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粮食与足够的油与菜,桑月与庄大牛去了大姑家。
他们一走,裘秋菊成了出气筒,母子两对她拳打脚踢一阵之后这才让她进厨房。
第二日一大早,院内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啊啊啊…我的脸…”
李桂荷还没完全睡醒,却被这一尖叫吓得到跳了起来:“菊儿,你个死丫头,你鬼叫鬼叫什么?吓着你弟弟了,小心老娘我揭你的皮!”
人还未到,一阵毒骂已随风飘出。
“天啊…死丫头,你这脸上沾着什么了?”
裘秋菊哭得一埸糊涂:“我不知道…娘,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脸上被打的地方就一直发痒,我以为是蚊子喂的…可没想成这样了…呜呜呜…我不要活了…”
什么?
说是她打成这样了?
李桂荷绝对不会承认!
看着这继女由一个清秀小佳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大丑女,顿时李桂荷想杀了她的心都有:“贱东西!你这是说我把你打成这样了?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打死你!快说,你昨天到底干啥了?这脸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我没干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下午在菜地里除草锄地…啊?娘,我死定了,昨天我被一只小虫子咬了一口…”裘秋菊仿佛被吓倒一样,赶紧改了口。
什么?
被虫子咬了?
李桂荷跳了起来:“完了完了,这肯定是只毒虫子!你这是中毒了,完蛋了!”
她之所以这么绝望,那是因为李桂荷小时候村子里人有被毒虫子咬死的事实!
那还是一个族叔,当时正值壮年,有一天不小心被虫子咬了他还不在意,可是没几天他就毒发了,请遍了郎中、吃尽了药,却是没活得了几年…
越想越害怕,当李桂荷看到桑月一家四口从后花园大汗淋淋的出来后,她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一样扑了过去:“大牛,大牛,你快带你妹妹去看郎中!”
李桂荷不是怕裘秋菊没得命活,而是怕她的银子飞了!
本不想理她,只是当庄大牛一看整个脸都肿得像只馒头似的裘秋菊,顿时一阵错谔:“这是咋了?秋菊,你是不是吃坏了什么?”
桑月一脸淡定:义父的药,就是好使啊!
“天啊?秋菊,你不会是吃了有毒的东西吧?”
桑月的故意大惊小叫更让李桂荷心急了:“大牛,快啊!快把你妹妹送去医馆…”
她越是推,庄大牛脸色越冷:“我妹妹?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再一次告诉你:我的妹妹姓庄,不姓裘!”
李桂荷一怔,随即知道自己心太急了。
可是要是不急,万一这贱丫头丑了或死了,那她不是白养了十余年?
不行!
“大牛,好逮这丫头也是条命,你救救她吧,算我求求你了!”这一声请求,是李桂荷最真心的一回。
为了一个外人来求亲儿子,难道她不知道现在要进医馆药有多贵?
庄大牛虽然不是什么冷心肠的人,可是面对着亲娘对亲生儿女都无情,却因为一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而急,他不认定她是真的在为裘秋菊担心!
她这是担心,万一裘秋菊丑了或死了,她的银子就当水漂子跌进河里了!
见自己又一次惹得大蛮牛因为亲情而难过,桑月没了办法:“大牛,秋菊来家这些日子,做事也算是勤快人,要不我们就带她去镇上看看吧?”
这话一出仿若仙声引得李桂荷头一回觉得这个儿媳妇还算个人,顿时口气又软了些:“大牛,算娘求你了,虽然成菊不是你的亲妹妹,可她也是刚儿唯一的亲姐。刚儿是你的亲弟弟,你就帮帮他吧,以后他肯定会感激你。”
裘成刚会感激人?
桑月一听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实在不想听这李桂荷让人想吐的慈母模样:“先吃饭,吃了饭我们一块去。”
吃了饭桑月牵着金宝银宝先行出了门,李桂荷牵着裘成刚推着裘秋菊紧接其后,庄大牛一个人慢悠悠的锁了门跟上去。
天气已热,路上行人并不多,可看到裘秋菊那张脸的人,莫不一个个惊讶万分!
裘秋菊怕别人看到她这丑样,赶紧把草帽压低,一身畏缩之气跟在了李桂荷后面。
“这是蝎子毒?嗯,不对不对,这毒似乎不止一种两种,老夫实在是看不出来,请另请高明。”同泽堂的年大夫仔细看过裘秋菊脸上的伤后,又用银针挑破了皮,仔细的验过了这血。
可惜,他根本分不清这毒到底是什么。
毕竟,他没看到那只咬裘秋菊的小虫子,乱治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家不能看,就只能换那家了。
做好人就做到底,桑月直把镇上三家最大的药馆都给裘秋菊看了,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时,李桂荷的脸以如丧孝妣!
“娘,怎么办?那赔钱货成了这模样,谁还会买啊?”
看看前面走出十几步的背影,李桂荷一把急忙捂住了裘成刚的嘴,低声吪着:“给我闭嘴!让那两个畜生听到了,我们就得被赶出去睡破庙了。”
裘成刚的小脸顿时苍白:他可不能被赶出去了,这个院子他还没弄到手呢!等这院子弄到手了他就让娘把它卖了,到时他就比卖那赔钱货有更多的银子了!
“娘,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
裘成刚一转头,看到亲爹的一刹那间顿时一阵欣喜,刚想大声叫自己的嘴又被捂住了:“唔唔唔…爹、粮…”
“别叫,别让那两人发现了你爹!”
裘成刚好些天没看到亲爹,顿时心中的委屈就上来了:“爹,你去哪了?你不知道,那只畜生总打我!”
裘双柱顿时脸一黑:“谁打你?谁敢打老子的儿子?”
见这两父子不分场合就闹腾,李桂荷一时急了,她低喝着:“是不是想让他们发现?还不赶紧闭嘴!走,那边说去。”
桑月与庄大牛走着走着,却发现背后的人不见了。
“跑了?”
庄大牛无奈的笑了笑:“她要是会跑,我送她十两银子都不心疼。”
十两银子?
桑月瘪瘪嘴,就是给一百两,恐怕李桂荷也不舍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