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出殡,皇室成员都要参加,云舒和玉笙箫一早就换上黑色的衣服,乘坐雍王府专门配的车去了皇宫。
皇宫中的大臣们都排成两列,一脸悲戚的看着大皇子的灵柩,皇后更是悲伤的哭倒在灵柩前,大皇子妃素来给人一种端庄典雅的印象,失去了依靠,也没有像大皇子的其他小妾般大哭特哭,而是默默的跪着流泪。
虽然这两口子云舒看着不顺眼,可看到眼下这情形,云舒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她让一个女人失去了她的依靠,她的男人,她最爱的人。
不过,那个男人是不是她最爱的也说不定,皇室的婚姻,多数是权力的结合,联姻对双方家族都有好处,所以就不管当事人的感情了。
皇后在椅子上坐着,不停的抹眼泪,看到玉笙箫两口子过来,立刻暴怒的站起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玉笙箫的脸说:“你这个畜生,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竟然狠心的杀害了你的兄长,你不怕遭报应吗?”
玉笙箫本来平静的脸忽然呈现出惶恐之色:“皇后息怒,这话从何说起?儿臣也是莫名其妙的进了宫,得知了自己的身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安守本分,同我府里的美......”
说到这里,玉笙箫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偷偷瞄了云舒一眼,云舒应景儿的低下了头,脸上一片怒色。
“没有出府,再说,我在京城没有根基,没有人手,怎么能威胁到皇兄的性命?莫不是皇兄行事不够谨慎,得罪了什么人?”玉笙箫小心翼翼的回话。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他先是说自己并不是有目的的进宫,而是被迫,这就没有准备了,再说这段时间和美人厮混,这名儿已经传出去了,然后说没有人手,就算有心去做也没有那个能力,最后反问皇后是不是大皇子得罪了人,不仅成功的将自己摘了出去,还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大皇子得罪的人身上。
大皇子这个人素来飞扬跋扈,欺男霸女,被欺负的人早就怨声载道,可惜,皇后娘家势力强,母子俩把持朝政,皇帝又没有其他孩子(从前有过,都被皇后弄死了),没有其他选择,大家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安厅厅长适时的插话进来:“回皇后娘娘的话,大皇子坠马一案,现已查清,纯属自然现象,当时坠马的场地极端危险,大皇子不听众人劝阻,硬要快马通过,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惨事,还望娘娘节哀啊。”
这就是用科学证据来将玉笙箫摘出去了,皇后铁青着脸,眼眸中泛出血丝,看起来狰狞可怖,可在宫中这么久,她已经懂得隐忍,失去了儿子,就失去了倚仗,就算她是皇后,也绝对不可以放肆。
公安厅厅长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出来撇清玉笙箫,一定是出自皇帝的指示,这个时候,皇帝这唯一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能硬碰硬,不能由着性子,得罪了皇帝,将慧妃推上后位,那就得不偿失了,趁着皇帝心存愧疚,她要忍,寻得机会为皇儿报仇。
不久以后,凌寒和聂峥嵘双双进京,凌寒被任命为公安厅副厅长,聂峥嵘则在军部,出任副军长一职。
其实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副职,是为了让这两个年轻有为的精英历练,等到时机成熟,便可以推上正职之位。
夜深了,凌寒和聂峥嵘围坐在玉笙箫的书房中,书房外面戒备森严,三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凌寒戏谑道:“听说你前几天每日都沉醉于温柔乡中,你家云舒不吃醋吗?”
玉笙箫苦笑道:“你们知道我的,滥情那种事我做不来,不过是做做样子,这我和云舒解释清楚了,估计不高兴是有的,但只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她就能想通。”
聂峥嵘也跟着笑起来,三人干了一杯,凌寒又神情严肃的说:“那日,我们俩按照既定计划行事,潜入马厩里做手脚的时候,发现潜入得太过容易了些,事后,我们的人去处理现场的时候发现,那匹被做了手脚的马已经坠崖,尸骨无存了,这件事真是有很多疑点,笙箫,宫里有你的人吗?”
“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些暗桩,这说明还有第三方势力介入了此事,不过,好像对我们没有什么坏处。”玉笙箫说。
凌寒托着下巴做沉思状:“可关键是,谁会这样做呢?难道就像你说的,是大皇子得罪过的人?”
聂峥嵘摇头:“如果是大皇子得罪过的人,既然选择了笙箫,那必然会适时的给笙箫示好暗示,选择靠边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光,这说明,背后那人不希望大家知道他是谁。”
玉笙箫点点头,脑海中忽然飘出一抹身影,然后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会是他吗?Z国的皇帝,后族势力太大,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削弱后族势力,可苦于宫中女人所生的孩子没有一个存留下来,为了留后,只能对大皇子这些年的荒诞不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从民间寻回了玉笙箫,又是他心爱的慧妃生的孩子,他当然会有所选择。
趁着这个时机,选择将大皇子除掉,将玉笙箫扶上储君的位置,可是,要做到狠心对付自己的儿子,那要多硬的心肠啊。
玉笙箫一阵胆寒,一个父亲,对生活在自己身边三十多年的儿子尚且能狠下心,倘若有一天,他让他失望了,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
答案是,一定会的。
古人说,伴君如伴虎,如今,朝堂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虽然名义上是他的父亲,可实际上却是个六亲不认的人,当初,他和母亲感情甚笃,山盟海誓,最后还不是说走就走,徒留母亲一个人伤悲?
这些年,他一直自私的认为母亲是不洁的,嫁给了玉恒远,做了玉恒远的妻子,还生下了他的孩子,这让他恨不得将玉恒远一家除根。
如果不是董依云保证从进入皇宫起,就再也不见玉恒远一家,甚至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来,玉氏不会这么安稳。
那人虽然爱董依云,却也是一边爱着她,一边又恨着她。董依云在宫中根本没有任何根基,没有皇帝的宠爱,随便一个奴才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
这些事情,虽然董依云从来没对玉笙箫说过,他还是从她眉宇间的惆怅中揣测出来,云舒被绑架这件事,对他们是幸也是不幸。
幸运的是,他和云舒终于冰释前嫌,能够安稳的生活在一起,皇帝解除了对董依云的怀疑,提升了慧妃的地位,不幸的是,他和云舒甚至孩子,从此要生活在这没有自由,充满了勾心斗角的皇宫里,没有一日安宁。
玉笙箫叹了口气,凌寒和聂峥嵘都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猜到第三方势力是谁了?”
玉笙箫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我们三人还是少见面,有什么事,用暗号联系,皇后势力很大,我怕她动不了我,拿你们下手。”
其余两人点头称是。
玉笙箫送走了聂峥嵘和凌寒,回到卧房的时候,云舒穿着一件卡通睡衣,双眼无神的盯着房顶,不知在想什么。
玉笙箫熟练的爬上床,在云舒身边躺下,将她揽入怀中问:“想什么呢?媳妇儿?”
云舒的视线在玉笙箫脸上扫过,然后继续发呆。
玉笙箫看着这张有些苍白的俏颜,心里一阵阵愧疚,他低下头,找到她那张诱人的红唇,吻上去,双手也不老实的四处点火。
麻木的云舒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苍白的脸颊上染上红晕,她半推半就的说:“别......额......”。
“媳妇儿,想死我了,这段时间像和尚一样,渴了很久啊。”边说着话,玉笙箫继续着和手中的动作,云舒想和他说把孩子们接过来的事情,结果被这么一折腾,就没来得及说。
思念久了,化成行动那还真是恐怖,云舒昏昏沉沉的想,就被这么弄着,会不会第二天醒不过来了?
幸好,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第二天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睁开眼睛,明晃晃的太阳照进来。
起床,婢女伺候着洗漱完毕,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烫金的请柬,是左丞相府发出的,邀请上层贵族们去左丞相府里赴宴,时间正是明天。
对于这些应酬,云舒是很不想参加的,一来她不喜欢应酬,二来她不擅长长袖善舞,三来她觉得这种宴席必然有目的,比如说,给玉笙箫塞女人。
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
去参加左丞相府的宴席前,玉笙箫给云舒订做了一套礼服,那是一套如烟似雾般的长裙,下摆缀着满满的水钻,多的就像天上的星辰,耀眼夺目。
穿上礼裙,头上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配了一个同样夺目的钻石发卡,云舒出来时,生生将玉笙箫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