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素的预计,王凯南应该就会在这两日派人来带他到鹿弥书院去报道,不难想象他一个外地来的乡巴佬到时候想必又会遭遇一番书院那帮“天之骄子”的刁难,对此王素倒是坦然。
学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他还远远看不上,他的目标只是进字林,如果真有妨碍他做这些事的人,他也会顺手**一番,那鹿弥书院那些高高在上的儒生们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然而第二日清晨没等到王家派来的人,却等来了一场意外。
说是意外,巧合的却像是别人的事先安排,太过巧合的意外或许应该就不能再称为意外,于是这个不是意外的意外让王素出奇的愤怒。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因为林婉君这两日来了例假,早上便睡了个懒觉,醒了之后也没力气做饭,当时王素跑完步刚回来,正在小院中冲凉,林婉君知会了一声便出了门到巷口那家摊位上买些早点。
不是意外的意外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王素冲完凉,换好了衣服还不见林婉君回来,心里多有奇怪,便出门去寻她,结果看到在柳衣巷的巷口为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远听似乎那面还有争吵。
王素估计林婉君可能是在那面看热闹,不由失笑,家长里短的小闹剧并不是天天有,在这个连戏剧都没有的年代,这种闹剧倒是能够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说白了林婉君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遇到这样的事驻足观望也属正常,王素这样思忖着已经走到了人群的外围。
走近之后他才发觉不对劲,脸色也骤然变得阴沉了下来。
“她真不是我撞倒的,她是自己倒下的,我路过而已……”
“闭嘴!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居然这般蛇蝎心肠,这位阿婆只是起早散步,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将她推倒,阿婆八九十岁的年纪你居然还下此毒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哼!天容你在下也容不得你,走!带你去见官!严惩你这外来的恶妇!”
“哎呦……疼死老身了,你这姑娘怎么这般歹毒……哎呦呦……我的腿啊,我的胳膊……哎呦……疼呢……”
“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来我!”
这声音如此熟悉,这场景也不陌生,王素粗鲁的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惹事,凉州城的那些家伙如果直接找他的麻烦,他倒觉得无可厚非,可要是牵连到他的家人,那么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王素根本不客气,也不问事情因有,这种碰瓷的法儿太过拙劣,他无心去拆穿,他单手扣住拉扯林婉君的那只手,稍一用力便将那无赖似的汉子拍翻在地,另一只手已经悄然将林婉君揽在了身后。
“你是谁?凭什么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被王素推到的无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叫喊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素把他怎么了。
他的叫喊的确是起到了效果,王素刚才那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是粗暴的行为引来了围观群众的一致指责和讨伐。
“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很有本事啊,呵……”王素阴沉的面孔上居然浮现出了笑意,只不过他脸上的微笑让周围的人看来有些不寒而栗。
不用深究就能看出这绝对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蓄意诬陷,看样子人群中不少起哄的应该也都是他们一伙的人,这会儿讲道理似乎有些行不通,王素倒不是在乎那些无聊的围观群众的指责,他真正在乎的是幕后的主使,如果是想骗钱的那一切好说,对待无赖用最无赖的方式就行,可如果真是书院那帮他还素未谋面的书生在搞鬼,王素不介意用比对待无赖更无赖的方式来以牙还牙。
说实话他们的这种伎俩算不得多高明,王素的目光扫过那些叫嚣的人的面孔,清一色的**模样,这些人……真是无聊。
王素拉着林婉君的手准备离开,人群中立马有数十道身影涌到了身前来。
“**够带种啊,你婆娘打了人**还有理了,我操你……”那名带头找林婉君麻烦的小**掸掉身上的灰尘,骂骂咧咧的表达着他的愤懑和不满。
“你再骂一句试试?”王素回过头皱着眉头盯着那小**的眼睛,声音认真而冰冷。
“我……我……你……打了人就想走,总得给个说法呗,阿婆被你婆娘打伤了你说怎么办?”那小**自认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凶神恶煞的人他见过很多,可对面那个少年书生冰冷的目光却让他感受到了好多年不曾有过的恐惧,结巴了半年终究是没敢再骂出来。
“嗯……打人了确实不好,你说怎么办?要钱还是见官?”王素语气平淡的说道。
“额……”那无赖似乎也没料到王素不做辩解,他居然不做辩解,剧情似乎不该这么发展的啊,一时间无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目光空洞,神色茫然,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说好的反驳呢,说好的怒极而动手呢,这该怎么办?
无赖扬起头,茫然的望向人群……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什么了?”就在这时,人群外恰巧有几名书生模样的少年人走来,他们的声音响起,人群自然而然的让出一条通道来。
围观的群众里面立马有人七嘴八舌的上前去把事情的经过告知几名少年,少年听着还不时的望望那无赖、林婉君和王素,最后大概是了解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便蹲下去看那老妇伤的如何。
“相公,真的不是我……”林婉君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出来买个早点结果刚出家门就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妇过来推搡她,还没等她搞清楚是什么情况,老妇便倒在了地上大喊着说自己推到了她,紧接着便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过来拉住了她,非说她打伤了那老妇……她早就委屈到了极点,幸好王素在此时赶来,心也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有我在,没事的。”王素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一笑。
“在下鹿弥书院王宗礼,按大家的说法来看……这事儿似乎是兄台你的不对啊。”蹲下查看那老妇伤势的少年站了起来,他的眉头皱了皱,目光落在了王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