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岑梦里,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当时九岁,八月24号,她记得清楚。
十六年前的游乐场,锦游乐园,刚建立不久,当时投资9000万,后不断改善逐渐才丰富项目,才有了今天的规模,是s市老牌的游乐园。
但是在当时,九千万的投资国内也是引起轰动的,孩子去过都是炫耀的资本。
舅舅十六年前,受到邀请在s市中医院就医一年,八月还没有开学,h市离s市又近,宛岑小时候喜欢粘着大表姐,所以一个暑假都在舅舅家。
八月24号,舅舅难得放假,电视上又不停的播放着锦游乐园的宣传片,当时小,对游乐园很新奇,所以一直要求去游乐园玩。
二表姐小时候懒洋洋的,而且还有点胖,不愿意运动的人,去玩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死活不去。
最后舅妈只能在家陪着二表姐,舅舅带着她、大表姐还有表弟,三个人前去。
24号这一天,玩疯了,直到下午三点实在玩不动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游乐园。
游乐园门口,宛岑小时候一直很娇气,舅舅去买水了,小表弟要跟着,她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大表姐留在她身边陪着。
当时的人都耗着新鲜,又赶在假期,游乐园大门更是比往日的人多。
大表姐拉着宛岑的手,很快被人群冲散了,宛岑第一次见到郁子岑。
当时宛岑焦急的找着表姐,虽然娇气,可骨子里很坚强,不哭也不闹。
当时郁子岑正站在角落处,十五岁的郁子岑已经有一米七的个头,比才九岁的她高出太多,宛岑说话都是要仰着的,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哥哥。
当时宛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小哥哥冷冰冰的,可她楞是跑过去,仰着头,“小哥哥也是走丢了吗?”
十五岁的郁子岑冷漠的眸子低头,梳着公主头的宛岑,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粉嫩的脸颊因为奔跑,像是个红苹果一样,特别的可爱,郁子岑正在等保镖,从不愿与人交谈的他,竟然回了宛岑的话,“你走丢了?”
宛岑点头,有些委屈,“恩,我找不到表姐和舅舅了。”
郁子岑看了一眼远方,抬脚走了,没听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皱着眉头回头,“跟上。”
沮丧的宛岑瞬间破涕为笑,“恩。”
宛岑不怕郁子岑,小手攥着郁子岑的大手,郁子岑脚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宛岑开心的笑容,眸子闪了闪没甩开,反手握住了宛岑的小手。
郁子岑带着宛岑向外人流少的地方站着,空着位置,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五分钟,将欣然带着将辛淮找到了他们。
将欣然警惕的注视着郁子岑,想要拉过宛岑。
这时突发情况,路边突然冲过来一辆车,郁子岑拉着宛岑的手退后,下来三个男人,身手特别的利落,一看就经过了训练,劈昏了郁子岑,又因为郁子岑手没松开,另一个男人抱起宛岑塞进车内。
将欣然反应过来,冲过去,可车子已经开远,辛淮更是吓的哇哇大哭。
车内宛岑是清醒的,害怕的伸手另一只手死死的握着郁子岑,带着面罩的男人对视了几眼,随后点头,宛岑只感觉头有些疼,然后就没了意识。
等宛岑醒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是在树林中,因为年纪小,她是唯一没有被绑着的,郁子岑已经醒了,双手被绑在身后,靠在大树边上。
宛岑摸着后脑袋,已经鼓了一个大包,有些害怕的往郁子岑身边缩着身子,可是没哭。
郁子岑侧头看着靠在她身边的小女孩,明明害怕的要死,眼眶都是红的,可却咬着嘴唇,就是没有哭,感觉他在看她。
宛岑抬头,小声的说:“大哥哥不要怕,警察叔叔回来的。”
郁子岑嘴角向上勾了勾,“恩。”
他们面前两个农民打扮的人,四十岁左右,不是昨天绑了他们的人,正低头挖着坑,铁铲挖着泥土,声音有些刺耳。
宛岑有些害怕,眼睛却看着周围,都是大树,目光被袋子吸引,红烛,还有黄黄的纸钱,在旁边更是有个大的棺材,风吹过树枝,宛岑打着冷战。
一个多小时,棺材被放了进去,一个男人拎着郁子岑起身,推到了棺材内,宛岑随后也被丢了下去,膝盖碰到有些疼。
其中一个男人念叨着,“不是我们要你们的命,我们也是收了钱,放心一会给你们烧上纸,冤有头债有主别来找我们。”
另一个,“行了赶紧干完赶紧走。”
棺材很大,郁子岑和宛岑躺在里面并不会拥挤,盖上了棺盖,订着盯子的声音,漆黑的棺材内,宛岑缩在郁子岑的怀里,听着扬土声,“我不害怕,小哥哥会有人救我们的。”
郁子岑睁着眼睛,下巴蹭了蹭宛岑,“别说话,氧气不多。”
宛岑不懂什么是氧气,还是乖乖的不再说话。
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宛岑感觉呼吸困难,再后来感觉有人推着她,最后就不知道了。
宛岑就像旁观者一样,在梦里旁观了自己心内深处的记忆。
原来她十六年前就认识郁子岑,原来她生了一场大病根源在这里,原来她病好后缺乏安全感,根源也在这里。
难怪,郁先生第一次见面认出自己,难怪郁先生对她不同,难怪郁先生处处维护者她,他们经历过生死,十六年前目标是郁先生,而她则是被牵连。
一直在宛岑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宛岑动了动眼皮。
郁子岑第一时间发现,见宛岑睁开了眼睛,眼底柔情,“醒了。”
宛岑点头,示意自己起身,郁先生扶着宛岑坐起来,细心的在宛岑身后垫了枕头才让宛岑靠下。
宛岑一直注视着认真的郁先生,忍不住询问,“郁先生,你爱我吗?”
郁子岑弯着腰,脸贴近宛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宛岑咬着嘴唇,“我想起来了,想起了十六年的所有。”
郁子岑鼻尖触碰着宛岑的鼻尖,彼此呼吸着对付的气息,郁子岑说出了宛岑心中的顾虑,“所以你认为我会对你有亏欠,认为是我连累你,才会对你好?才会无条件的接受你?”
宛岑有些不敢看郁先生的眼睛,随后突然笑了,清澈的眼睛直视着郁先生,小模样特别的骄傲,“郁先生不是会因为亏欠就委屈自己的人,你是爱我的。”
郁子岑心头颤动,大手扣着宛岑的头,温柔的吻上宛岑,吻回答了一切,他爱她,爱到骨子里。
伊玟哲推开门,进来就见到这一幕,重重的,“咳咳!”
宛岑瞬间脸红透了,慌忙的推开郁先生,郁先生后悔了,刚才不该接宛岑的电话,更不该告诉伊玟哲宛岑在医院。
华清
鹿汕身后跟着六个人,身高都在一米九左右,板寸头,步伐走的都是一致的,眼神凌厉,华清的员工吓的纷纷退后。
鹿汕面无表情的带着人,大摇大摆上了电梯,保安更是连拦着都不敢。
华清22层电梯开了,22层工作的员工好奇的看过去,随后纷纷害怕的低下头。
郁博文的办公室是紧闭的,鹿汕一脚,“砰”的一声踢开。
郁博文阴沉着目光抬头,见鹿汕浑身煞气,来着不善的模样,“鹿二少,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
鹿汕嗤笑,“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
鹿汕的张狂,郁博文面容又沉了几分,“你带人来就是为了彰显鹿二少的嚣张?”
鹿汕讽刺着,“我可是手法好公民,吴奇跟我走吧!”
吴奇手心出了汗水,他第一次见鹿汕看他像是看死人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成鹿二少为撒旦!
郁博文眯着眼睛,“你无缘无故来抓我的人,鹿汕你别太狂!”
鹿汕冷哼,“放屁,害我老婆差点流产,你还说是无缘无故?”
鹿汕说完目光盯着郁博文,没错过郁博文的表情,郁博文短暂的愕然,鹿汕肯定是真的不知道,勾着嘴角,还真有意思。
郁博文起身,忍着怒气,阴森的盯着吴奇,“说怎么回事?”
吴奇也有些发懵,他只是派人要抓伊宛岑,怎么惹到了鹿汕的老婆,要是知道有鹿汕老婆,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
吴奇明白,现在要是不交代清楚,鹿汕不会放过他,还有郁子岑,鹿汕都来了,郁子岑呢?这很显然,鹿汕也代表郁子岑来的,唯一能保住他的只有郁博文。
吴奇支支吾吾的讲了经过,“大少,我都是为了你好,我真的不知道。”
郁博文,“啪!”用尽了全力给了吴奇一巴掌,吴奇嘴角出了血,“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替我做决定?”
吴奇砰的一声跪下,低着头认错,“大少,是我错了,我不该私自行动,可我也是为了大少您。”
郁博文攥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吴奇,转身对着鹿汕,“你要怎么才罢手?”
鹿汕冷笑,“郁博文看来你要护着他了?我就奇怪了,一个不听话敢私自做你主的人,你怎么就这么护着他?”
郁博文眯着眼睛,“这不用你操心。”
鹿汕绕过郁博文,来到吴奇面前,吴奇额头上全是汗,鹿汕邪笑着,抬脚踩上吴奇的右手!
“啊!”吴奇一只手捂着被踩的右手,随着鹿汕皮鞋的扭动,吴奇疼的脸部都扭曲。
郁博文转身注视着鹿汕,郁博文看都没看吴奇痛苦的模样,反而问着鹿汕,“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郁子岑的?”
鹿汕抬起脚,“有区别?”
郁博文神色微变,鹿汕大模大样的来华清砸他面子,一定是郁子岑授意的,如果依照鹿汕的性子,他不会亲自带人来,不用到明天,上层圈子都会知道,郁家大少与鹿二少对上。
郁博文走到吴奇身边,蹲下伸手握着吴奇被踩的右手,“这就是你的意思?”
鹿汕冷眼看着,郁博文用力,“啊!”吴奇右手整个都弯着过去。
鹿汕眼神都没变,抬脚又给了吴奇胸口一脚,“这次看你面子,废了他一只手,下次,郁博文,我从来不是好脾气。”
鹿汕说完带人走了,郁博文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奇,声音没带一丝的感情,“怨我吗?”
吴奇摊躺在地板上,刘海当着眼睛,张嘴,“不怪,老板是为了保我的命,是我私自下了命令该罚,是我惹上了鹿家更又错,是我应得的。”
郁博文走到吴奇面前,褐色的眸子映着狼狈的吴奇,警告着,“今天保你一命,还了当年救我的情分,给我记住,认清自己的位置,谁才是你老板,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我亲自送你一程!”
吴奇忍着疼,“是,老板!”
郁博文叫了门外的助理送吴奇去医院,办公室空了,郁博文拨了一通神秘电话,“别以为你是我父亲,就可以越过我指手画脚,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最后一次。”
电话另一头沉默,“好!”
医院
伊玟哲挤开郁子岑,还瞪了郁子岑一眼,出口就是,“岑岑,今天开始回家来住,跟着他太危险了,等郁子岑什么时候解决完,你在回去。”
宛岑,“……”
郁先生黑了脸,心塞有没有。
郁子岑的手机响了,鹿汕的,“怎么样?”
鹿汕,“郁博文果然不知道,的确是吴奇的自作主张,最让人意外的是,郁博文竟然保了吴奇,更是亲自废了吴奇一只手,堵了我的嘴,我已经回来了。”
郁子岑眯着眼睛,“郁博文竟然忍下吴奇,还保了他,看来要等郁六的消息。”
鹿汕点头,“恩。”
郁子岑挂了电话,进到病房,就听宛岑在跟哥哥讲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
然后郁先生又经历了大舅子像刀一样的眼神洗礼。
宛岑这么一提,伊玟哲更是打着彻底隔绝郁子岑的想法,“今天晚上就回家,离这个危险的家伙远远的。”
宛岑,“…….”
她能说她的本意是想报喜,不是要坑郁先生的。
付清华自从刚才进来就一直打着酱油,充当着洁白的墙壁,现在眼里闪过了然,原来郁子岑和伊宛岑十六年前就有这么深的渊源,对七年前的事情,更是好奇的要死。
郁子岑眸子闪了闪,鹿汕早晚都瞒不住,他不能让伊玟哲继续给宛岑灌输,提醒着已经醒了的宛岑,“将欣然估计醒了,鹿汕还没回来,郁太太,我们是不是该过去了?”
宛岑忙下地,“我们赶快过去,表姐一定醒了。”
伊玟哲愣了,问着妹妹,“欣然也在医院?”
宛岑一提到表姐鼻子发酸,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表姐就是因为我才差点流产的。”
伊玟哲脸色铁青,“欣然怀孕了?”
宛岑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捂着嘴,随后又放下,都是鹿汕的错,她可是记得医生说过,大表姐忧虑有流产的迹象,添油加醋的将鹿汕推到大表姐的事情说了。
伊玟哲心塞的要死,妹妹被郁大尾巴狼叼走了,最安全的大表妹竟然还怀了孕,又是未婚先孕,心塞的要死,看着病房转了一圈。
宛岑不明所以,“哥,你在找什么?”
伊玟哲阴森森的,“刀,或者是尖锐一些的工具也行!”
宛岑,“……”
宛岑为鹿汕担忧!
郁先生背后的手动了动,计算着自己被砍的可能性,百分之两百,郁先生默了,摸着手表,计算着是不是要定期贿赂!!!
付清华更是后背拔凉拔凉的,卧槽,他一会可以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