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夭夭看着墓碑上，笑容温婉的女人，眉宇间仿佛萦绕着一丝忧愁。
季晟说着这些的时候，平静得似乎在说他人的故事。
他心里怎么可能原谅霍家人？
“所以你要......”
菟夭夭仰头看着季晟优越的下颚线。
这男人得有一米九，菟夭夭仰头都够不着他的下巴。
他背着光，低下头，菟夭夭看不清神色，却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沁入鼻息。
她下意识脑袋往后一仰。
季晟托住菟夭夭的脑袋，轻声说道：“所以，打垮季家并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要的，是他们父子的命。”
他就这样毫不掩饰在菟夭夭面前说了自己的目的。
“要我帮你递刀吗？”
菟夭夭扯扯嘴角，她没想到季晟竟然要霍家父子的命，但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兴许，他要是达成目的后，黑化值会不会就被清除干净了？
菟夭夭不知道，但是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也亏她想得出来。
季晟眼中也有几分探究。
眼前小姑娘到底是装不懂还是真的觉得弑父杀兄没什么所谓？
要是旁人听到这话，只怕被吓个半死，弑父杀兄，在哪朝哪代都要遗臭万年的。
而且，他还从菟夭夭眼中看到了几分跃跃欲试。
......疯的不止他一个。
剧本开机，一群演员都跟着去了沙漠。
虽然最近季晟和菟夭夭在网上闹出了极大的风波，但是对于二人的实力，导演还是比较肯定的，至于其他的......圈里的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艺人的花边新闻。
光是在沙漠的戏份，大概就得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并且这个导演的戏，是不允许请假的，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是被封闭在沙漠之中。
漫天的黄沙，剧组工作人员搭起了帐篷，摄影师们调试着镜头，化妆师也在菟夭夭脸上涂涂抹抹。
菟夭夭偷偷看了一眼季晟，这家伙到底准备怎么收拾霍游山呢？
最近所有新闻都被压下去了，进度怎么样不好说，但是徐宽的下落季晟一直没有透露过。
至于霍家，现在已经被打上了嫌疑人的标签，资产被冻结了不说，上面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针对八年前的灭门惨案展开了细致的调查。
牵一发而动全身，目测当年的办案人员有不少此刻都在瑟瑟发抖。
当然，从他们进组后，外界的这些消息几乎就隔绝了。
但是菟夭夭知道季晟应该会有别的安排。
尤其是徐宽，将是这场案件中的关键人物。
这个在大众眼中已经死了的人，只有季晟一个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给季晟递刀。
咳咳第一场戏开拍。
讲的是女主在拯救男主的过程中动了心，男主为报仇强行练功导致内力反噬，差点再也醒不过来，女主用自身内力给男主疗伤。
菟夭夭听着导演讲戏，脱口而出道：“这个我熟。”
可不就是熟吗？
她当初可没少给御泽疗伤。
一旁画着战损妆的季晟睁眼看了看菟夭夭，一手撑着下巴，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风流。
穿着古装的季晟，仿佛更加让人移不开眼了。
导演听到菟夭夭的话，眨眨眼也没说话，退出了镜头。
“一场一镜，action.”
导演本来想看看菟夭夭所谓的熟悉究竟是怎么个熟悉。
开机后，导演泪目了。
菟夭夭简直熟练得叫人心疼，那行云流水的结印手法，甚至比他们动作设计组设置的还要完美，甚至让人感受到一丝玄之又玄的气息。
仿佛菟夭夭结印手法是真实存在过的那样。
后期加上特效绝对爽翻了好吗？
导演越看越激动。
菟夭夭手掌与季晟手掌相对，熟悉的情景让她不由自主与上一个世界重叠起来。
“噗......”季晟口中涌出了一口鲜血，悠悠醒来，苍白脆弱得让人心疼。
身子软软倒在了菟夭夭怀中。
导演看着，完全没有叫停的冲动。
“为什么这么冲动？”菟夭夭轻声问。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一切，不过是我选择的道。”
季晟咧开唇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菟夭夭颤抖了一下，轻轻放开季晟：“你若是死了，你认为世间有几个人会在乎？”
季晟抬头，盯着菟夭夭清冷得近乎冷漠的眸子，眼眸闪了闪。
“我又何须他人的在乎？”
菟夭夭别开了眸子。
季晟眯了眯眼睛，虽带了伤，眼神却一如既往的锐利。
他忽的一笑，抬手托住菟夭夭的头便狠狠贴住她的唇。
狂风骤雨一般。
菟夭夭眸子睁大，这分明不像是在戏里。
导演却看得一脸兴奋。
他觉得自己磕到真的了。
一直没有喊卡。
季晟辗转反侧，终于松开了菟夭夭红肿的唇瓣，他贴近菟夭夭耳边，哑着声音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菟夭夭精致的小脸酡红，久久回不过神来。
“卡！完美，简直太完美了，二位把我想要的那种感觉完全演了出来。”导演终于站起来鼓掌。
他这样只求艺术深度的导演，呜呜呜经历过好多演员，少有能把他心目中感觉拍出来的人。
他太感动了。
季晟接过助理递上来的湿巾，却率先给菟夭夭擦拭自己弄在她嘴上的鲜红。
菟夭夭愣愣看着某影帝。
他轻轻一笑，贴近盯着她含水的眸子：“怎么，脸红是入戏太深了么？”
菟夭夭捂住脸。
这该死的狗男人。
竟然将她虞山老祖狠狠拿捏了。
可恶！
非常可恶！
第一场戏一镜过。
之前质疑菟夭夭当女主角的几个配角演员，这会儿也终于有些服气了。
至少他们方才看到的，菟夭夭真的不像是在演。
难怪导演最终会选上她。
当今年轻一辈的艺人，鲜少有能接的住季晟对手戏的演员。
可是菟夭夭不仅接住戏了，还与季晟之间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简直破大防。
他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演技怎么还不如一个网红十八线出生第一次拍戏的小姑娘？
难道世上真的存在天赋型演员的吗？
一场戏过，菟夭夭赶紧溜进了帐篷里，安抚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