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便很难再掐断。
或许这个所谓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处处充满了欺骗。
圆周率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师父?”
沈慕青的声音唤醒了菟夭夭的思绪,她抬眼看着眉眼沉着的沈慕青。
这个人,从一开始是她早攻略的命运之子。
后来,成了她的徒弟。
再后来,他追着她跑。
鱼水之欢,灵魂共鸣。
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无法磨灭。
她绝不会让圆周率,或者圆周率背后的强大势力,抹杀御泽。
“没事,可能就是地陷了。”
菟夭夭回神,咧嘴笑道。
沈慕青扯了扯嘴角,满脸写着不信。
却淡淡说道:“嗯,应该是。”
整个病房的气温,突然变得很低,直让人喘不过气。
若是沈慕青再多问一句,菟夭夭说不定就会告诉他了,可是他并没有。
菟夭夭沉默。
这么多年以来,菟夭夭第一次照顾病人。
面对一个此刻不能自理的病人,还是一个美男,菟夭夭每次给他擦身体都要默念几句非礼勿视。
她本想让军务处那帮老爷们来照顾沈慕青。
奈何沈慕青眼皮一翻:“师父不想照顾我,我自己来就可以。”
说着,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非要坐起来,唰一下,旁边柜子上的东西全部被打到了地上,而他自己也差点摔下去。
菟夭夭连忙扶住他。
这尼玛看起来也太造孽了。
“你好好的,我来。”
她吐口气。
“好的。”一点没有犹豫,沈慕青安安心心躺了回去。
他甚至演都不愿意演一下。
菟夭夭一口气憋在胸腔,怎么感觉他就是故意的?
“师父,我要吃苹果。”
沈某望着天花板砸吧砸吧嘴。
菟夭夭削之。
“师父,想喝水。”
沈某舔了舔干裂的唇。
菟夭夭倒之,并递到了沈某嘴边,
“要嘴对嘴喂。”沈某理直气壮,不觉得自己在ghs。
“沈慕青!”菟夭夭眼露凶光,磨着牙冷飕飕地盯着他。
沈慕青眨眨眼,拿过小水壶,吨吨吨吨……
菟夭夭翻白眼。
“师父……”
“你还要咋?”菟夭夭忍无可忍,咆哮道。
沈慕青眼神略无辜,指向一边的书。
“我要看书。”
菟夭夭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书递给沈慕青。
“你是军务处的处长,请你牢记你的人设好吗?”菟夭夭捂着额头。
没受伤的时候看着挺正常一个人。
莫非伤到了脑子?
“师父厌烦可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沈慕青点点头,十分通情达理地说道
菟夭夭:……
要不是这货说什么军务处都是糙老爷们不会照顾人,她早撂挑子不干了。
这家伙怎么装得这么可怜巴巴的
若非见识过他十步杀一人的狠厉,菟夭夭都差点信了这家伙的邪。
“我欠你的。”
菟夭夭叹口气,坐了下来。
确实,她亏欠的太多了,活该沈慕青折腾她。
沈慕青手里的书啪嗒掉到了地上,手一伸拉着菟夭夭,另只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呼吸交缠,唇齿相依。
菟夭夭生怕碰到沈慕青的伤口,手放在沈慕青两边支撑着身体。
直到菟夭夭气喘吁吁,沈慕青才放开。
狭小的病房里,气息在逐渐升温。
“师父欠我的,就慢慢还。”他贴近菟夭夭耳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菟夭夭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嗯?
菟夭夭眨巴着疑惑的大眼睛。
“师父休息一会儿吧。”
沈慕青拍了拍菟夭夭的脑袋。
怎么感觉自己被牵着走捏?
菟夭夭点点头。
约莫十几天后,沈慕青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医生签字的时候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如此严重的伤势,竟然区区十几天就好得七七八八,这么多年来,还是他碰到的头一个。
军务处的人开道,早就到了外面迎接。
而这十多天,陈星海也集结好了军队。
出乎意料的是,施洛华竟迟迟未曾率军队攻击。
难道又是沈慕青?
原来,在消息还未发散的时候,沈慕青事先准备好的信件就已经送了过去。
一封信,就先稳住了施洛华,也给了众人喘息的时间。
在沈慕青出院那天,消息终于瞒不住…
距离青城一百公里以外,施洛华听着士兵的传来的消息。
这才知道青城发生了大事。
“沈慕青骗了我?”施洛华一双眼里满是暴虐。
事情跟沈慕青预料的差不多。
三天后,敌人的飞机在青城上空盘旋。
百姓们惊慌失措,那黑色的怪物,吐下的炸.弹能让整座青城沦为废墟。
陈星海爬上城中最高的灯塔,拿着望远镜,看到了上方三架飞机里,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
“来了。”
成楼上,一排排的大型炮车已经摆好。
陈星海下令疏通百姓,通通藏在事先已经挖掘好的防空洞中。
正面战争终于要打响了。
数十万大军,就在青城外面安营扎寨。
里面,是陈星海的二十万私军……
对方还有轰炸机。
陈星海一脚踩在城楼上,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这一仗,几乎是没有胜算。
“做好准备了吗?”
陈星海看向身后的两名副将。
这些已经是跟了自己十年的老人。
“誓死追随统领!”数十人齐齐吼道。
让上空盘旋的三架飞机都略微颤了颤。
“这一战,九死一生,兄弟们的家人都安置好了吗?”陈星海让自己平静下来。
真到了这一天,似乎也没那么怕死了。
“都安置好了。”
副将说道。
“等等!”
一个女人爬上了城楼。
竟然是何婉秀。
“你个妇道人家来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陈星海拧着眉头低吼。
“我是你的发妻,自要与你同生共死。”
何婉秀朗朗说道,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惧意。
陈星海瞳孔一缩,低下头,咬牙道:“来人,将夫人拉下城楼。”
“陈星海!你不能赶我走,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你们放开我。”
何婉秀被人拉下去,却一直在大喊。
这大概是她有生之年最不讲礼数的时候。
但,却让陈星海眼眶发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恍惚想起十多年前,红烛下,他的发妻娇羞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