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由局长前脚刚刚一走,后脚又来了一个局领导。
是谁?
正是游泳馆苏馆长的叔叔——特卫局正军职警卫秘苏福庆(将军衔)。
他的到来倒是让我为之一惊,也许是因为苏馆长的事情,我觉得与苏副局长(军职警卫秘一般被称为副局长)有一些隔阂,平时我们之间虽然交往不多,但是彼此都有耳闻,我料想苏副局长此行,一定是借着检查工作的名义,转着弯儿的兴师问罪来了?
然而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
这位苏馆长的堂叔,堂堂的央特卫局正军职警卫秘,是为苏馆长而来不假,但是他却是带着诚意和歉意,扑而而来的。
苏副局长不恃自己贵为共和国将军,诚恳地苏馆长一事向我表示道歉,而且,苏副局长还告诉我,他已经苏馆长一事进行了处理,一是安排苏馆长转业;二是对游泳馆机关人员进行整顿,更换了一大批新人。
我这才意识到,最近的确一直没有见到苏馆长的影子,敢情他已经潜移默化地被苏副局长安排转业了?
如此一来,我倒是再也无话可说。
真没想到苏副局长这么给面子,竟然因为此事将自己的亲侄子进行了严厉的处理。
也许这也算得是一种明哲保身的策略。
既然如此,我也再没必要起草什么件在干部会发言了,倒是能省下不少心思。
从我内心来讲,我是真心地希望特卫局,甚至是全军的机关单位,都能形成战斗力,不要成为新时代军队的‘累赘’和‘破坏专家’。
苏副局长与我敞开心扉谈了半个多小时,从军队建设到警卫工作的长远发展,如是再三,倒也谈的不亦乐乎,欣欣然然。
但是苏副局长没帮太多逗留,半小时后,驱车返程。
苏副局长走后,我与几位教官进一步明确了一下明天汇报表演的细节安排,这才安心。
次日午六点钟,特训队准时出操。
出操之时,再次将汇报表演的程序熟悉了一遍。
午七点半,各驻华使馆友人,在特卫局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驱车赶到了教导大队。
教导大队组织了浩瀚的迎接仪式,局里还专门从七大队调来了军乐队,教导大队所有官兵站成两列,迎接驻华外宾的到来。
不得不承认,国在对待外宾方面,的确是很讲细节讲排场的。
特训队各国警卫学员的心情也是异常激动的。这个时候,国家荣誉感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甚至有几位警卫学员激动的泪流满面,毕竟,封闭了这么久,这是他们唯一能看到与自己相同肤色相同信仰的本国同胞。
按照事先的安排,汇报表演在九点钟正式开始。我带领特训队的队员们,在场外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将汇报表演的流程重新温习了一遍,然后我给大家做了一个意义深远的临时动员。
确切地说,这次动员是相当成功的,我在动员充分将他们的爱国热忱激发了出来,每位学员信心十足,要将自己在国的学习成果,完美地展现给他们的同胞们。
汇报表演现场设在教导大队的露天靶场。
八点半,我带领特训队教官学员们入场。
现场特别壮观,有特卫局各单位派来观摩的官兵北京军区几个特种部队的干部骨干还有二百多名各国驻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
这毕竟是一次世界级的展示,我的心里的确有些莫名的紧张感。
九点钟,孙副局长率先代表特卫局为这次汇报表演致词,对各国驻华使馆工作人员其它友邻部队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一系列的程度走完之后,汇报表演正式开始。
然而,在我准备带队场表演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确切地说,谁也不会想到,凯瑟夫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假装生病,拒不场。
刚想带场的时候,凯瑟夫突然捂着肚子喊道:“不好不好,我生病了我生病了,不了场了……”
谁都能看的出来,凯瑟夫是装出来的,他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故意整出这么一出戏来。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让特训队丢丑也。
卑鄙的行径令人痛恨。
但是我们没有提前安排替补人员,毕竟,在特训队跟别处不一样,我们不可能安排替补,因为每个国家的学员那么三两人,谁替谁补也不合适。
只是凯瑟夫这一装病,倒是让我们的工作刹那之间处于了被动状态。
候教官有些着急,冲凯瑟夫骂道:“你他妈的除了会拉稀还会干什么?再装,再装再收拾你!”
方教官此时却表现出一副顾大体识大局的精神,柔声细雨地对凯瑟夫说道:“凯瑟夫少校,拜托了,忍一下能不能行?”
凯瑟夫摇头道:“难受得很。忍不了,我得去医院。”
这时候孙副局长已经开始报幕,宣布了第一个表演项目是国拳术。
但是此时此刻,我们在却在往台带队的过程,因为凯瑟夫的突然装病,卡壳了。
确切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过分的家伙,这个凯瑟夫简直是过于自私过于混蛋,但是面对这么多观众,包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我又实在是无计可施,我总不能将凯瑟夫爆打一顿?
几个教官都在通过各种方式,想劝凯瑟夫场,但是凯瑟夫始终装出一副难受至极的痛苦模样,呻吟着,怪叫着,捂着肚子抱着脸,好像她全身都有疾病似的。
这种没有一点儿集体荣誉感的家伙实在是整个世界的耻辱,面对这种情形,我恨不得号召全体学员将凯瑟夫再痛揙一顿。
劝说还在紧张地进行着,方教官对凯瑟夫道:“凯瑟夫,你必须知道,拳术方面,咱们事先排练好了的,如果你不参加,那咱们预演好的拳术队形会出现一个缺口,为了集体荣誉,你忍受一下,几分钟的工夫!”
但是凯瑟夫始终不为所动,振振有词地道:“但是我现在的确生病了,我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力气,如果让我硬撑着场,我会死在面的。”
候教官急了,再次冲凯瑟夫骂道:“你他妈的装什么装,要是耽误了汇报表演,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席台的孙副局长见我们迟迟不肯场,差了大队的值班参谋刘来新过来催促。这位刘参谋倒是个争性子,小跑过来冲我兴师问罪道:“赵教官你们在这里磨矶什么,怎么半天还不场?”
我冲刘参谋道:“稍等,稍等片刻。”
刘参谋两手扶着腰间的武装带皱眉道:“还等什么啊,妈的,副局长都生气了!”
本来因为凯瑟夫的事情,我们心情都够焦急了,这位刘参谋偏偏火浇油,话语当带了口头禅和脏字。
我倒是冷静了一下,但是候教官没给他好脸色,冲他道:“嘴巴放干净点儿,别跟抹了屎似的!”
刘参谋将腰间的武装带晃的咔咔直响,狠狠地道:“你们最好是快点儿,首长们可没那么多闲心!”
我冲刘参谋道:“刘参谋,麻烦你转告一下几位首长,出了点儿临时的差错,我们马处理好。”
刘参谋怒道:“懒牛磨屎尿多!”
候教官一摆手不耐烦地道:“快走快走,一个大队参谋还牛逼起来了!”
我冲候教官道:“行了行了,别义愤填膺了!”
候教官又将目光盯向凯瑟夫,没好气地道:“看见了没有凯瑟夫,都是你小子给弄的,如果局里处分我们几个教官,有你好果子吃!”
凯瑟夫脸虽然很淡然,但是却掩饰不住他发自肺腑的那种得意。看的出来,他已经有了初战告捷的喜悦之情。
时间容不得我再多想,我赶快命令候教官道:“候教官,马带凯瑟夫回去休息!”
候教官申辩道:“赵总教官,凯瑟夫明明是装病!他是装的!”
我厉声道:“装的怎么了,装的更应该让他回去!否则场以后更丢人现眼!”
候教官略有犹豫,我加大音量重复道:“带他走,医院好好给他检查检查,有病没病都要好好治一治!”说话间我紧盯着凯瑟夫,真想去抽他两个耳光!
候教官倒是也没再申辩,转而愤愤地对凯瑟夫道:“凯瑟夫,跟我走!”
凯瑟夫浪里浪荡地跟在候教官后面,离开了队伍。
我又将目光盯向方教官,道:“方教官,你来接替凯瑟夫的位置,记住程序了没有?”
方教官微微一愣,若有忧虑地道:“赵教官,我怕我会出错。”
我严厉地道:“服从命令!”
方教官答道:“是!”
于是,由方教官填补在了凯瑟夫的位置,我怀着略有忐忑的心情,喊着‘一二三四’的口号,带队场。
整齐地将队伍带到指定区域,下达‘向右看齐……向前看’口令后,我跑步向坐在主席台的由局长敬礼汇报:“局长同志,央特卫局特训队汇报表演集合完毕,是否开始,请您指示。总教官赵龙!”
声音响亮,震破云霄。但是现场的气氛却令我有些异常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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