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实在想再撩撩陆景川,卖完猪肺又随意拿起一块肉撂来撂去。
陆景川想起那晚趁他睡着,也是伸手撂来撂去,便笑着问她平常也是这样拿起一块肉,便毫无忌惮撂来撂去的吗?
秋香白陆景川一眼,“有话你直说,没得暗里折损人。平常银珠站在这里,谁敢乱翻她的肉,砍价砍得太过分,都竖起眉毛瞪人了。”
“今天你尽管撂吧,喜欢撂哪块肉就撂哪块,没见过猪跑至少撂过猪肉。”
“我撂到喜欢的肉你免费送给我吗!”秋香说。
“猪毛给你一把,看扎不扎疼你,这猪肉不是我的,不能开先例免费送。”
“小气鬼,油腻腻的我才不爱撂。”秋香故作生气。
“见我看着不好意思撂吧,等会我睡着,怕又撂来撂去,趁我不注意一口生吞说不定呢。”陆景川笑着说。
“无耻,还以为我没吃过肉一样,我才不是饥不择食的人。”
“话说了,你老公坐牢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还要再坐三年呢。”陆景川故作关心地问。
“你又知道他去坐牢,乱打听人家的私事。镇上去坐牢多得是,附近那个老头三个儿子去坐牢,你干嘛不打听一下。”
“我不是关心你的伙食怎么样嘛。”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伙食好得很,贾二龙去坐牢前,留一大笔钱给我。
两个孩子又被公公婆婆接到县城去,不用我操心半毛钱,你说我伙食会差到哪里去吗。”
“我见你看到一块肉就两眼放光,撂来撂去,想必许久没吃肉了。”陆景川狡黠地笑。
“狗眼看人低,我想吃肉你又不送给我,就知道整天取笑人家。”
“猪肉不是我的,当然不能送。你什么时候有空,咱约约看去哪里吃顿大餐。”
秋香听到陆景川的话语,赶忙抬起头看看左右,发现没人留意他们谈话,顿时放心下来。
贾二龙坐牢前曾严厉警告她,在他坐牢的六年时间里,一定要为他守身如玉,不得跟其他男人胡混,不然出来有人举报她,就灭她全家。
秋香当然害怕,一直小心翼翼过日子,晚上天黑后早早关门睡觉,一心只等贾二龙刑满释放。
谁知道陆景川无意闯入她的生活,打乱她的生活节奏。她按耐已久的心,像揭走了封印,不再受控。
昨晚因为想念陆景川差点陷入梦魇,想不到大清早就遇到他,真的意外惊喜。
秋香想着反正贾二龙三年后才放出来,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也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三年后他的儿子要上初中,她的女儿要读小学六年级,而她由三十岁变成三十三岁,青春又消逝三年,恰是半老徐娘。
万一贾二龙在牢狱里又犯事,多判几年,那她陷入更漫长的等待。
那天陆景川从她家走后,她挺后悔自己的冲动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全是愧疚,但天亮后那点愧疚又荡漾无处,等到入夜后控制不住去想念一个男人。
如今听到陆景川要约她,她心里又有点害怕,贾二龙的警告又回响在她脑海。
“你的好意我心领,吃大餐就免吧。”秋香冷静地说。
陆景川不解看着她,心想这女人真会忍耐,心里赌气说不去就不去,看哪个男人还敢去敲你。
“这一大块五花肉也买了。”秋香说指着一块肉说。
她想通过买肉多点时间跟陆景川说话。
“你一个人要那么多干嘛?”
“你别管,我买来喂狗不行吗?”
“简直暴殄天物,没有你这样过日子的。”
“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管不着。”秋香赌气说。
陆景川只觉得好笑,女人的脾气说来就来,真想打她一顿,让她老老实实的。
“我偏要管,不卖给你还不行么。”
“开档口有生意不做,你脑子有问题。”
“我脑子没问题,只是有人欠男人来收拾。”
秋香看着陆景川,一下子说不出话,但眼里有千言万语,似乎在说:“有种你来收拾我,我要马上。”
秋香扔下钱提起猪肉匆匆忙走人,陆景川只觉内心蠢蠢欲动,但也只能多看两眼她的背影,让她离去。
如果在乡下,早就揪住她不让她走了。
陆景川甚是无趣,把秋香撂过的猪肉一件一件排列好,敲打着手中的刀等待其他顾客来买肉。
许多陈世荣的老顾客看到猪肉档里站着陆景川,都十分好奇问陈世荣是不是不干了,陆景川少不得一一解释。
有许多师奶仔细观察陆景川,越看越喜欢,身材高大,面容英俊,连今天的猪肉都变得好看,都爱在他面前把一块块猪肉撂来撂去。
为的多点时间观察眼前的男人,大清早一饱眼福,即便她们有些已经绝经。
有位师奶建议陆景川把档口盘下来,她们爱看他卖猪肉。
如果他在这里卖猪肉,她们定会三更半夜来排队来买。
陆景川笑着摇摇头,感谢赏脸,但这是别人世代传承下来的祖业,
自小知道他爷爷卖猪肉,爸爸卖猪肉,儿子突然不卖,叫他一家靠什么子生活。
“这买卖算什么祖业,只不过他先做开,别人懒得去做而已。”
“对的,别人去做就抢他的饭碗啦,如何忍心呢,镇上就这么多人,每日消耗猪肉有一定量,多一个人去做就亏本。”陆景川说。
那群师奶想不到陆景川为人还如此贴心,顿时更加着迷他。
“不卖猪肉也罢,每日三更半夜起床撂下妻子可不好。”有一位师奶有意说。
“我倒没这方面烦恼,目前一个人生活。”陆景川不好意思地说。
“你妻子呢,这么好的男人没妻子实在暴殄天物呢。”其中一个女人惊讶地说。
“噢,我想起啦,他就是前段时间传言把妻子活生生捅死那个男人。”那个女人差点叫出声来。
“捅死妻子?那不是杀人凶手吗?”另一个女人不可置信看着陆景川。
“说什么呢!”那个女人赶忙附在另一个女人耳朵悄悄说几话,
听到解释的女人简直要惊掉下巴,忍不住发出感叹:“世上真有这种奇人吗?”
陆景川在一群师奶眼里一会是英俊潇洒的男人,一会是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现在又把他当成男人中的奇人。
他发现这群师奶的目光盯着某处看得不对劲,赶忙坐来歇会儿。
“别坐下,站起来!我们要买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