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兔精的讲述,基本跟施梓的印象中吻合。
当然,他对这些记忆其实是比较模糊,很多细节记不住的,但只要稍微诈一诈这玉兔精,让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再跟自己记忆对照一下,自然就能辨别清楚了。
“所以,你原本是和那只玉兔约定好,一同下凡来,然后一起将这天竺国的两位公主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你能留在凡俗,她也能报了自己的仇怨解恨。
“只是因为一时耽搁,她没有与你一同下凡来,你又担心时间耽搁下去会错失良机,故而才先下来,而后来到那天竺国,潜入王宫中正见到托雅公主在赏月,便趁机将她卷去,而后取而代之?”
从时间上来说,再过个十年左右,正是那取经人一行到这里的时候,那另外一只玉兔精才下来,也将那二公主取而代之。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但隔几日那就是好几年,这也没什毛病。
至于为何这里会多出这么一只玉兔来,施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存在的蝴蝶效应影响。
那玉兔精却苦笑道:“奴不敢相瞒,其实那夜我在宫中见到公主时,并不知道这天竺国有两位公主,便以为那位便是素娥仙子的转世……”
“所以你才会将她卷出宫去?这么说来,你和那只玉兔,倒也算是‘姐妹情深’啊!”施梓听到如此缘由也有些无语,此时她没必要骗自己,那这应该就是实话了。
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最后她就只能将错就错,而且恐怕原本她还只是想帮小姐妹报复一下,但后来自己转变了念头,就干脆鸠占鹊巢,就以这天竺公主的身份留在凡间。
反正那小姐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她在这里既能够享受俗世的荣华,又能够看住那素娥仙子转世的小公主。
至于为何要抛绣球招驸马,其实现在结合当日所见想来,这玉兔精根本就没有嫁人的心思,是想要以此来拖延时间呢。
反正能够拖得一时是一时,那绣球的去处还不是由她控制,只要她想让绣球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若不是施梓突然出现一把按住了绣球,其他人根本别想要抢到那绣球。
她原本根本就没打算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招婿,除非真地碰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对象,比如说突然跳出来的施梓,才临时改了主意。
只是她自己也不会想到,这却是将自己置于绝地的选择。
虽说不管她怎么选,其实也改变不了结果,被施梓盯上了,大势面前她的个人力量就微不足道了。
眼见玉兔精再次沉默不语,既是默认,也是无话可说,施梓太息一声,片刻后便说道:“本座另有要事,你且回去王宫,与托雅公主说清楚此事,你当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玉兔精连忙点头,“小仙省得!”
而后施梓又对她道:“闭上眼睛,放轻松,不要心有抗拒,本座赐你一样东西。”
她依言照做了,然后就感觉不一会儿,身体里突然被注入了一股能量,那能量温热得很快充盈全身,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才平息下来。
“好了,你自去吧。”
这时候玉兔精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却已经没有了施梓的身影,自己身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她却能感觉到似乎多了些什么。
“这位大仙想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他既能放心让我去陪护那天竺公主,想必也有把握能制服于我,便是升起什么心思——啊!”就在这时,她心里刚升起一点不敬的念头,就觉得心口猛然一痛。
“果然!”玉兔精心里顿时了然,那位仙尊也不知道是在她身上使了什么手段,让她心里绝对不能对其不敬。
这也足够震慑她,让她不敢再对托雅公主升起什么念头来。
只是莫名的,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情绪,这种情绪似乎叫做嫉妒。
“那公主流落外界,大难不死,居然还能得这等仙尊看重,将她迎娶为妻。而我却只敢私逃下界,算尽手段,将取而代之却不可得,如今落得这个惨淡下场……”
“何其不公!”
只是她又有何办法呢,成为玉兔的命她没得选,但先前的一些事情毕竟是她自己做的。
施梓自不知道此时那玉兔精的想法,也不担心她会不会听命。
反正奴役契约一下,她要跑当然也可以,施梓却能随时掌控她的所在,这比那对金翅大鹏雕的定位可要准多了。
就像是那蝎子精,她做了什么事情施梓甚至都能察觉到。
这种奴役的印记,重要的不在于其有如何的束缚力,毕竟只要是实力占据绝对优势,能否束缚住都是小事,关键就在于这各方各面的“监控”。
不过此事暂且抛诸脑后,施梓这回回来旅店,肯定得将事情跟杏仙她们说清楚。
玉面公主和万圣公主那边离得太远,而且也不会有交集,那自然不会找麻烦还特意回去说一声,但是杏仙就在这儿,到时候发生什么她自然都会知道的。
事实上在施梓调教那玉兔精的时候,这公主驸马即将成婚的消息,恐怕就已经从王宫中传出来,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了这天竺王都内众所皆知的消息了。
而施梓回到客店后,果然也听到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杏仙他们自然也能听到。
所以他回来后,立刻便察觉到杏仙的态度有些变化。
眼珠转了转,他对乌尔娜使了个眼色,又给了扁起嘴的清歌一个眼神示意,等她们两个都出去后,才过去把住杏仙的身子,搂进自己怀里,然后柔声道:“你都听说了?”
“街知巷闻,妾身又不是聋的,怎么能不知道?”杏仙虽说素日里都是端庄晓事的,也能掂量得起轻重,但她不是半点脾气都没有的,同样也会呷醋。
虽说她对于清歌之事恐怕已经心中有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托雅公主才认识多久,且先前是毫无预兆。
哦,不对,先前她也曾经担心过,那时候施梓还安抚她,解释都是没有的事情。
那现在又能怎么解释?
“此事原本也出乎我意料,原本我入宫只是为那公主伸张正义撑腰,只是将那妖精拿了之后,天竺皇帝却突然提起了此事,考虑到公主的名声,我便也同意了。”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但是说出来肯定得是另一个论调,难道还说自己其实也心动了?
杏仙生生气笑道:“这么说来,此事当真还与先生无关。先生也是无奈了?”
施梓自然不会搭腔,只是笑道:“杏仙如此在意,让本座真是受宠若惊。”
杏仙赏了他一个白眼,但随即自己却也笑了起来,摇摇头无奈道:“先生惯会耍赖皮,却叫奴割舍不得,竟被你死死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