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川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唇角。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谈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或是好奇,或是惊讶的目光频频向三人看过来。
“你们看什么?”夏露嘴里塞满了瓜子仁,不满地瞪着那些不时看过来的人。
似乎是没有人想到夏露会问得这么直接。众人愣怔了一下,慌忙避开眼神。
有一个人躲避不及,被夏露逮了一个正着,“大叔,你总是打量我们做什么?”
“我······”那位男子本来想否认的,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三个毛丫头,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沉吟了一下,将凳子挪到了洛明川三人的桌旁,“我就是好奇,你们·······咳咳!”
看着洛明川地将桌子上的酒壶和炸花生米护起来,他气得差点被口水呛到。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他沈五是那种缺酒喝的人吗?!
他很想十分有骨气地甩袖离开,可腿不直知为何竟然像是灌了铅一般动不了,只能干巴巴地继续坐在那里。
夏露不满地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不说话占位置做什么?
沈五觉得今天丢人丢大发了,抿了抿嘴唇,“你们真的去了西山的东南部?”
夏露不说话了,她转头看向春草,这话她听不懂。
“去了,这还有假?!”春草十分嘚瑟地拍了拍腰间的荷包。
真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席面!
就那么五十文铜钱值得如此炫耀?!
沈五心里吐槽,面上却丝毫不显,“真厉害!”他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的,你们是头一份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夏露嘟着嘴不乐意了,“我一句都没听懂。”
春草连忙安抚道:“小妹别打岔,这位大叔夸我们呢!是吧,大叔?”
大叔?
“你觉得我像大叔?”
春草摆手,“这个不重要。说说你为何对那个地方那样害怕?!”
沈五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个地方闹鬼。”
“切!”春草嗤笑一声,“那白天去不就完了吗?”
沈五:“·······”这话说的,让人还真是没法儿接。
见沈五一脸惊诧的样子,春草十分好心地解释道:“我不骗你,真的!鬼只出现在夜里。”
沈五:“不是,我纠结的不是这个。”
“那还有什么?”
沈五:“就是········就是·········”
“说!”夏露又不耐烦了,抄起眼前的盘子,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
沈五没有恼怒,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晚上出来的鬼都是虚的,白天的鬼才真正厉害!”
丢下这句话,他便顶着一头的瓜子皮急匆匆地离开了,那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
就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面真的有鬼追他一般。
“嗐,你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夏露不依不饶地喊道。
“行了,别吵吵了。”春草一把将人扯住,“我给你剥瓜子吃。”
可是,这小小的瓜子仁是安抚不住夏露那躁动的情绪的,“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真是让人难受!”
“不行,我要去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她推开春草的手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
“哎呀,你等等我!”春草担心她再闯出什么乱子来,急忙追了出去。
而洛明川就像是对眼前的一切看不见似的,吃着炸花生,抿着杯子里的酒。恬静的动作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傻气。
众人:“······”一时间脸上都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看到春草气喘吁吁地转头跑回来时,众人不约而同地起了看戏的心思。
可惜,春草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扯着人便往外跑,根本不给洛明川反驳的机会。
“这三个傻子,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靠在门边的一个身穿带着补丁的长袍的男子,将一颗蚕豆丢进嘴里,吊儿郎当地说道。
“反正不会便宜了你!”另外有人哼哼道。
最先说话的人呵笑一声,美滋滋地抿了一口酒,“那可不一定。”
············
洛明川三人坐在桌子旁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馄饨,老板娘拿着抹布过来擦桌子。
扫了一眼身穿带补丁长袍男子,挪到了洛明川的近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恭喜妹妹。”
“喜从何来?”洛明川塞了一个馄饨到嘴里,抽空问道。
老板娘笑着说道:“想必妹妹已经找到人了吧?!”
洛明川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后,叹气道:“正因如此,才觉得沮丧。”
“这是为何?”老板娘饶有兴趣地问道。
洛明川没有好气儿地白了她一眼,“这还用问吗?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
你到底是不是土生土长的南镇人?!
老板娘眼睛一转,继续吹捧道:“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个地方就是个‘鬼见愁’。妹妹能摸进去,且能找到人,那是相当了不起了。”
洛明川:“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是跟着那些进去送东西的人,一路找过去的。”
“本来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厉害。可到了地方才知道,被人给耍了。”
“这话怎么说的?”老板娘的嘴角颤抖了两下,眼睛里却是十分关切。
“且不说那个地方山洞众多,很难找到人具体关在什么地方。就是那个地方草木杂生,毒虫、毒物不计其数便让人头疼的。”
“当然了,这些也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即便是找到了人,怎么将人带走?!”
“那一片山坡必然是戒备森严,一个不好,便会惊动了镇子上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而悬崖的下面是大海。我看过了,最窄的地方也有三丈宽。除非你有一对翅膀,否则,根本就无法离开那里。”
洛明川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馄饨以发泄心里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