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坐起身,打量着眼前本应熟悉,现下却又陌生的两个人。
云浮的衣着没有变,还是当日我初到幽冥界时见到他的样子,冥烨虽换掉了那日的正装,但这身飘逸的常服依旧是黑底金纹。
冥烨紧抿着双唇,看向我的目光只有忧心,本天君心软,最看不得冥烨这副模样。
我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就当这是无生化出的幻境,既破不了,那本天君便陪着你们演一演,在幻境中过几日有什么打紧!
我尽量展现出一个比较自然的笑容:“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吃人,过来坐。”
冥烨和云浮同时顿了顿,那表情,好似本天君要算计他们一样。
还是云浮反应快,他回我一笑,三步并做二步跨到我床前,直接坐到了床榻上。
嗯,还是那么不讲究!
冥烨不比云浮,即便私下里只剩我们两个,他依然固守着几分礼仪矜持。
冥烨虽离我近了些,却坐在了床榻旁的小方凳上,待他一坐定,我们三个莫名的陷入一阵沉默。
他们看着我,我也回看着他们,想让本天君先开口,门儿都没有!
如此打算,自然不是要同他们两个比气势,是我不知道要同幻境中的他们说些什么,方能显示出本天君已经‘正常’。
云浮终是按捺不住,提议道:“咱们就这么干坐着?去街上走走不好么?”
我咧开嘴,边笑着道好,边点头。
出了院子我才知道身处何地,其实也早该猜到的,冥烨既说我是在他的虚空境中受伤,能让我养伤的地方不是九天宫,那必是幽冥府,冥烨的家。
我在院门外驻足,惊叹幽冥界的奇景,冥烨的家依山而建,遥遥望去,能看尽整座幽冥城。
“你来幽冥府这么久,还没带你出去过,想不想看看幽冥城?”冥烨带着笑意轻声询问。
当然想去,可我不知晓应当如何表现才算正常,便含笑道了声好。
这种情况下,自当从善如流。
冥烨命魑魅魍魉抬来一顶轻便的软轿,墨竹为身,一朵娇艳的曼陀罗华为盖,鲜红的花瓣边缘缀着很多精致的小金铃,我抬手轻触金铃,却听不到响声。
正要问冥烨原由,蓦地自己悟了,我虽想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同冥烨和云浮对话,但在幻境中该是听不到声音的。
冥烨扶我上轿,道:“这金铃是告诫游走在幽冥城外的监魂使避让,遇不到监魂使,金铃便不会响。”
咳!冥烨的话我全当没听见,能听到声音就能代表这里不是幻境?太复杂的事情本天君想不明白。
默了半晌的云浮终于开口,表情夸张道:“冥烨,这软轿怎的只有一顶?那监魂使的模样我也害怕。”
“那便跟紧了。”冥烨语气淡淡,看都没看云浮一眼。
命魑魅开路,魍魉起轿,云浮赶忙踏云跟上,边走边不忘调侃冥烨。
“唉!冥烨心中只有天君殿下,凡人有个词怎么形容的,重色轻友,嗯,形容的甚好。”
云浮自顾自的说,冥烨只当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