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是怎么也想不到老爷子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毕竟你那么大岁数了,把殷氏折腾死了,万一你身体不行,怎么再看着殷氏活起来,那不是死不瞑目吗?所以老爷子这样姑息四叔,让他十分不解,这样只能使那几个儿子更加的放肆。
看样子,他的办法,没能管用。他要不要再用别的办法?老爷子怎么就盯上他了?该管的时候你不管,这不该管了,你又来搅和?
程一笙醒了,有些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间,殷权暂时放弃去想那些事情,站起身问她:“怎么不多睡会儿?”
“早起惯了,睡不着!”程一笙走到沙发旁坐下来,看到报纸,说道:“咦,这件事才被查出来啊!”
殷权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马上反应过来问她:“怎么?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程一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她条件反射地捂了下嘴,然后说道:“这不是……当初对付莫水云呢,让刘志川查她们,后来查到了四叔那里,那个猎头公司啊,是你四婶联系的,我看你四婶肯定是个贪财的!”
原来如此,殷权笑着揽过她的肩说:“没错,殷家算是她最贪财了!”
“估计这下爷爷得好好收拾四叔了!”程一笙说道。
殷权听了,抬下眉说:“你猜错了,我刚听管家说,爷爷只不过撤了他人力总监的职务,保留了公关总监一职,根本就不妨碍他捞钱!”
“哦?”程一笙意外地问:“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殷权摇了摇头,“谁知道老爷子想什么呢?”
此时,安初语拎着保温桶又进了薛岐渊的病房,薛岐渊立刻皱起眉,很不客气地问她:“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听不懂我说话吗?”
后面的汪欣跟着进门,也毫不客气地训道:“我让她来了,薛岐渊,你是不是连你妈都骂啊?”
薛岐渊无奈地说:“妈,您能不能别管我的事?”
“不管你能长大吗?”汪欣快言快语地说。丝毫不拿儿子不高兴当回事。
安初语也不说话,默默地给薛岐渊盛饭,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薛岐渊犀利的目光看向安初语,毫不客气地说:“安初语,你还想在电视台呆下去吗?”
“你是想跟我断绝关系吗?”汪欣二话不说,硬话就扔了过去。她说完,看向安初语说:“小安你放心,他敢把你赶出电视台,我就跟他断绝母子关系。到时候我认你当干女儿!”
“妈……”
“你给我闭嘴!”汪欣看着他怒道:“以后就让小安照顾你!要不,你就在你们台里宣布跟我断绝关系。”
深深的无奈,涌上薛岐渊的心头,憋屈啊,可又没有任何办法,他能跟母亲断绝来往吗?那肯定不行!
安初语一副乖媳妇模样,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从今天开始,安初语又恢复了每天往医院跑的生活,这次不同,汪欣陪着她,只要薛岐渊冲她发火,汪欣就骂他,这感觉真的不错。
电视台同事往病房里跑着去看薛岐渊,自然就看到安初语,时间一长,流言就出来了,台里都传说薛岐渊跟安初语恋爱。方凝听到音儿,立马把程一笙中午叫出来吃饭聊八卦。
程一笙无奈地说:“我说方凝,你不要一说起八卦,两眼就放贼光好不好?”
方凝丝毫不在意地说:“嘿,还是你了解我!”她身子向前探去,神秘地说:“嘿,你知道吗?薛台跟安初语好上了。这阵子安初语一直在医院照顾他呢!”
程一笙听了,身子向后一靠,说道:“嗨,我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个啊,我看不是那么回事!”
“咦?你怎么好像了解这事儿似的?”方凝瞪着她,“快说来听听!”
“上次我去医院,就看到安初语,不过让薛台骂走了,我看薛台不愿意,真正愿意的是薛台的妈妈!”程一笙说道。
“啊?这么没眼光呀!”方凝不屑地说:“逼儿子闹得都不愉快,就是娶个烂人?”
“安初语还是挺有隐蔽性的,你都不知道,她在病房看起来,就跟个柔弱小女孩儿,估计这种类型,很讨长辈喜!”程一笙说道。
“这次薛台算是栽了!”方凝摇着头说:“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没时间找你麻烦,以后你算是清静了!”
“这段时间,薛台还真没难为我,其实我也挺同情他的,不过这事儿别人也帮不了,只能看他自己了!”程一笙耸耸肩,无奈地说。
“行,不说他了。我问你,今晚就直播节目了,有信心吗?”方凝兴奋地问。
“问题不大,我做了充分的准备!”程一笙说道。
“一笙啊,你看你现在多好,什么都顺顺当当的,我妈逼我相亲呢,愁死我了!”方凝一脸苦相地说。
“你也到这一步了?当初我妈逼我相亲的时候,你还笑我!”程一笙笑着说。
“死女人,你快帮帮我,难道我也像你一样找个假男朋友应付我妈?”方凝郁闷地说。
“好主意!不过我看你不如找个真男友,你岁数也不小了,难道还一直单着?”程一笙劝道。
“你说得好听,我可也得有啊,围绕我身边的都是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有合适的我早就找了!”方凝叹气。
“哎,你觉得简易如何?”程一笙问。
“简少?”方凝听后,赶紧摇头,“算了吧,他那个爹……”
“你找的是儿子,谁让你找他爹了?”
“我怕遗传啊、基因啊!一辈子的事儿,我赌得起吗?”方凝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你真是比我还谨慎,我跟你说啊,那个简易也看不上他爹那样,再说他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我看他人不错,不然你就试试?”程一笙问。
“你要是说好的男人,没准还真行……”方凝一副犹豫的模样。
程一笙继续劝道:“现在相亲可没有好男人,你先试试怎么样。”
“也是的,你当初相亲的那个冯子衡,可是烂死了!”方凝说道。
“你还别说,人家跟我谈的时候,贱男一个,结果现在跟我分手了,成好男人了!”程一笙感慨地说。
“我怎么看着……你好像挺遗憾的样儿啊?”方凝歪头看她。
“去你的,别瞎说,让殷权听到,收拾死我!”程一笙气得伸手掐她。
晚上的时候,令大家瞩目的访谈节目终于开始了,程一笙选择了身月牙白色的旗袍,样式也是中规中矩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来,更显她庄重大气的气质。这身打扮,是她对学术尊重的态度,而她的表情,也比平时严肃了一些,可以说是面色温和,但称不上喜气了。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响了起来,程一笙开口说道:“欢迎来到坦言一笙,我是主持人程一笙!”掌声过后,她继续说道:“最近,我们大家热议的话题,当然就是影响国内乃至国际的大事件,一件学术上的成功,有请我们创造奇迹的张老师!”
掌声响了起来,名噪一时的学者登上台来,程一笙伸出手尊敬地说:“张老师您好,这是我们第二次在台上见面了!”
“是啊,上次参加你的节目,觉得你这个人很不错,这次我就又来了!”张老师笑着说。
“观众们可能也知道,这个发明出了之后,大家都想揭开张老师神秘的面纱,不知多少节目给您下了邀请函,其中不少专业的节目,真没想到您参加了我的节目,我真是受宠若惊啊!”程一笙感慨地说。
“呵呵,我就是看中你这个人了,专业节目又怎么样?不是一样有不尊重学术的?”张老师说着,冷笑了一声。
显然她之前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瞬间,程一笙觉得自己赌对了。没有往娱乐方向所靠拢。看到这里,钱总台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还好薛岐渊坚持了,否则这场直播,没准真的让自己给搞砸了。不得不说,程一笙作为主持一线的主持人,直觉还是非常灵敏的。
而病房里的薛岐渊心里松口气,这下子不管广告与收视是否创新高,钱总台都不会怪自己了。
一旁汪欣见儿子又看程一笙的节目,她心里不太高兴,说道:“你光看电视干什么?来,咱们跟小安说说话吧!”
说着,她要去拿遥控器。
薛岐渊冷冷地说:“这是我的工作!”
安初语听了,赶紧说:“其实我也挺喜欢程一笙的,看会儿吧!她是我的偶像呢!”
她的话音刚落,薛岐渊鼻音里就发出一声冷哼!对她的话,表示浓浓的不屑,不相信!
安初语倍沉难堪,脸色通红。
汪欣赶紧训儿子,“你这是干什么?总欺负人家小安心软!”
“妈,您没事儿就回去吧,您不觉得说累了么?”薛岐渊毫不客气地赶人。
“你!”汪欣被说得也是脸色通红。
“安初语,你也回去吧,天晚了不安全,要是碰到坏人毁了清白,那你说什么也进不了薛家大门!”薛岐渊讥讽地说。
安初语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一阵白一阵红,人也不自在地站了起来。
汪欣气坏了,一把拉住安初语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家,别理这小子,让他自己呆着,谁想伺候啊!”
安初语被她拉出来,她委屈地说:“伯母,我跟薛台,差距是大了些,我家也没什么钱……”
“傻丫头,伯母看中的,也不是你家有没有钱啊,以后别说这样的傻话了,啊!”汪欣轻声哄着。
屋里的薛岐渊松口气,总算是安静了。他静静地看着程一笙在台上挥发自如,她的主持,越发炉火纯青了,他不得不承认,自从她结婚后,主持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程一笙的主持,仍旧保持了一定的风趣性,让这期节目不那么呆板,但是她问的问题,可都围绕着学术上,没有移开过。多才的张老师,也讲述了一些发明过程中有趣的事,使节目更具可看性,也让大家更了解了这个专题。
震惊了世界的一期节目,自然收视不会少,广告更不可能少。本来程一笙这个人就是广告招牌,别提这期节目了。不少观众对程一笙嘴里说出的那些深奥问题,都觉得她简直是博学多才,全能啊!
程一笙为了这些,不知道下了多少功夫,再加上以前她做过的这个专题,也有一定的基础。
节目进行到后面的时候,就连张老师都说:“一笙啊,我发现你比上次节目进步可多了,那些专业节目问的问题都不如你,既有意义,又符合观众们的口味,看来你是认真想过的。”
程一笙微笑道:“我哪敢不认真?全国上下世界都盯着我呢,要是弄个不像样,肯定遭人骂!”
张老师问:“你为这期节目,肯定找过专家研究了这个课题吧!”
程一笙点头道:“是啊,不然我可弄不懂这么复杂的事!”
场面轻松下来,程一笙又开始问了一个专业性的问题,大家小休息一下,又进入这个话题之中。
无疑,这场访谈节目是成功的,程一笙根本就不怀疑她自己的能力,节目到后面,简直就是越发得心应手、渐入佳境的感觉,观众们都不想让这节目结束了。
可再好的节目,也有时间管着,这一期还是加长节目呢。她说再见的时候,观众们都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节目结束之后,程一笙将张老师带到后台,打算亲自带她尊敬的老师从绿色通道走。走到绿色通道,程一笙笑着说:“这期节目格外长,真是辛苦您了,忙到这么晚,累了吧!”
张老师笑道:“选你做节目,我真是没看错人!”
“我哪敢在您的节目上耍花样啊!”程一笙明显带了恭维的语气。
张老师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语调也平稳了一些,说道:“一笙,其实这次我来做你的节目,还有另一个目的!”
程一笙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张老师找她,也是有目的的,不过她马上就释然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干什么选她这么一个业余的节目?她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说道:“张老师,有什么事您就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推托!”
“我知道!”张老师说着,叹声气道:“不瞒你说,我跟莫习凛的奶奶,是很好的朋友!”
莫习凛的奶奶?程一笙明白了,她还没说话,张老师继续说道:“前阵子,殷权一直对莫家出手,莫习凛的奶奶意思呢,希望殷权与莫家能握手言和!”
程一笙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张老师,您知道莫习凛与殷权,有什么仇吗?”
“难道不是生意上的矛盾?”张老师问。
程一笙摇头说:“没那么简单!”
张老师追问:“那还有什么事?”
程一笙说道:“张老师,我是真拿您当前辈,也是真敬重您,所以这事儿我就不跟你隐瞒了。原本莫习凛与殷权只是普通的竞争对手,可是后来,莫习凛为了威胁殷权,将我绑架了,那一次,还好我机智,没能失了清白。然而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不只一次。我与殷权去泰国旅游的时候,他又伙同当地的一个杀手组织,又将我绑架一次。这一次,我不仅要面临清白上的危险,还差点死两次。想想都后怕,如果当时有一点闪失,不是死,这辈子的幸福,也完了!所以殷权与莫习凛的仇,不是那样简单,更何况现在恐怕莫习凛也不想放手!”
张老师的脸上,一脸震惊,她半晌回不过神来,然后才喃喃地说:“我……不知道!”
程一笙收回刚才锐利的语气,缓和了声调说道:“我想,如果莫习凛的奶奶能让您来跟我说和的话,她大概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张老师慎重地点了点头说:“没错,她人还是很好的,这也是我交她这个朋友的原因!”
程一笙说道:“我相信,不过这事儿,我想莫习凛不会算了,殷权大概也不会。这已经不是我能管的事儿了。”
“唉!”张老师叹声气道:“算了,你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是我唐突了,我真不知道。这样的事……习凛那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大家族里,有几个是简单的?程一笙觉得莫习凛那样的人,就算做孩子的时候,也是腹黑的。
“不知者不怪,更何况您也是好意!”程一笙豁达地说。
张老师看向她说:“一笙,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很长时间没看到过像你这样……充满了正气的孩子了!”她有些感伤地说:“我是个守旧的人,我看不惯现在女孩子们的轻浮。‘正气’这两个字,虽然简单,现在看来,却极其稀少!”
“张老师,您谬赞了!”程一笙谦虚地说。
“不,不,你不用自谦!”张老师看向她说:“我呢,虽然只是一个学者,不过大家对我还算尊敬,也会给几分薄面。要是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