“把你们浮生楼的老板给我叫出来,不然,老子今天掀了你这破楼。”
花离还没下楼,便听到一道嚣张的声音响彻在一楼大厅。
现场一片骚乱,几名舞姬被推倒在地,衣衫凌乱,浮生楼养着的杀手此时并未出动,这种情况,一般都交给花离。
“不知这位客人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花离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只是,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空气都冷了几个度。
“你不是老板?不是老板就没资格与我说话。”
闹事的是一名青年男子,闻言,转头看了花离一眼,皱了皱眉,撇撇嘴不屑说道。
狂妄而嚣张.
花离眼底划过一抹厉色,面上却不显:“哦?那这位客人请离开吧,我们老板不见客。”
“不见?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青年男子越发愤怒,怒气冲冲地上前。
花离眸子一闪:“国公府的公子魏祈年,在下自是知道的。”
他虽说出了青年男子的身份,但是语气中却无半分惊诧或者敬意,仿佛国公府的公子,也不过一个小人物,还不足以引起他的关注。
魏祈年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敢不敬,我再说一遍,你们老板再不出来,我立马派人掀了浮生楼。”
“公子请动手吧,明日,浮生楼的修缮费用在下会一并递交到国公府,我们合法正规地做生意,不知道公子究竟有哪里不满?”
花离垂下清涟的眼眸,语气温吞中带着凌厉的味道。
钝刀子割人,不痛,但是磨人。
魏祈年眼神变了变。
他当然不会真的将浮生楼拆了,他没那么大能耐,毕竟,能在诸国站稳脚跟的浮生楼,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只是花离这话,让他既愤怒又没面子。
拆吧,要是花离真把清单送去国公府,那他暗中做的事情就得被他爹知道了。
不拆吧,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不拆多没面子?
这,就没人给他个台阶下吗?
魏祈年此刻有些骑虎难下了,偏生花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
好在花离看了半天笑话,还是十分善良地给了魏祈年一个台阶。
“魏公子前来,肯定是有要事才如此焦急,您不妨将您的诉求告诉我,我自会去禀报我们老板。”
魏祈年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但是却看了四周一眼。
花离会意,朝着四周挥挥手,随即说道:“请随我上楼。”
说罢,花离率先上楼,明明是有些鲜艳的鹅黄色长袍,在花离身上却愣是穿出了几分高贵优雅的气息。
上了楼,菟夭夭等人在旁边的雅间,而花离和魏祈年在另外一间。
“我此前在浮生楼买了一个消息,并且付了不菲的代价要你们杀一个人,但是为何至今他还好好活着?”
魏祈年一说这事,心就在滴血。
花离眸子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是那被送去南国做质子的三公子?”
“对,就是他。”魏祈年狠狠拍桌而起:“浮生楼号称什么情报都可以买到,什么人都可以杀,为何一个被送去做质子的棋子却杀不了?”
花离闻言,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
“浮生楼可以出售消息给你,也可以将消息出售给别人,我们做的是公平的生意,有人买了你来此的消息,提前做了部署,至于后面的结果,就不是我们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
魏祈年瞪着花离:“你们这是不讲江湖道义。”
花离轻轻笑了一声。
“江湖,从来没有道义,浮生楼,只是做生意的,不愿沾染朝堂恩怨。”
同时,摄人的气势让魏祈年后退了一步。
随即,他又感到恼羞成怒。
“是谁买了消息?”
魏祈年只得问道。
花离笑而不语。
魏祈年忽然明白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难道我那么多钱,就这样打了水漂吗?”浮生楼势力太大,他虽贵为国公府公子,可是却并没有实权。
归根结底,他扳不动浮生楼这棵大树。
“当然不是,至少你买到了一个教训。”花离笑着说道;“吃亏是福啊,魏公子。”
说着,花离给魏祈年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魏祈年:mmp,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他颇为无语。
“所以,段穆真的不能杀了吗?”魏祈年深吸了一口气。
提到这个名字,恨的牙痒痒。
花离摇了摇头:“三公子现在人在南国,如果身死,两国势必会再度开战,魏公子觉得能杀吗?”
“哼,那个混蛋,想必在南国当质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就当是从前的报应吧。”
魏祈年握起了拳头。
“哦?看来魏公子与三公子之间颇有渊源。”花离不置可否。
“他曾在皇城无恶不作,想杀他的不止我一个。我想,他前段时间性情大变,闭门不出,恐怕就是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了,都是活该。”
魏祈年不解气一般说道。
许是想到了段穆在南国绝不会好过,他心下好受了几分。
一个异国质子,日子定然惨不拉叽。
而在旁边一直听着的菟夭夭,在听到性情大变闭门不出的时候,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在胸腔不停跳动着,有个声音在叫嚣,段穆,或许就是御泽。
直到魏祈年离开后,菟夭夭仍在思索。
记忆中的段穆自幼性情暴戾,以虐杀生灵为乐,皇城中不知道多少人对他恨得牙痒痒。
魏祈年就是其中一个,甚至,在得知段穆将被送去南国当质子了都不解气,想要在路上劫杀他。
最近十来年天下不太平,两国边境时有摩擦,终于来两年前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那一战,他们国家输了,只得签订协议,送一名皇子过去做质子。
选中段穆,那就是众望所归。
举国上下都恨不得将段穆这尊瘟神送走,送去南国霍霍去。
传闻段穆走的那天,十里长街,百姓们放起了炮仗,那阵仗,比过年还要热闹一些,他们一路欢送着段穆离开皇城。
倒是将南国来使给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