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拿来。”
楚行之瞥了她一眼，手指微勾。
姣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把手肘压着的卷子递了过去，“你要干什么？”
楚行之不言，目光落在那满目红色的笔迹上，额角忍不住抽了抽，“知识点不是给你列出来了吗？”
姣然眼皮悄悄一抬，撞上他略微不善的目光时，瞬间心虚得看着正前方雪白的墙面，嘴里却道：“看不懂。”
她总不能说她质疑他的能力，认为他写的不对，所以才对陌生的知识点视而不见吧。
姣然是真的不信他，她信他物理数学很厉害，但绝不相信他地理也能行。
一个不学地理的理科生教她地理，那不是跟她教他学物理一个道理吗？
楚行之从她脸上多少猜到了一点她的想法，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给我张新的。”
姣然扯了一张给他。
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轻薄的试卷，她斜靠在桌边，颇为嘚瑟地看着他，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鄙视，“鲁迅说：不要勉强，以免打脸。”
徐姣姣，你前世的地理还是我给你补上去的。
十七岁的女孩，有时调皮又顽劣，但却鲜活地动人。
总比死气沉沉的要好。
少年唇角微勾，指尖微转的笔一停，把卷子翻开，姿态闲散地写起了题。
年少时的他记忆力向来不错，高一高二恰好把地理学完，此刻压在脑中一角的知识倒是清楚，做起题来也没什么压力。
姣然无聊地拿着裙子摆弄了半天，觉得无聊，又跑他身边坐着，“你写完了没有？”
“你要是无聊，把数学好好看看，明天开始，我给你补数学。”
“哦。”
姣然点了点头，眼睛看了一眼桌角的闹钟，刚好下午四点三十分，她道：“快五点了，点个外卖吧。”
楚行之眼皮微抬，瞥了她一眼，“别一整天吃外卖。”
有些话，一旦说多了，就变成了废话。
所以就算他对她说，“晚点我给你做。”
姣然还是当成耳旁风过了，执着地下了单，完了还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想吃人家的，你又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看着仅剩不多的余额，姣然又想起他黑了她生活费的事，顿时她便道：“对了，你把我哥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吃不起饭了。”
楚行之没搭理她。
姣然不服，开启催债模式，“那是我的钱！我的钱！”
被她晃得不行，楚行之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还有多少钱？”
姣然眼睛看着天花板，佯装认真想了一下，最后报了一个虚数，“几百。”
“真穷啊。”
楚行之淡淡地评价了一句，语气隐隐又几分同情，但他唇角确却是微微往上翘的。
姣然原以为他是良心发现，结果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突然不说话了。
“你还钱呢！”
“我没拿你的钱。”楚行之坚持道。
“我哥说给你了。”
少年勾唇，说出的话极为无赖，“你都说给我了，那还算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