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出来了?
水淼淼心想,也太平平无奇了。
她闭着眼睛,头抵在穆苍的胸膛上,尽管在离开前她被穆苍拉着在花海晒了半个时辰的人造太阳光,可出来的一瞬还是失焦眩晕的有些想吐。
“这是几月份的天啊?”感觉太阳光照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长久的不见天日,尽管穆苍照顾的在好也还是或多或少有点后遗症,“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人回应,陡然收紧的胳膊勒的水淼淼直皱眉。
“跑!”耳畔落下的声音带着滞重的喘息,水淼淼被掀飞出去,一双血红的眼眸撞入水淼淼懵懂的眼帘。
跑?
怎么跑?
天际忽然炸开一声钟响。
水淼淼耳边全是水盈隐响到快沸腾的铃铛声,穆苍对自己有杀意?前一秒掀飞水淼淼的穆苍后一秒闪现到水淼淼会落下的地点,在水淼淼尚未落地前掐上了她的颈项。
窒息晕厥前,水淼淼依稀见一滴血泪从穆苍眼眶中流下。
当化解了所有字符他也就在逃不开了,什么都不能说,拥有了力量也获得了约束。天此刻注视着吗?可这是它自己定下的规矩——魔嗜人,仙缘佳着更爱,而新生的魔是控制不了这种喜爱的。
水淼淼甚至来不及挣扎,双手无力的垂下。
“淼淼!”
“淼淼!”
三毵,四孠出现在穆苍视线之中,贤彦仙尊未曾放弃一刻寻找水淼淼。
水淼淼最后消失的地点在魔域,便让人时刻守在魔域。
水淼淼出现的第一秒,被穆苍要求系上的宗门腰牌就被感应并通知到了人。
一只纯黑的骷髅从地里钻出拦住了三毵。
力量之悬殊,四孠尚未靠近穆苍便被抽飞,飞溅的血落到水淼淼头上的花环。花瓣骤然黑化,片片锋利如刀剑涌向红眼的穆苍。
三毵自杀式的袭击扯下一只插入自己腹部的骷髅手臂,扑身上前接住掉落的水淼淼,扛起地上的四孠转身就跑,一秒不敢停歇……
浑天测魔仪炸了。
就是那一声类似钟音,浑天测魔仪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指向了魔域。
炸了的浑天测魔仪仙盟在想瞒也是瞒不住的——魔王复生,也只有如此才会撑爆浑天测魔仪,浑天测魔仪是魔王死后打造出来的,只能测些小怪。
“淼淼啊淼淼啊,这就是你给本尊许久不见的见面礼吗?”久违的头疼,贤彦仙尊揉着眉心,一乂从雅舍走出回禀道:“医师说淼淼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因身体严重缺乏营养光照,多久醒暂未知。”
贤彦仙尊点点头,人只要还有气一切都好说,又问道:“三毵四孠那边呢?”
“都还在昏迷,三毵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让二尒好生看顾着,你随本尊去仙盟。”
医师请的都是最好的,能做的贤彦仙尊也都吩咐下去,炸了浑天测魔仪的仙盟那边还等着人去趁火打劫,他自不能缺席。
从仙盟返回宗门的路上贤彦仙尊止不住的笑,不像是刚参与了一场气氛严峻肃穆到令人不安的议会反而似听了一场效果好到炸的相声表演。
戒严,宵禁,贤彦仙尊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在神魔界听到这样的词,果然水淼淼一出现,事就有趣多了。
一乂将茶盏放到桌上,恭敬递出一枚玉简,“仙尊这是副宗主拟定的支援仙盟戒严的名单。”
贤彦仙尊闲适的端起茶盏,轻吹着那袅袅热气,“副宗主做事一向妥帖,隔片刻回他本尊看过就好。”
一乂点头收起玉简,随后道:“如今浑天测魔仪毁坏越发难检测魔影了真是因为魔王现世吗?若如仙盟所说是杀人献祭的复活仪式,这话可是将一切祸事盖棺定论推到了公子身上。”
贤彦仙尊漫不经心的一笑,“你是说花家正娴筹谋了半辈子都做不到的事,他几年就做到了吗?”
一乂神色一顿,真不是小看九重仇,九重仇虽心怀戾气但他是个守规矩的人,听闻他的父亲在凡界做的是教书匠的活,但若将人物换成水淼淼,一乂说不定就点头了,她向来是事不惊人不罢休的。
“你看如今河流可有变红?”贤彦仙尊问道,一乂不解的摇头。
贤彦仙尊冷哼一声,“李儒当年可杀的血流成河,三天不净,花家正娴暗地里更是不知葬送了多少人命,次次屠杀是以城为单位,最后还覆灭了庹氏全部,而他就灭了几个破村子和魔修无数……”
一乂给贤彦仙尊添着茶,“按仙盟的统计,已经有城池失守了。”
“你是说那一夜死城光都照不进的?”贤彦仙尊忍俊不禁,摇摇头,“他要有这本事,本尊可能就要后悔放开这好苗子了,他走不了杀戮道,只是可怜被命运裹挟玩弄,无一是他自主的选择,包括结识淼淼。”
提起水淼淼,一乂低着头,唇边泄露出一丝笑意,“想着因是淼淼先死缠烂打交际才越发深的,淼淼相来如此。”
“所以啊都是孽。”贤彦仙尊长叹了口气,感受到仙船的减速,颇惋惜的道:“这么快就到了?要不在绕一圈?”
“淼淼还在床榻上。”
贤彦仙尊倏而正色,蹙眉道:“她还没醒?这都几天了?不是说伤的不重吗?”
“几位医师都做了详细检查,是因长年的不见光、不进食、不沾水总之不是个人该有的活法,机体还能真正运转没有损伤已是奇迹,在因被掐喉到极度缺氧造成假性死亡,苏醒时间实难推测。”
贤彦仙尊肉眼可见变的烦躁,“她这几年到底都在哪撒野?以前是断胳膊断腿再不济断个头,本尊以为这已经是极限,她还玩出新花样了……”
咕咕呜~
咕咕呜~~
停在窗台上不知名的鸟儿,撒欢的叫个不停。
床榻上,隔着纱帐水淼淼的睡颜如水中月华光莹柔和,微风从半开着的窗户吹进,纱帐微动,人影破碎零落只令人扼腕兴嗟。
鸟儿被风惊起在屋中乱蹿,掀开纱帐一角。
妍丽无暇的姿容在酣睡中沉淀的越发柔媚欲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静止。
停到床柜上的鸟儿歪头瞵视了几秒,伸长颈项更加卖力的啼鸣。
咕咕呜~~
咕咕呜~~~
眉间蹙起,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猝然睁开眼,如春水的眼眸,清冽明洁,片刻后眼中弥漫上水雾空蒙一片,光太刺眼。
水淼淼尝试起身,软绵的身体不是委靡的精神能指挥的,半晌不过艰难抓上纱帐一瞬,惊飞起的鸟儿打翻桌上的茶盏。
门被推开,有人大步而入
“四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