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欢皱了皱眉,“扯这些有意思么,我还有好多事做,没工夫陪你扯淡,我的妞还在床上等着我呢,你还打不打,我可没时间陪你破和尚玩。”
龙象拧眉立目,关键这家伙说话太气人,当着和尚的面居然说什么妞不妞的,还床上等着,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跺脚摇头,全身颤来颤去,好像生了虱子似的,深吸一口气,猛地捻口狂啸。
这一下的咆哮和刚才完全不同,一道浑厚的声浪好似一道道利剑,清啸之下,犹如讯雷疾泻声闻数里,令人肝胆剧烈,心惊胆战,震慑人心的不可思议之威力,股股音波风起云涌,把空间都震的支离破碎,凝成千万刀枪铁骑,金戈铁马,气吞万里,乾坤颠倒,江山破碎!
叶承欢嘴角泛出一丝淡然,他知道这是三千大道中十分霸道的一种秘术,大咆哮术,音波一入脑海,把灵魂都震荡粉碎,一声龙吟就可慑服万灵。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冥世界,丹田提起一口气息,在身体里快速游走一个周天后,从头顶漫散而出,隐隐形成一道玻璃罩似的物质存在。
澎湃的声浪一股股的荡在这面罩子上,又全都被弹了回去。
龙象马上止住声音,呆了呆,心里喃喃的道,难不成他居然修成了上古不世出的密宗功法:冥想!
可还容不得他多想,一道道声浪已乱箭般反射回来,音波冲进他还未准备的耳朵里,层层跌宕下,龙象口鼻耳眼全都冒出丝丝血痕,他大吃一惊,忙收敛心神,手掐佛诀,嘴里念念有词,即便如此,他的大定心术可没冥想那么高深,只能暂时护住心脉,可其他经络却不同程度的被自己的大咆哮术伤到了。
过了好半晌,绵绵不绝的音波才消失掉,龙象刚收了大定心术,哇的一口老血喷洒出去,刚好喷了某人一脚面。
叶承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跟前,看着两脚的苦血,连连咂舌:“狗血喷脚,倒霉倒霉!”
龙象抬头,变成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定定的瞧着面前的男人,颓然道:“佛高一尺,魔高一丈,大千世界,正道不兴。”
叶承欢摇了摇头:“咱别扯淡了,你那些哄小孩子去吧。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龙象用大袖擦掉嘴角的血丝,惨然一笑:“自古正邪不两立,对你这种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叶承欢低眉瞧他,脸忽然一黑,“我现在给你好好说话,你再给我扯那些劳什子的废话,我马上送你上西天!”
龙象脸色微变,不怕死是假的,佛爷也是肉做的,也全都怕死,此刻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好似蝼蚁般微不足道,对方只要一扬手,自己一生的修为也许就交代了。
“难道和尚受沈施主的委托也要告诉你么!”龙象翻着怪眼凶巴巴的道,可还是乖乖的交代了来历。
叶承欢仰面大笑,和尚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可和尚和别人不同之处在于,总喜欢打着冠冕堂皇的口号来干所谓替天行道的事,这个还不够好笑吗?
他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问道:“你那位沈施主给了你多少好处,居然能让佛爷都动了凡心,是不是给了你几个大美女,顺便破了你和尚的色戒,这才心甘情愿给人家当爪牙呢?”
龙象气得面色铁青,按摩小妹什么的他不懂,但破不破色戒他可明白,“你,一派胡言!和尚出家六十年,不敢说有多么高深的禅性,可至今还是童子身!不久前,沈施主的公司在云龙山搞旅游开发区,占了我古刹周围300亩地,我们大小僧侣都靠着那块地吃饭,如今被他占去了,却迟迟不给钱,如今寺里上上下下没了衣食来源,寺里的香火也因为开发旅游区的项目淡了下去,再这么下去,我们这些出家人还有活路么?和尚是寺里住持,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这才下了云龙山,来找沈施主要钱。”
叶承欢促狭的一笑:“我还以为和尚满嘴阿弥驼佛,都是普度众生、悬壶济世的人物,没想到为了钱也会做人家的爪牙,跑出来干伤天害理的事。”
龙象脸色青了青,最后叹了口气:“和尚也是人,和尚也要吃饭,曾经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大乘教法在舍卫国赵长者家对他讲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佛祖就说他们卖的太便宜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大家肚子空空,还怎么去传讲佛法。”
“以你和尚的本事,要想逼沈家还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龙象连连摇头:“和尚讨钱可以,但绝不能逼债,那不是和尚,那是强盗。”
“人家可以不仁,就不许你和尚不义么。”
“他可以不仁,但和尚绝不能不义。和尚给你讲个故事,当年释尊有一次外出,正好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
鸽子对老鹰说:“你放过我吧!你现在是在捕食,错过我还有下一个;我现在是在逃命,我的命只有一条啊!”
老鹰说:“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道理呢?但我现在饿坏了,不吃了你我没法活。这个世界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不逼到绝路上我也不会紧追不舍的。”
释尊听了慈悲心起,就把鸽子伸手握住,藏在怀里。
老鹰怒火冲天,只好跟释尊理论说:“释尊你大慈大悲,救了这鸽子一命,难到就忍心我老鹰饿死吗?”
释尊说:“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也不想你白白的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于是释尊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
这鸽子看上去虽小,但无论释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
当释尊割下最后一片肉的时候,天平终于平衡了!
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
唉,所以说:佛爱众生,不离众生,就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是沈家让你来杀我,只要能杀了我,他们就把钱给你,是吧?”
“唉,和尚不杀人,和尚只想讨还佛家的至宝。还有,云龙山上百和尚都眼巴巴等着那笔钱糊口,和尚要是拿不到钱,只好追随佛祖去了。”
叶承欢心里暗笑,这和尚可真够迂腐的,人家哄小孩子的话他居然也信了。
“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真能杀了我,沈家也不会给你钱的,他们玩你呢,懂?”
龙象一摇头:“和尚不打诳语,沈施主也绝不会诳和尚。”
叶承欢无语,这家伙真是固执的可以,他不骗人,就以为世上的人都不会骗人呢。
“这样吧,只要你不给我找麻烦,我替你把这笔钱要回来,如果要不回来,我亲自掏钱给你,怎么样?”
龙象眼前一亮:“你没诳和尚吧!”
“谁诳你谁是孙子!”
龙象刚有点喜色,忽然又平静下去:“你要真能帮和尚讨来钱,和尚给你磕三个响头,可无为神诀和尚早晚还是得讨要的。”
叶承欢无语,一般都是他把别人搞无语,可是今天遇到龙象和尚,他彻底无语了。
堂堂的十二生肖守护神,云龙山住持,当今佛门第一高手,居然去向别人讨饭吃,居然还那么很傻很天真的样子,叶承欢能不无语么?
幸好龙象的大明王手没拍到自己的汽车,不然荒郊野外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赶路。
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差点儿被和尚拍死,到最后居然还放和尚走了,而且还答应和尚一定会找沈家把那笔债要回来。
龙象固然是很迂腐,可叶承欢看来,他迂腐的可爱,一个人可以为了上百个人的身家性命着想,哪怕做出再迂腐的事都是可以原谅的,甚至是感动。
和尚临走时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话,“叶施主,你可知你打破封印的后果?”
叶承欢点头,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
“你可知在神州,只有十二生肖守护神可以动用异能,因为我们的职责就是拱卫神州的安全,如果有其他人贸然闯入,随便动用异能的话,我们将得而诛之。更何况你打破了封印,不光是我们,你将会引起诸神的愤怒。”
“龙象,我告诉你,不管我过去做过什么,对也好错也好,也不管什么狗屁诸神愤怒不愤怒,我都会留下来,因为神州是我的家,要是你觉得一个人会愿意动用异能破坏自己家的安全的话,那随便你们好了,我叶承欢随时接着。”
龙象定定的瞧他半晌:“和尚这次信你的话,也更希望你说到做到。”
叶承欢邪魅的一笑,忽然伸手在和尚光溜溜的秃脑袋上摸了摸,“我和你师祖是朋友,按理说你是我晚辈,最好回去问问你师祖,无为神诀为什么会在我手上。”
龙象的脸红了红,这么大年纪除了当年受戒时被师父摸过脑袋外,还没被别人摸过呢,尤其是被这么一位年轻后生摸,他僵了下,冷哼一声:“和尚会的!”
叶承欢驱车来到丁香所在的秘密别墅,下了车,就见小白龙正在望风,看样子没什么异常,于是笑吟吟的过去,一巴掌拍到他裤裆上,小白龙哎呦一声,弯下了腰。
“丁香呢?”叶承欢随口问道。
这一句问出来,没想到小白龙一咧嘴,“老大中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叶承欢一皱眉,如今的龙都乱得很,黑道仇杀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更何况丁香这么显赫的人物,稍有差池势必招来杀身大祸。
他心里一紧:“她去哪儿了?跟谁去的?为什么出去?”
小白龙吞了口唾液,道:“老大一个人在二楼房里的时候,我们没人敢打扰,我只听到中午她接了一个电话,高一声低一声,不知在说什么,然后她就匆匆的要车要出门,我们都拦着,可老大的脾气你最了解,谁敢不听她的,何况那时她眼都红了。她要了一辆车,不许我们任何人跟着,就这样一个人开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是一走大半天的时间,我们都很担心,疤哥已经带了几个得力兄弟去龙都打探去了。留下我在家看门……”
话没说完,叶承欢一把抓住他的前胸,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脸上满是暴走的凶气,“你特么怎么不早告诉我!”
小白龙手跑脚蹬,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叶大哥,你……你听我说……老大……老大她事先叮嘱……不许我们任何人……告诉你……”
叶承欢撒手把他扔到边上,静静地琢磨着,按理说丁香不是这么草率的人,她本不应该贸然出去,这个反常的举动到底为了什么?
可是龙都偌大的地方,上千万人口,找一个人好像大海捞针一般,在没有得到事实真相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明天我还过来,手机24小时不关,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我。”叶承欢随口撂下句话,没等小白龙回答,便出了别墅。
开着车,叶承欢满脑子复杂,他曾经说过,他不许丁香死,丁香就永远不能死,这次要是丁香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才不管龙象的告诫,无论如何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把他碎尸万段!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手机忽然响了,他抱着一线希望以为是丁香,可拿起电话来却是个陌生号码,“谁?”
“大哥,我是龙飞!”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十分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