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楼甩开了那些跟着他的小屁孩,一路走过去,来到原来他父亲经营的绸缎庄。这里已经他人掌管,但依旧是原来的老样子,没有多少变化。
如果他父亲没有被龙爷设计陷害,绸缎庄还是他们家的,他们家就不会如此落魄。绸缎庄也会在父亲的经营下,肯定会比现在要好很多。
这里店铺林立,人口密集,竞争激烈。这样的环境,稍有些经商头脑的人,也能养家糊口。可这接手他家生意的人,明显不会经营,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地理位置。
这里离张先生家没多远,如果改换门庭开医馆,应该是个好地方。沿街商铺,位置又好,后面很大。
这里曾是徐家存放绸缎,蜡染作坊,住过的家。曾有过徐小楼他们姐弟儿时美好的回忆。如今后面全部改成了住宅,仓库作坊都没有了。
他们父亲徐奉池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现在这个绸缎庄的主人陆英勃。陆英勃虽然做生意不行,但为官当差还是颇有一番本事。
他在京师巡捕营当差,从小小的差役,到如今的捕头。靠得是上下逢迎,见风使舵,投机取巧,心黑手辣混到的职位。即使不靠绸缎庄的生意,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但他有两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与心狠。如果不是这两样毛病,就从别人那里搞来的银两,足够他花用一辈子。
他家有一个正妻,八个小妾。被他休过的女子足有几十个。八个小妾各个风情万种,美艳无比,都为他诞下过儿女。但他最为宠爱的,还是他的小妾九姨太。
而他确实长相周正,身材适中。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像三十几岁。他曾经与龙爷沆瀣一气,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
徐小楼一家之所以迅速败落,一是因为他们家绸缎庄生意好,遭到别人觊觎。二是因为徐小楼的姐姐,太过美丽,被这个家伙惦记上。
那时候,陆英勃为奕匡当差,与龙爷关系融洽。
徐奉池被龙爷设计染上毒瘾,他女儿三番四次被陆英勃骚扰。他又不傻,知道这些家伙所想。宁可向龙爷借高利贷,将绸缎庄低价抵给陆英勃。让他们相互猜忌内斗。
要说做生意的人有八百个心眼,在徐奉池的操作下,龙爷与陆英勃之间起了摩擦。
龙爷在奕匡面前经常给陆英勃上眼药的情况下,陆英勃被奕匡踢去了巡捕营。没有从徐家得到多少好处的龙爷,气怒之下,打死了徐奉池,将徐星辰抢走卖到青楼。
陆英勃确实能力出众,得了龙爷的好处,又想去青楼找徐星辰,想财色兼得。但龙爷早就告诉了徐星辰实情,知道底细的徐星辰恨龙爷,但更恨伪君子的陆英勃。
即使陆英勃答应为她赎身,也是果断拒绝了他。她家之所以败落,与这个家伙有莫大关系,对他恨之入骨,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自然也不会让他得逞。
“打徐傻子,打徐傻子……。”
徐小楼刚走到绸缎庄门口,就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拿着一根树枝,冲了过来。要打徐小楼,他的后面跟着他的两个哥哥。
这个小屁孩是陆英勃最小,也是最调皮的孩子,是那个最小的九姨太所生,叫陆英杰。
而两个哥哥,一个是十二岁的陆英松,一个是十一岁的陆英柏,分别是七姨太八姨太所生。
今天他们正好在店里玩,被陆英杰一眼抢先看到,全都嘻嘻哈哈跑出来追打逗弄傻子玩。
“傻子别走!弟弟,你们先拦住他,别让他跑。我回店里拿点东西!”
陆英松迅速返回店里,端着一个盆的水,急匆匆跑出来。在这寒冷的严冬,就要朝徐小楼身上泼。
徐小楼诡异地一笑,从口袋抓出一把饴糖,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道:“我有糖糖,我有糖糖!”
几个孩子眼睛顿时就亮了,全都伸出了手。
“徐傻子!我不打你了,给我糖!”
“徐傻子,你哪来的糖,快给我!”
“徐傻子,你不给我糖,我用水泼你!”
徐小楼又是诡异一笑道:“你们跟我玩不,跟我玩,我就给你们糖吃。”
三个孩子全部将脑袋点成了鸡啄米。
“我跟你玩!”
“我跟你玩!”
“我也跟你玩儿!”
“跟我来!”徐小楼率先走到一处没开门的门店房檐下,三个孩子跟了过来,徐小楼一一发糖给他们。
陆英杰接过饴糖,就往流着口水的嘴里塞,饴糖那清甜的口感,让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脸的享受。
陆英柏接过饴糖,多余的收进口袋,只拿最小的一颗在嘴边舔,一边舔一边盯着徐小楼的衣服口袋,眼睛乱转。
陆英松将端水的铜盆往地上一丢,铜盆也不要了,拿着饴糖,吃得津津有味。
徐小楼问:“饴糖好吃吗?”
三小子点头,老二陆英柏道:“徐傻子!你哪来的饴糖?还有吗?”
徐小楼道:“当然是从一个地方拿的,都给你们了,已经没有了。”
“我不信!让我搜一搜你的口袋!”陆英柏道。
徐小楼将衣服口袋都翻出来,果然什么也没有,三小子不由露出失望。
“你们是不是还想要?”
徐英松点头,陆英柏眼睛一亮道:“哪里还有?”
“知道蒋掌柜吗?”
陆英松不由眉头一皱道:“是不是前边那条街,和我家开一模一样绸缎庄的蒋掌柜?”
徐小楼点头:“他家后院有好多糖糖,我就是从那里拿的,你们敢不敢去?”
“我们家的生意不好,都是那个蒋掌柜害的!他的宅邸在西四牌楼,他如果不在,当然敢去!”
“我看过了,他好像带着家眷去白塔寺上香了,现在他家没人。”……。
于是,在徐小楼的怂恿诱惑下,几个蠢小子就被他忽悠去了蒋掌柜的宅邸。
围着宅邸前面院墙,转到后面院墙。在不起眼,长满杂草的墙角,有一个狗洞。徐小楼带着他们哥仨钻了进去,轻车熟路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堆放着糕点与饴糖。
兄弟三人大喜,将自己的口袋装得满满当当,手里也抓了不少。就在几人准备撤退时,隔壁房间传来男人的淫言秽语,以及女人的大声呻吟叫喊,还有木床摇动的声响。
男人的声音是蒋掌柜,而那个女人……!
“我妈妈怎么在隔壁!有人在打妈妈,坏蛋!我去打……!”
徐小楼赶忙一把捂住了陆英杰的嘴,对三兄弟道:“我们赶快走,蒋掌柜发现会打死我们的。”
说着,就抱起小屁孩赶忙撤退,隔壁的酣战还在继续。陆英杰拼命挣扎,他还想要去隔壁保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