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舒愧疚的不得了,水爸爸好不容易退居二线,开始享受自由平静的生活了,她又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不知道他那些过去的属下还卖不卖他的账,可别急坏了啊。
云舒在这儿胡思乱想,飞机也就到了地方了,飞机下降她还是觉得出来的,不久后,机舱门开了,有个人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推到飞机出口,然后又扶着她沿着长梯下来。
接着又被塞进一辆车,颠簸了一会儿后,来到一个地方,估计是间房子,挺大的房子,有院子,进屋后,她就被推坐在沙发上,头套也被摘下来,眼睛被蒙了这么久,骤然看到光线,还有些不适应。
云舒偏过头,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屋里的景物才由模糊到清晰,能看得清了。
有个魁梧的肌肉男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的走过来,一伸手,云舒吓得就向后躲去,心里想,难道一路上都猜错了,对方真的是为了色?
可见真是萝卜芹菜各有所爱啊,她这样的容貌,居然能入了这样的权贵的眼,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啊。
本来想着,就算为了色,她也豁出去了,反正她也是个寡妇,为了能再见着孩子们,就是曲意迎合也没什么,可真的看到那肌肉男冲过来,她心里还是一阵阵反胃,那感觉和见到玉笙箫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玉笙箫的长相那就秀色可餐,被那样的男人爱抚,她打心眼儿里愿意,倒贴也愿意,可若是换了眼前这个,她不得不化身为贞洁烈妇了。
“你干什么?”好在,对方在把她推进屋的第一时间里,就取了她的头套和眼罩,还给她松开了嘴和手,让她能抽空控诉他。
“过来。”眼似铜铃,云舒一直以为这对人眼睛的描述只存在于评书和小说中,是一种夸张的写法,谁知道,现实生活中还果然有此等人物,只是,这厮颠覆了她以往对大眼美人的好感,认认真真得出一结论,眼睛果然不是越大越好啊。
譬如眼前这位眼似铜铃的,活像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啊。云舒有些胆战心惊的听他对自己吆喝:“过来。”
心想,不仅是眼似铜铃,还声似洪钟呢,震得她耳朵嗡嗡响,没事儿干那么大声干嘛?
不过,讨厌归讨厌,这个时候,云舒是绝对没胆量反抗的,像她这种拖家带口的人,是绝对没有勇气一死百了的,她还想活着回去见她亲爱的孩子们,爱她的爸爸们,关心她的朋友们,当然,还有让她快乐的玉笙箫。
虽然在心里,她一直将玉笙箫定位为**,可每每想起他来,就控制不住柔肠百结,瞧瞧,这就是**的结果,她算是彻底拜倒在他的石榴裤下了。
这么想着的当空儿,云舒已经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肌肉男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大哥,您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呢?”
肌肉男就像聋子一样,对她的提问不做回答,云舒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想,态度这么恶劣,大抵是不会让她献身了,这也好。
稍稍放了心,云舒就开始打量起这房子的构造来,房子看着很古典,雕梁画栋,想来建成已有多年,不过,许是经常修缮的缘故,整个房子不显陈旧,反而有种古典的美。
穿过长长的回廊,肌肉男将她带入一个大厅,厅中坐着许多人,为首的一位,身材魁梧,面容俊朗,年纪大约和云爸爸差不多,但举手投足都尽显贵气,有种上位者的威严。
他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微微发福,虽然有些老了,但看容貌,想来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两人的下方分两列站着许多人,男男女女的,云舒一时也顾不上去分辨他们究竟是何人,懵懵懂懂的被带进去,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厅中,看着这两位“领导”。
男人看着她,眼中神色未明,不知在想什么,女人却是一脸嫌恶,抬起涂满丹蔻的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问道:“你叫云舒?”
“是。”云舒这么一回答,明显的感觉自己的气势弱了许多,眼前这场景,怎么就感觉过去的大户人家,主人在上方问话,丫鬟在下面战战兢兢的回答。
怎么那么不舒服?
云舒强迫自己抬起头,不亢不卑的对视着前面的两人,如果不是人在屋檐下,她几乎要问,你们坐着,干嘛让我站着,基本的礼仪懂不懂?
“玉笙箫是你丈夫?”那女人又问,提到玉笙箫这个名字时,眼中明显的掠过一丝不耐烦和嫌恶。
云舒皱皱眉头,说实在的,她丈夫的名字他还真没问,赤练说他已经死了,王子言说她夫家姓玉,是叫玉笙箫,不过,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为什么她丈夫的名字里也有笙箫两个字?
以前和笙箫在一起鬼混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大家都说她丈夫死了,她就认为是真的死了,却没有想过万一弄错了呢?
现在,被抓到这个地方,没有人可依靠,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云舒反而静下心来思考,笙箫和玉笙箫有没有联系呢?不过,不管有没有联系,现在她都得先回答那个讨厌的女人的问题。
于是,她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她本想再解释一句,她失忆了,对过去她丈夫的种种相关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可又怕眼前这桩祸事就是因为玉笙箫这个人而引起的,所以聪明的选择少说,多看。
这回答令另外居高临下的“领导”都惊呆了,两人大约是没想到云舒会这样回答,中年贵妇蹙蹙眉头,冷笑一声:“竟然连自己丈夫是谁都不知道了吗?”
云舒对她这种不尊重人的态度十分不满,她也皱着眉头说:“我失忆了,过去的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不知二位把我带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中年男人鹰隼似的眸子紧紧盯着她,许久才缓缓摆摆手:“带她下去。”一个人如果说谎,从她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云舒丝毫不畏惧的直视过去,墨瞳乘车见底。
云舒被了两个仆人打扮的妇女带下去,送到了一间布置比较雅致的屋子里,屋里一应俱全,书架上还有各类书籍,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翻阅。
仆人把她送进这间屋子就立刻出去了,出门时还上了锁,看来,她是被软禁在这里了,不过,这待遇至少说明她现在没有危险。
云舒在椅子上坐下,随手翻了翻书架上的书籍,都是一些地理杂记之类的书,也有少量期刊杂志,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半旧的,虽然她不懂收藏,但仅仅是看着些家具的款式和材质,就知道这些大抵都是古董。
能用古董布置家居的,一定是大富大贵之家了,可是,以她二十多年的阅历来看,她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是绝对不会和这些人有关系的,他们把她弄来,又不说要把她怎么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云舒躺在床上,觉得口干舌燥,一路上被带过来时,因为担心安全问题,她一口水都没有喝,刚才是着急上火,没考虑口渴的问题,现在才觉得嘴巴里的水分全部蒸发掉了,舌头都不能打转了。
“我要喝水。”云舒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她本没抱希望,只是试试看,谁知,她刚说出这句话,走廊里就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仆人端着一壶菊花茶走进来,放到桌上,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精致的茶杯。
这里的仆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放下东西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出去了,房门重新上了锁,云舒盯着那壶菊花茶,琢磨着这里面有没有放东西。
可就算放了东西又怎样?她不喝茶,就得被渴死,与其被渴死,还不如喝了茶,看看反应呢。
云舒咬咬牙,一仰脖子,喝完了整杯茶,然后又连着喝了几杯,一壶茶已经见底了,摸摸溜圆的肚子,叹息,没有吃的,喝水喝饱也成啊。
喝饱了水,她躺到床铺上开始脑补,或许,茶水里有那种药,趁着月黑风高,待会儿会有什么人偷偷潜进来......,或者这茶水里放着穿肠毒药,不久后就让她一命呜呼,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或者......
她猜了很多种后果,直猜的筋疲力尽,昏昏沉沉睡去,也没看到趁夜潜入的歹人,或者被毒药毒的死去活来。
第二天一早,她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手脚,又摸了摸脸颊,又摸摸鼻息,还好,还有热度,还能喘气,她还活着。
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加觉得活着真好了,云舒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雕梁画栋,心里暗下决心,绝对要努力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一天过得风平浪静,云舒算是看明白了,对方无意取她性命,只是把她关在这里,不知要做什么。
不过,除了没有自由外,倒也没亏待她,到点就送来了饭菜,还有水果,干果之类的零嘴。
云舒又胡思乱想了一天,到了太阳落山之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决定不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好好睡觉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