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的身体像是无底洞一样贪婪而又疯狂的吸收着空气中相互夹杂的元气和才气,兰亭小世界内狂风骤起,在王素的正上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小楼周围的石块和林子里的大树被卷上天空,随风而舞,声势骇人,天地昏暗。
徐先生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知道王素解碑成功之后在才气上会有很大的提升,对其更是会有莫大的好处,可眼前的阵仗却是她在这里守碑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到,至于缘何会引起如此之大的动静她也不知。
狂风再大,小楼都不会塌,徐先生担心的是王素的身体会不会垮掉,如果任由他继续肆无忌惮的吸收天地间流窜的那些才气,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爆体而亡。
至于王素为何能够一边吸收才气一边汲取元气徐先生也很是费解,但她明白一个事实,她必须帮自己的这个学生一把。
于是她出手了。
“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
“天狗食日吗,之前怎么没听说?”
“起风了,好大的风!”
“该不会是妖气吧?”
鹿弥书院中的学生正上着课,忽然天空一暗,狂风肆虐而起,宛如黑夜,学生们慌乱不已,先生们好不到哪里去,众人议论纷纷。
“院长有令都待在原地哪里也不许去,违令者将给予退学处分,所有学生不得喧哗,先生们也请稍安勿躁,还请掌灯继续上课。”不多时院长那里命人传来消息安抚躁动的师生。
“赵管事还请留步,不知究竟是何原因造成现在的天降异象,院长那里没有没一个说法,这样让我等心难安呀。”就在传话之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位老先生开口问道。
“院长大人说先生们稍安勿躁,还请掌灯继续上课,李先生,我转达的不够明确吗?”赵管事皱了皱眉,说道。
赵长今赵大管事在书院里的地位很特殊,他是鹿弥书院唯一一个曾经挑战过院长大人的学生,院长大人应邀接受他的挑战,二人是闭室论战,最后自然是院长大人取得胜利,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院长大人非但没有迁怒于赵长今的无礼,反而将他留在了身边,并让他做了书院的管事,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至今仍在鹿弥书院的师生间传颂。
大家传颂的当然是院长的胸怀,至于赵长今,他虽然是学院的管事,当学院的师生们对他的态度还是褒贬不一,挑战院长还是被众人视为离经叛道而又无礼的表现,对于这样一个人,即使他是管事,别人对他还是难掩尊重。
“赵管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需要的是院长的解释,学生们也需要的是一个解释。”姓李的先生仗着他在书院积累起的名望并不把赵长今放在眼里,不满的说道。
“李先生您明天到财务室去一趟,我会安排人送您回家。”赵管事面无表情的看着姓李的老先生平静的说道。
“赵长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在书院教书教了快三十年,就凭你也想赶我走,院长在哪里,我找院长去!”李先生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愤愤斥道。
“李先生您多想了,三十年您为书院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对此院长大人也有感于心,只是您年纪大了,院长大人心恤您的身体,打算让您回家以享儿孙绕膝之天伦之乐。”赵长今说完便转身离去,李先生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言。
此时的鹿弥书院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虽然处处灯火通明,可紧张压抑的气氛却是越来越浓。
“居然折腾起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还真是小看你了……”王凯南站在窗前喃喃自语。
“院长大人,你有什么吩咐?”赵长今垂手立于一旁问道。
“我说,要打雷下雨了,你家里晒衣服了吗?”王凯南开口笑道,同时把目光转了过来。
“额……晒了,明天可以再洗。”赵长今回答道。
屋外一道闪电划过,雷声滚滚而来。
此时关注鹿弥书院上方这片异象的自然不止是书院里的师生们,凉州的那些大人物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鹿弥书院难不成又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书院上方的雷电越聚越多,黑云滚滚,压在书院的山头上,雷声骇人,仿佛那些雷电随时都有可能倾泻而下。
兰亭碑内,王素的皮肤上一片赤红,头顶还有缕缕青烟,因为徐先生出手王素终于不再继续吸收天地间的才气,这也才让他有了喘息调息的机会。
只是他头顶的那个巨大的漩涡还没有散去,徐先生望着那个漩涡神色有些异样。
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渡劫,自己的这个学生可真会挑时候。
王素此时可谓是六识皆闭,对外界的事情毫无所知,元气与才气在体内流窜厮杀,相互博弈,这让他苦不堪言,只能努力控制。
黑云终于承载不住雷龙的重量,巨大的雷电光柱从天而降,将整个书院的后山淹没,最终这些雷电汇在一起,猛然劈向一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石碑。
石碑并没有被雷电劈碎,在卸去了雷电七八分威力之后将它们全都吸收进了碑体内,碑文上的文字较之之前又深了几分。
瘦身之后的雷电从王素头顶的漩涡中倾泄而下,撒在王素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如同沐浴在圣光中一般。
王素长啸一声,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承受不住雷电的袭击,而是太过舒适,原本体内两股完全不同的气流还在厮杀碰撞,忽然雷电袭来,他体内的元气和才气瞬间涌现了他的皮肤表面,结成一道天然屏障,将雷电阻挡在外。
“这都可以……”徐先生嘴角抽搐,别人渡劫九死一生历经种种痛苦,王素倒好,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雷劫居然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收场,着实是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
不知过了多久,书院上面的乌云随风而散,阳光重新洒满书院的每一寸土壤,院长大人和赵长今在书院后山漫步,他望了眼那块被雷劈过的石碑,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