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远礼看了看眼前的娇俏美人,眉头一皱。
“姑娘,慈恩堂的孩子可有不妥?”孙远礼才散值回来,就被堵在门口了。
“有,所以,我想看看他们的记档。”的确有,比如,她问的两个孩子,说的都是“姨娘说……”,而不是他自己怎么样,总不能,那么大的孩子,连自己是什么来的慈恩堂都记不住吧?
还请了老夫子给他们授课,总不能是智力不好的,那么,怎么记不得这个?
难不成,她运气好,抓到的两个孩子,都是记性不好?
李予初不觉得这样,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姑娘稍等片刻,已经差人去拿了。”孙远礼笑了笑,这东西,总不能放家里,自然在府衙,所幸,隔得不远,一去一回,不过两刻钟。
“如此,麻烦孙大人了。”李予初喝了口茶,也不知道,这些宅子,要多久才能走完。
“不麻烦,都是小事,姑娘的吩咐,就是我们的失职。”孙远礼面上都是真有几分失职的样子,看得李予初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她只是猜想而已。
“说来,我还有个事儿,要劳烦孙大人。”李予初硬着头皮上,没办法,总不能话说一半吧?
“姑娘请吩咐!”
“吩咐不敢说,就是,我不仅要他们的信息,还要去他们家的住址走一趟,只是,他们怕是进不去,不少宅子,应该还住着人的。”李予初想了想,欲言又止。
“如此,好办,这样,我去拟了文书,让他们带着,可好?”
“极好!”李予初深知,没有府衙的名头,百姓可不会谁都让进去的,与其说的口干舌燥,不如一纸官府文书。
“姑娘可缺人手?他们虽然不及姑娘带来的人,但是,胜在在此地住了多年,就算是做不了什么,也能行个便宜。”
孙远礼想着,本地人,应该是容易些,虽然,他不知道姑娘要做什么,但是,不重要,只要姑娘开心,要谁的记档都行。
反正,姑娘又不会拿着这种东西做坏事。
“人手都是还好,只是,他们不通风水,我也不精此道,不止,大人可有相熟的风水先生?”李予初觉得,等阿绍醒了,他还是好好休息一阵儿吧,看这个东西,太费脑子,而且,她还想走人呢!
孙远礼闻言,默了默,“姑娘,风水先生,府衙就有一个,不过,这人艺高脾气怪,若是不行,我去寻寻卞城的其他风水先生?”
“那就寻吧,脾气怪的,我懒得将就他,回头什么都没看出来,还被打一顿,他岂不是得不偿失?”李予初摇了摇头,脾气古怪的人,最讨厌了!就跟她之前遇见的那个人一样,当然,后来哑了。
她怕还没开始看图,就被她丢出去当沙包了。
“姑娘说笑了,我这就去安排,姑娘稍等些时候,很快就把人带来给姑娘。”
“这个不急,我比较想知道,公文什么时候,能给我?”李予初毫不客气,看的是卞城风水,哪怕这些孩子不是因为这个,可是,那风水的确是坏了,照样是他这个守备的失职。
说白了,李予初现在,在给他纠错。
“即刻就去!姑娘放心!”说着,孙远礼就要往外走,却想起李予初还在那边坐着,又停下脚步。
“劳烦大人了!”李予初起身,微微一礼。
看着孙远礼又返回府衙,李予初转身回了院子。
她困了,回去睡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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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李予初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摞图纸,扶额。
李尧他们动作倒是快,可惜,她看不懂。
“你们这是一晚上没睡?”李予初看了看那个瘦弱的青年,眼下一片青色,活像是被压榨了。
“
姑娘的吩咐,自然要紧,睡觉,不急。”
李予初看着一本正经说这个话的李尧,又瞥了眼一边顿时气鼓鼓的青年,有些无奈。
她看不懂啊!
孙远礼找的风水先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再等,阿绍都醒了!
“你们回去歇歇吧,劳烦你们了,尤其是这位公子,李尧,好生送公子出去。”李予初看着图纸,揉了揉耳朵。
“是。”
李予初看了看,还真是看不懂。
啧。
也不知道……
“都是些凶宅,有什么好看的,看着沉鱼落雁的美人,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青年嘀嘀咕咕,走路都差点儿摔一跤。
话却被李予初几个人听了个十成十。
“你这人,怎么说我家姑娘的?”
“就是!我家姑娘是雇你,又不是……”
李予初皱眉,“等等!别吵,公子,你方才说,这些,都是凶宅?”
李予初叫住那个青年,问着。
“我家姑娘问你话呢!”
“立夏,好好说话。”李予初瞥了眼,又看向那个青年。
原术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眼这个姑娘,真好看,慢悠悠开口,“姑娘,我看啊,你这是闲得慌,你看,都是凶宅!”
“公子此言,可有依据?这红口白牙的,怎么就说是凶宅了?”李予初一看这架势,顿时觉得自己不要风水先生了,这个人,能画宅子的图纸,自己对风水有研究。
“啧,姑娘,怎么是红口白牙呢!你看啊,这个,这朝向挺好,可是,屋里的布局都是错的,还有这个,四面环山啊!又不是墓穴!还有这个,门口一颗大柳树,树边一条河,河边还有个墓!柳树聚阴,结果旁边还有河水和墓!”
原术来了精神,美人提神醒脑!
虽然,只能看看,但是,提神醒脑!
李予初听着,好像有些懂了。
时间缓缓过,原术是口若悬河,都喝了两壶茶了,才把这个图纸说完。
“姑娘,你看,你听明白了没?”原术喝了口茶,嗓子疼,要不是长得好看,他才懒得说!昨天晚上给他一锭银子,说是看宅子,可是,他看了一晚上的宅子!他都打算报官了!
不过,看在这么貌美如花的雇主面子上,可以忍,尤其是,对风水有研究的。
李予初点了点头,迅速翻了翻之前拿的记档,第一个屋子,孩子叫赵凡,三岁丧父,次年母亲跑了;第二个,孩子叫钱婉,生母难产,生下她就没了,二岁丧父,三岁叔叔婶娘双双溺水,同年爷爷奶奶过世;第三个,孩子……
越看越心惊,宅子一个比一个奇怪,孩子更是一个比一个惨。
“姑娘,你看什么呢?我看看……”原术看着这姑娘现在压根不理他了,有些失落,刚要凑过去看,就被人揪住了后衣领,一回头,就是昨天晚上坑他看了一晚上屋子的大汉,咬了咬牙,又默默坐着了。
李予初翻看着,对上号,“李尧,你们走完了?”
“走完了,有的宅子被烧毁了,新宅子基本都不一样,就没有画。”
李尧瞥了眼原术,明明是这个人不想画了。
“如此,我明白了。”李予初就说,怎么有的对不上号呢。
等等!
这宅子怎么还多了?
“李尧,你们都是按照这上面的走的?”
“是。”
李予初有些诧异,“立夏,过来数一数这个,到底有多少个人。”
怎么会多了宅子?
有的没画,应该是多了孩子的。
“姑娘,三十四个。”
“你们画了多少个宅子?”
“三十四。”
李予初忽然就笑了,城西,不仅仅藏了个王莫宇,还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