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欢嘴角挂着一丝冷嘲,聂小青啊聂小青,怪就怪你偏偏遇到哥,就算你是烈性炸药,哥也给你浇灭了,就算你是匹小烈马,哥也给你驯成小绵羊。
就这么,叶承欢扛着女人一路下了楼,聂小青生怕他再打自己屁股,真的像只软绵绵的小绵羊似的,服服帖帖的趴在他肩上,疼她倒不怕,关键是丢不起那个人啊!
到了楼下,聂小青看到地上横躺竖卧的保镖,不难想见这里发生过什么。
冷然中她看到,一个保镖手里握着枪,努力的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这边!
“小心!”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
叶承欢连瞅都没瞅一眼,刚好路过一把倒下的椅子,他混不经意的用脚尖一挑,椅子便如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不偏不倚刚砸到那人头上。
啪嚓!
椅子碎成无数木屑,那人“嗷”了一声,彻底倒了下去,再也没动静了。
而此刻,叶承欢已经走到了门外。
星光朗月下,一男一女,长长背影,冷硬侧脸,复杂心情……
夜凉如水,汽车在车流稀疏的街道上飞驰,如流矢,如闪电,如极光!
“你要带我去哪儿?”聂小青烧得厉害,她抱进了打颤的身子,可还止不住牙齿发出磕磕绊绊的响声。
“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这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如今孤男寡女,自己又生病又被绑,她难免会往不好的方面想,“你敢不敢先解开我的胶带?”
叶承欢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敢。我怕你杀我。”
“混蛋!”聂小青咬牙切齿,发了疯似的乱踢,其中两脚刚好踢在男人的胳膊上,叶承欢一个不留神,方向盘打滑,车子忽地一下越过隔离带,一头扎进了逆行道。
眼看对面风驰电掣般冲来一辆大客车,两盏大灯仿佛魔兽的眼睛,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嘟。”
眼看两辆车就要相撞,避无可避时,叶承欢一脚油门,一脚急刹,然后一下扑倒在女人身上。
车胎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焦黑,整个汽车居然斜着钻进大卡车的车底,两相交错,碎溅起无数火星,同时伴随一片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和断裂声,扎的人耳鼓生疼。
叶承欢的汽车刚好从大卡车的轮子间穿过,车顶被坚硬的地盘整个掀掉,愣是把硬顶车变成了敞篷车,大把大把的夜风灌进来,好像魔鬼的手,一下下撩拨着女人的长发,宛如火焰!
这不是拍电影,叶承欢也不是好莱坞动作明星,虽然他能玩出任何一种特技效果,可他一点儿都不想从事那种危险的行业,至少这次他就不想。
他重新坐直了身子,握着方向盘,将汽车操控稳当后,才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你特么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刚才那一幕连聂小青都心惊胆战,不过她可不会轻易向别人屈服,虽然手脚被绑,却不妨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她用“佛山无影脚”发泄对男人的愤恨,她又乱踢几下,叫道:“大不了同归于尽!”
叶承欢冷笑一声:“我叶大帅哥才不和你这种又臭又硬的女人同归于尽呢。”
“你!”聂小青又羞又恼,骂了声:“混蛋!”
叶承欢微微凝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给我不老实,我可给你点穴了,要是点到不该点的部位可别怪我!”
说着,他桃花眼一眯,目光直接落到女人两腿之间。
聂小青一阵发毛,这家伙当然做得出来,尤其是那方面,要是真被他点一下戳一下的,自己还活不活了。
这招果然奏效,她立马吓得小猫似的蜷在座椅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叶承欢心里好笑,对付这种女人非他莫属。
渐渐地,一阵秋凉,天空竟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阿嚏!”聂小青打了个喷嚏,身子缩的更紧了,她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根本没心思欣赏雪花。
叶承欢一手扯掉外衣,丢给她,聂小青犹豫了下,还是把外衣盖在了身上,闻到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时,不知怎么的,身上的寒冷一下子好了很多。
雪,开始还是一片片的落,很快便越下越大,鹅毛似的大雪铺天盖地,纷纷飒飒,很快便将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汽车一直开到一处很荒凉的地方,便看到一家孤零零的小旅店,叶承欢停下车子,虽然荒郊野外的,好在这地方比较隐蔽,沈家的人应该不会找来。
他下了车,对聂小青伸出了手,聂小青蹙起黛眉:“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不能。”
“那什么时候能?”
“什么时候我觉得能了才能。”
聂小青病歪歪的全身乏力,也没力气和他对抗,此刻虽然心里恨透了这个家伙,可他却是唯一可依靠的人。
于是,她任命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叶承欢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然后用命令的口吻道:“抱住我的脖子,我可不想失手把你摔到地上。”
聂小青狠狠一努嘴,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马上杀了我,至少也要等身子康复了才能杀人不是。”
聂小青默默思忖了下,终于乖乖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就这样,叶承欢抱着女人,一脚踢开旅店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店老板是个大胖子,正偎在椅子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顺着嘴角流出好长的口水,猛地听到“咣当”一声,吓得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直眉瞪眼的瞧着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绑着胶带的漂亮女人进来,女人昏昏欲睡,显得十分疲惫的样子。
“一间房。”叶承欢随手把几张钞票拍在柜台上。
店老板瞧着古怪,但对方的衣着和气质不容小觑,乖乖的给了钥匙,收了钱,看着男人抱着女人上了二楼。
他越想越觉着不对劲,万一那小子要是坏蛋,在店里干出见不得的人勾当,自己这个店老板吃不了可要兜着走。
他沉吟着拿起电话,刚要拨号,忽然一抬头,便看到叶承欢略带笑意的表情。
他吓了一跳,手一颤,听筒掉到桌上,“有……有什么事吗?”
“哦,刚才你好像忘了找我要身份证了。”
“是吗?哦哦。”店老板接过身份证胡乱登记了下,又交还给他。
“我老婆发烧很厉害,有没有退烧药?”叶承欢的语气很和善,可店老板在这张和善的表情下却一点儿也不轻松,反正已经被先入为主的思想主宰,很容易把这个男人和变态杀人狂、连环强奸者联系起来,貌似恐怖片里都是这样的,长得越斯文越白净的往往都是最凶残的家伙。
店老板一咧嘴:“方圆十几里就我这一家汽车旅馆,要想买药得去十几里外找找看有没有药店。”
叶承欢当然不会为了买点药把聂小青一个人丢在这里,谁也保不齐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店老板心里咯噔一下:“我老婆。”
“是吗?”叶承欢拿起听筒听了下,里面全是嘟嘟声,他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残笑,五指一拧,竟生生的把听筒捏成一把不堪的零碎,哗啦扔在桌上,然后平静的道:“接下来我老婆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她需要绝对的安静,如果有人打扰到他的话,你猜猜我会怎么对他?”
店老板咽咽喉咙,连忙点头:“我都明白了,您放心,一定不会有人打扰的。”
叶承欢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拍到柜台上,“这些算是以后的房费,多出来的那些给你老婆买点性感内衣穿,就这样。”
说罢,他转身上了二楼。
店老板看看被捏碎的听筒,又瞧瞧那叠厚厚的钞票,一阵失神,这么多钱别说买性感内衣,就算给自己老婆养个小白脸都够了。
回到房间时,聂小青正蜷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叶承欢来到床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火一般的滚烫,不由得皱起眉头,手边没有药,又不能出去买,这样下去这妞非烧死不可。
聂小青恨他的轻薄,就那么对自己摸来摸去的,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叶承欢,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我就……”
“你怎么样?”
“我就咬舌自尽!”
叶承欢撇撇嘴巴:“你懂不懂什么叫好心,我是关心你。”
聂小青灵魂一颤,长这么大都不懂什么叫关心,懂得只有畏惧、仇恨、杀戮,现在这个自己最讨厌的男人居然用了“关心”这个词,令她心里发慌,眼神发散,一种莫名的焦躁感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