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天资卓越,聪明绝顶,又勤奋好学,是各教授宠爱的对象,也是那群贵公子玩弄的对象。他是被领养的孤儿,在一群世家贵族之中,要他的命就跟玩一样。
学校的烽烟弥漫,是常人无法想象到的。
白天他被人各种各样的侮辱欺负,老鹰便会带着人替他报仇,渐渐地,便没人敢了,有他们护着,齐司方才顺利在国外毕业。
外表光鲜靓丽,谁都不知道他暗中付出了什么,因着互相需要的关系,才有了他与千门纠缠颇深的渊源。
他不能放弃千门这群护他五年的人,可他需要大量的钱财养活他们。
他们见不得光,根本不敢接单,不是警局就是仇人,这世上没有他么的容身之所,可实际老鹰等人,是千门中接单最少的,排名也靠后,虽不说无辜,却也没有四九等人下的去手,当然,坏人就是坏人,谁都不会去辩驳什么。
若非齐司当初救了他们,实际早就死了,不过是命运相同互相救赎的人罢了。
这般,他便将主意打到了财阀孟氏本身。
他需要钱。
“老鹰,你跟了我多久了。”
“十二年。”
十二年了...
齐司深吸口气,随即看向老鹰,从伊然带来的挎包中将冥币取出,现金放在里面递给老鹰。
“你跑吧,跑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用你的能力弄一个身份证出国并不难。”
老鹰一怔,刀疤脸凶狠的一沉:“不可能。”
“你该叫我什么?”
“老大!”
“这是我的最后一个命令,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老鹰面色微沉,深吸口气,随即将包挎在身上,随即深深看了眼齐司,转头便走。
千门中人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扭扭捏捏磨磨唧唧吧,他们被训练的充满奴性,天生服从命令二字。
直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齐司才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这次完全是他的疏忽,导致事件到了如今不可逆转的形式。
说到底小看了伊然,从最开始的第一眼便小看了。
齐司也的确没想到,一个看着软绵绵的女人愣是敢单枪匹马赴约不说,还将千门剩下的十人全部撂倒,这个女人就是疯子!
若不是老鹰黄雀在后逮到孟珠,抓回了伊雪,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昨晚。
后背的刀伤还在隐隐作痛,无声批判着他的自大,齐司深吸口气,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上着药,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立马放下药物,转首看向开门之人。
“没人教过你,进出要敲门吗?”
赤裸的上半身露出男人意料之外的健壮,绷带从肩膀一直缠到另一边的腋下腰身处,胳膊处还有不少刀伤已经缝合,可想而知,这个实力不俗的男人,也压根没在伊然手上讨的半点好。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到底是轻敌不少。
江茜懊恼颦眉,随即不屑的出声回道:“礼貌这种东西是根据身份转变的,你若还是齐总,我自然知道敲门,可你现在算什么,整个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就是个畜生呢!”
这一切,还是在孟珠的谩骂中知道的!
她只是因为江茜流产的事情导致退学,这还是伊然给了压力的情况下,倘若听从阿渊的安排出国,不和齐司这种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合作,她是否不会沦落到现在朝不保夕胆战心惊的地步。
人在私欲之下,平静过后,她开始学着甩锅,话落轻笑着嘲讽着,齐司眸光一暗,随即猛地起身冲身上前,却被后者早有预料的侧身一躲,随即交起手来。
江茜的功夫欺负几个正常人没问题,对付像齐司这样的练家子就有些不够看了,很快便被制服,那只手狠狠攥住她的脖颈,却控制着力道,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不会令人轻松。
“我就算不是齐总,也有无数收拾你的办法,江茜,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江茜瞪大双眸,漂亮的脸蛋血色尽退,却并未开口求饶,反而厉声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放了莫云挚,他是无辜的。”
若不是无意中听到她的电话,对方就不会跟着她偷偷来到这里,看到伊然莫云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你难道不知道,促使咱两落得现在强弩之末的罪魁祸首,就是你的心上人吗?”
莫云挚的实力自然不可小觑,有他帮忙对伊然而言如虎添翼,甚至多次替她挡了不少的致命伤,没有他,伊然根本在最初都不可能这般轻松的全身而退,随后顾辞等人到来,而千门的人却被一网打尽,如今就剩他与江茜苟延残喘。
“我知道,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他一定会帮我,但前提是先放了他,你已经对他注射了药剂,他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威胁,有伊雪和孟珠在,伊然不敢在那般肆无忌惮的动手。”
江茜情绪激动的说了许多,齐司紧握她脖颈的一只手已经缓缓放下,良久才轻笑一声,江茜有些分不清她的意思:“你笑什么?”
齐司挑眉:“我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说我可怜?”
从小锦衣玉食,被父亲护在手上的千金小姐,颜值高不说头脑还聪明,本该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却因为一念之差落得现在的地步,此时竟然还被一个从小没人要没有人性的家伙人说可怜。
江茜有些茫然。
她听过无数形容自己的词汇,唯独‘可怜’陌生又贴切。
“你那么喜欢莫云挚,对方的眼里何曾有你哪怕一秒?所以说,爱情使人愚蠢。”
破防不过一瞬,江茜心口一滞,猛地将齐司一推,猝不及防下的爆发力是极强的,齐司闷哼一声,胸口处的伤口再次崩裂,将绷带很快染红,那双眼却在笑:“你的所有表现,都在彰显你的可怜。”
从莫云挚出现那瞬间的惊慌失措,再到对方阴冷目光下的不可置信,几乎是在见到伊然的那一瞬间,那双眼里根本看不见江茜哪怕一瞬。
他疯狂护着伊然,不让其受伤,江茜便不断求他,求他不要伤害莫云挚。
这场爱情的胜负有目共睹,就算没有伊然,莫云挚的心中也不会有江茜。
江茜很清楚,从何导致此刻的癫狂:“你胡说,他是喜欢我的,给我时间他一定会重新喜欢我的,你懂什么,我就不该和你合作,这是我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齐司冷笑,淡淡将眼前发疯的女人推开,居高临下俯视道“别装了江茜,你什么都知道,可你的私欲告诉你,你想借我的手,杀莫云挚的心上人,这样你的未来便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女人,破坏你和他的爱情。”
“你就是自私...”
“你胡说...胡说!”
齐司大声笑了起来,随即淡淡睨了她一眼:“我放过他可以,你现在就去把他放了。”
江茜深吸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齐司:“你没骗我?”
“千真万确,滚吧,别打扰我。”
此时的江茜自然不会再去追究齐司话中的无理,推门而出便奔向关押几人的地方,接近海边的工厂极为潮湿,和伊然的交手以己方损失惨重失败后,她们的生活环境自然说不上好。
江茜进门的瞬间,孟珠便发现了,昏暗潮湿的厂房内陡然照进了阳光,格外刺目,对方却没有看她,直奔莫云挚而去。
莫云挚被注射了麻醉剂,全身无力,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瘫在地上没有动静,若非刚才她走近查看了番他的情况,后者冷冷掀开眼帘,她都觉得这人压根没有醒过。此刻孟珠很清楚,莫云挚实际早有意识,这个男人为什么一声不吭,无非是养精蓄锐罢了。
江茜进来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掀开一下。
孟珠眸光冷凝,一双手不断地在伊雪后背揉搓着,她的身体虚弱,穿的也单薄,冻得浑身发抖,即使披上了她的外套也未曾有任何好转,一探额头便有高烧的迹象。
“阿渊,阿渊...”
“你醒醒。”
然而莫云挚并未有所反应,江茜见他未应,将怀抱着的毛毯垫在一块板上,然后艰难的将人挪到上面,随即盖了一床。
现在虽然还能挺住屋内的潮湿阴暗,可若是夜幕降临,码头夜晚的风太大,温度骤降,在这躺着确实受罪,孟珠都不敢肯定伊雪能不能这般坚持过今晚。
孟珠一脸眼红的看着地上的毛毯,看了眼怀里的伊雪,明明自己冻得浑身发抖,却被心下的焦急系数覆盖。
“你不觉得你名义上的母亲更需要这些东西吗?”
江茜盖着的动作一顿,视线悠悠落在孟珠身上,随即眼帘下移,看着不省人事还发着抖的伊雪,眸光极冷,是一种说不清的晦暗。
她冷哼一声,随即笑道:“她什么都没做错,怪就怪在伊然是她的女儿吧,你们之所以落得现在这番境地,都怪她知道吗?”
孟珠眯了眯眼,所谓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可欺!
“江小姐不仅脑子不好,连是非观都丧失了,这些事情为何会落得现在这般天地,是谁,你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