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寒被几个人围着脱不开身,听到这边的动静,悬着的心稍稍平稳一些。看样子,川儿应该是已经脱险了。
心下一松,手里的剑势便更凌厉了。这些人就像是地勾里的老鼠一样让人讨厌!
“啊!”黄大娘的胳膊被对方的剑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司墨寒眼神冰冷,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黄大娘也知道,这些人能找到这儿来,很有可能是自己出去买东西时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想到被人跟了一路竟然没有察觉,心中气恼,手里的剑奋力一劈,直接将对面的人的脑袋给砍掉了。
洛明川借着夜色的掩护,以及对方的疏忽掩藏在一块巨大的沙石后面。
这里只是暂时藏身之处,却不是长久之计。
她手里握着剑,耳朵竖起,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
“咔嚓”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踩碎了。
洛明川心里不由得乐了,这个人每次出场都给对方示警,还真是不错。
眼下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洛明川屏住呼吸,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剑,准备趁其不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如今的身体状况不支持她跟对方硬拼。
“别藏了,我看到你了!”
黑衣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
洛明川吓了一跳,差点尖叫起来。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聚集在胸腔里的那一股气泄出来。
忍不住抽空儿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双方对垒,你竟然来这么一出。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就是现在!
从脚步声可以判断出,对方已经走到自己的近前。
黑衣人握紧手里的剑,侧头看向不远处的那块巨大沙石。脚步轻移,眼睛微眯,做好了斩杀的准备·······
“去死吧!”
洛明川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对着黑衣人的后劲处狠狠地砍下去。
角度和时机都把握地刚刚好,只可惜她身体虚弱没有多少力气。
“小贱人!”黑衣人含糊不清地怒斥道,一转身便将手里的剑向洛明川刺去。
没有一招毙命,也在洛明川的预料之中。她还没有傻到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人来杀。
刺过一剑后,便向后撤开一步,随便瞅准一个方向就跑。
黑衣人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抬脚就去追,可没有追出几步便踉跄起来,没有几步便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十分不甘心地嘀咕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洛明川也没有多厉害,没有跑出多远,便没有了力气。
唉!
看着空旷的沙土地,她不禁有些绝望,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知道眼下身在何处。
更不知道会埋尸荒野,还是会被什么人捡回去。
洛明川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朦胧中,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司墨寒?”当对方的手碰到她的肩膀时,她无意识地喊了一声。
“川儿知道是我?!”司墨寒的唇角勾了勾,身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收敛地干干净净。
洛明川闭着眼睛,无意识地说道:“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还有······”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司墨寒弯身将人抱起,紧紧地护在怀里,像是对待世间的珍宝一般。
“公子!”四个穿着同样服饰的人躬身对着司墨寒一礼。
司墨寒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黄大娘,“可问出什么来了?!”
那四人脸色难看地摇摇头,“没有!”
此时的黄大娘头发凌乱,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低垂着头,看起来十分狼狈。虽然看不到表情,可却给人一种十分后悔,想要以死谢罪的感觉。
“杀了!”司墨寒冰冷地吩咐道,既然如此,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同知影堂,黄家和刘家的人也不必留了。”
“这······”会不会太严重了?四人有些犹豫,却不敢公开反驳。
反倒是黄大娘嗷的一嗓子,“公子,你不能这样做!”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跟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完全不同。
司墨寒没有多说,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若不是他的川儿好好地躺在她的怀里,他会将这些人直接丢进荒漠里喂狼。
“公子!”黄大娘看到司墨寒冷酷的样子,如坠冰窟,她大声喊道,“我说,我全部都说,求公子放过我的家人!”
“·······”
回答她的是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
黄大娘匍匐地向前爬去,“公子,公子,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公子,看着我相公替你鞍前马后的份儿上。公子······”
司墨寒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若是没有刘大叔,你觉得你有机会活到现在,有机会说这么多废话吗?”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会,那就怪不得我了。
“公子!”黄大娘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你就不怕寒了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人的心吗?”
“就凭你?!”司墨寒嗤笑一声,“你觉得你有那个搅弄风雨的本事吗?你也别不服气,即便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的马前卒。”
“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对黄卓和刘香下手。”
“你怎么知道的?”黄大娘像是问司墨寒,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有脑子?!
司墨寒:“我这次让你随我出来,就是给他们二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你们不珍惜,就别怪我冷酷无情。
他伸手将洛明川吹乱的头发抿在脑后,用身上的披风将整个人包住。抬脚上了不远处的马车上,“回去!”
车夫也不多言,调转车头,挥舞着鞭子,马车“哒哒”地跑了起来。那四个黑衣人也很快骑着马追了上了。
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将马车周到地护在中间。
一阵风吹过,一层薄薄的黄沙随风落在了黄大娘的身上。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