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壑道中传来回应,平静的海水渐有波动,很快便汹涌澎湃起来,两道漩涡卷起海水分向两侧,当中竟出现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平坦大道。
黑暗中,一个身影渐行渐近,行至壑道口时停了下来,他本能的抬手挡住壑底的刺目光芒。
看到那人的一瞬,我惊得说不出话来,那凶兽居然能化人形??
“他,他真的是太古凶兽?”
“不是,他只是被人以古法大阵封印在了此处。”
“那他究竟是谁?”
“凡天。”
我完全没了反应,大张着嘴看着不远处的凡天。
哈!哈哈!哈哈哈!
一点儿都不好笑,凡天非但没死,还被自己亲孙孙救了出来,凌界倒是要做什么?祖孙三代齐上阵?六界怕是再无宁日。
见我傻愣愣盯着封印中的凡天不说话,凌界问道:“我的好夫人,身为天君,你不会连凡天都未曾听闻过吧?”
我木讷地回视凌界:“你爷爷不是死了么?”
头上挨了一记爆栗:“谁爷爷?”
嘿~还能是我爷爷??
对上凌界沉着的脸,我默在一旁没敢搭茬,心里默默回答了他几十遍:你爷爷,你爷爷,你爷爷……
凌界不再同我啰嗦,一指点在我眉心,熟悉的片断接二连三跳出。
安静了片刻,我喃喃道:“原来如此,是白铃封印了他,我那一指居然没能破开大阵,没理由啊!”
“是你看到的那名白衣男子改变了阵法。”
我回神看向凌界:“我们得救凡天,他能证明我爷爷的清白,你能破阵么?”
凌界打出一道印诀,凡天身周再次出现了金色符文:“点掉所有的静字,阵法便破了,你要不要试试?”
这点儿气力本天君还是有的,静字在符文中消失,大阵也一并消失了。
走入光明中的凡天,白衣若水,如瀑的乌发垂而不乱,只用银色抹额束着,乍一看,很有些凌界假拌小倌时的模样。
但他很静,若非知晓他的身份,静静走来的凡天更像邻家大哥哥,待他临近,我方感觉到他周身不彰自显的王者之气,威严肃穆,儒雅内敛。
真别说,他们苍龙族的基因还是很优良的,从孙子帅到儿子,从儿子帅到老子。
凡天虽是赤音的爹,可他的样貌一点儿都不老,说成是赤音的兄长更恰当,只是眉宇间的沧桑与疲惫给他俊美的面容打上了岁月的烙印。
凡天猛然顿住脚步,深邃的眼眸波澜渐起,方才的沉稳气度已然消失。
最终,他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正欲开口,却又是一顿,转而对凌界行了跪拜大礼,且久久不起身。
爷爷跪孙子?这……不合适吧!
我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该作如是想,事实上,自那日去魔界抢人不成,反被无生送入魔界成亲,我的脑子便被埋进朝阳宫后花园的土里了。
在魔界不过短短一日,发生的这些事情,每一桩每一件,无不让我吃惊错愕,加之眼前所见,不发呆倒显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