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听见对面男生清凉又淡的声音,秦茉莉瞬间眼睛发亮,八卦而又暧昧地道:“姣姣,徐嘉说你有个男朋友,让我看看……”
她话还没说完,姣然就心虚地一手把前置摄像头捂住了,佯装断线,“你刚刚说什么?啊?徐嘉哥他醉了?那你送他回家吧,我们有空再聊,拜拜!”
又急又快的话说完,姣然指尖一戳,无情地把视频挂断了。
手机一盖,姣然才回头,“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楚行之端着果盘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切个水果我难道需要切半个小时吗?”
姣然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果咬了一口,清甜水润的哈密瓜味在舌尖蔓延,她眉眼弯了起来,心情不错地道:“刚刚那个是我的好朋友,秦茉莉。”
楚行之神色微顿,转瞬就把果盘推到她手边,“我知道她。”
“我跟你说过她吗?”
姣然微侧着脑袋看向他,神色带着些许疑惑,她怎么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跟他提起过秦茉莉了。
楚行之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瓜,轻轻地摇了摇头,才面不改色地道:“你说过。”
没说过。
但前世的他见过,在那雨雪纷飞的夜,她约他见面,因为徐姣姣。
那夜华灯初上,雪夹着冰飘到窗边,冷得发寒。
他第一次见到秦茉莉,一个漂亮而凌厉的女人,那时的她对他不客气地说,“你想办法让她离婚,她不能这样下去。”
他不言,遥望窗外的夜色雪景,恍若未闻,只觉得有点浪费时间。
她的一个个所谓的朋友,一个说他们不合适,让他别再纠缠她,一个又叫他让她离婚。
她结婚当日他就在,她那日没有回心转意,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去离婚呢?
这种话他跟她说了不下十次,她听了吗?
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她心烦,他也累了。
秦茉莉似也看出他的不耐,她轻抿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也看着窗外的天色幽幽道:“这段时间,她精神不太好,半夜总是哭着跟我说,她想你,但是她不敢给你打电话。”
许是觉得好笑,他神色淡漠道:“可我上次看见她,她还叫我滚。”
他笑了,颇为讽刺。
冷冰冰的酒水落入喉中,像火灼烧一般,又冷得彻骨生寒。
他和她之间的交流,从来都是“你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不是很想看见你”诸如此类撇清关系的话。
她想他?世纪笑话!
秦茉莉神色凝重地看着他,清脆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沉色,“她有病。”
“我问过医生了,确诊了是中度抑郁,她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是会死的。”
豪门纷纷繁繁的斗争与算计,只会让她更加偏激与疯狂,最终把她推往深渊而已。
他捏着酒杯的指尖微紧,面色带着些许冰冷,唇边似有几分冷嘲,“我不是医生,救不了她。”
他,从来都救不了她。
永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深渊而无能为力而已。
她死的那一刻,兴许才是真正的解脱。
半盘瓜都吃完了,姣然看见他仍旧低垂着头,久久不言,她不由地推了推他,“阿行?你怎么了?”
身侧的少年久久不动,姣然不由地推了他一下,他瞬间回神。
目光在她落满无辜的脸上沉默地停留了片刻,直到她脸上带着些许疑虑和担忧之色时,他才收回目光,“我没事。”
“你以前认识茉莉儿吗?”
姣然纳闷,诡异地觉得他们之间有故事。
“不认识,没见过。”
他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催促着她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