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人的浅浅呼吸声,温如书从进来坐下没多久就开始打瞌睡,这环境太安静啦,不能说话、不能玩闹,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挺不容易的,就这样没一会儿,温如书就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小清川无奈摇头,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真的无能为力,李月嫂起身把温如书抱起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给他换个舒适的睡姿继续躺着,就又坐回原地,小清川也可以去电脑前继续学习。
与这边的宁静相比,宴会厅那里就开始兵荒马乱了。
练柔一路小跑到温兆身边,刚补上的精致妆容被泪水冲刷干净,身上的礼服也因为奔跑而略显凌乱。
温兆看着这样的练柔,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厌烦,此时的练柔也顾不上身边人的情绪,只慌乱的看向对面格外登对的两人。
“能不能请你们跟酒店负责人说一声看能不能查看监控,如书一个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此言一出,温兆瞬间火冒三丈地质问练柔。
“温大哥,找人要紧,嫂子也不是故意的,孩子不见了,她肯定比谁都着急和自责。”江乐雅有片刻地不适应,眼前的温兆跟自己认识的温兆不太一样,他向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现在竟然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指责别人。
“对不起,小柔,我听说儿子不见了就着急,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温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出声解释道。
练柔看着眼前温柔体贴的人,不免自嘲。
这人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没想到今天,因为有那人在,他竟然能对自己这么温和,还主动道歉。
“嫂子,我们一起去监控室找找看吧!今天人多,得早点把孩子找到。”江乐雅也怕出什么意外,握住练柔微微抖动的双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走吧!不能再耽搁下去。”云君恒也出声说道。
接着四人就直接朝监控室走去,到了监控室,云君恒吩咐安保人员查看监控。
经过二十分钟左右盘查,众人终于找到温如书的具体位置,看到一小时前出现在休息室门口的温如书,众人提心吊胆的心才彻底放下。
“原来如书去了休息室,那里有清川和李嫂看着,不会出事的,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江乐雅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展颜微笑道。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练柔感激的说道。
之后众人又一起来到休息室,推开门看去。
小清川正逗弄着刚醒来的小念起,李月嫂则在旁边整理、清洗小念起的奶粉、奶瓶这些,而温如书则依旧躺在沙发上安睡。
练柔悬着心此刻终于放了下来,换上一脸歉然的笑意。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们了。”
“嫂子你太见外了,如书说起来也是我们的侄子,他不见了,我们帮忙找是应该的。”江乐雅眉眼弯弯的回应道。
“正巧,也不用我特意去看小侄女,这小家伙长得和你真像。”温兆一脸笑意地站在小念起旁边,大手一伸就想摸一摸那娇嫩的小脸蛋,谁知竟被小念起顺手抓住了一根手指,小小的手肉乎乎的,很柔软,温兆心里竟莫名的浮现出一丝甜意,比温如书刚出生时还要强烈。
“小东西的力气还挺大,伯伯今天也给你带了礼物。”温兆一脸柔情的对着小云起说道,并掏出一个小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槐花钻石手链。
“温大哥让你破费了,我们都还没给如书准备礼物,下次来我家,我一定补上。”江乐雅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什么见外的话呢?我也算是你哥哥,给自己侄女准备礼物不是应该的?我们回来你也才知道,上哪去给如书准备礼物?”温兆抬眸望向江乐雅,眼里流光溢转。
“是我的错,还望温大哥莫怪,这是我给小如书的,别嫌弃。”云君恒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温兆。
“不用,宴会应该也差不多快结束,我们就先回家了,下次再聚。”温兆直起身子拒绝道。
“温大哥,你就先收下吧!如书这孩子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这是我们该拿的,没有像样的礼物,我们已经很歉疚,你要再不收下……”江乐雅低眸浅笑道。
“好,那这次我就先收下,我们先走了,下次聚。”温兆无奈,只得接过云君恒手里的红包,走至沙发处,抱起温如书搁在肩头就带着练柔往门外走去。
“时间也不早了,我叫老王先送你和孩子们回去,前面还有客,我得晚点回家。”云君恒待人走后,出声道。
“好,你也别喝太多酒,爸妈那里你也多劝着点。”江乐雅理了理云君恒身前的领带道。
“嗯,我知道,你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云君恒抚了抚江乐雅尔耳后的几缕头发。
这边温兆等人回到温家老宅,温兆将怀里的温如书交给佣人,吩咐她照顾好温如书,就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坐在大厅沙发上。
练柔从回家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也没心思想着去照顾温如书,跟着温兆坐下。
“我们好不容易在国外的生意有了起色,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是因为……她吗?”练柔杏眸直视温兆,低低地声音带着满腹委屈。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管把如书照顾好就可以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温兆不甚耐烦地脱口而出。
“温兆,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保姆,我连这些事过问的权力都没有吗?是不是只有那个人才能在你面前肆意妄为!”练柔大声质问眼前的人。
“够了!你没事别总往别人身上扯,那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你要再乱说,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温兆起身怒吼道。
“你……”练柔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没想到结婚几年这男人还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她冷眼看着温兆从她眼前离开。
她记得刚遇见温兆时,他全然不似如今这样不讲情面,那时的他真的算是谦谦君子,温和谦逊,像冬日里的暖阳般和煦。
那时的她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关注着他,渴望有天温兆也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
直到温家出事,她才能从角落里到明面上关心并照顾他,她抓住机会上了他的床,却依然没得到他的心,她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远走他乡,在Y国那几年虽然过得艰难一点,但却是她觉得异常满足的几年,那里只属于他们,并没有其他人掺杂其中。
练柔眼神幽远,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流泪,她没有回那个冰冷的房间,就这样一夜无眠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