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问两姐妹,她们姐姐金珠有孩子没?
银珠说有了,而且是三胞胎。
大伙听了赶忙道喜,说铁牛有福气,娶到一个好生养的女人。
别人一胎只生一个,金珠一胎就顶别人三胎,十分了得。
“是男是女?”黎招娣问。
“都是男孩子呢。”
“哟,以前村里人都说我能生仔,现在可比下去了,别人一年生三个出来,我生三个可要六七年呢,金珠就那么能?”菊花感叹说。
“也不能只说金珠能,还得是铁牛,你们不记得他们结婚那会,屋顶差点被他俩拆了吗。”黎招娣说。
“铁牛怎样,珍嫂子最清楚。”菊花说着转向梁玉珍。
“问我干嘛,你们还不是都清楚。”梁玉珍不满地说。
“清楚归清楚,只有你深入体会。大家记得那一年他跟陈世荣打赌吗,脱衣服赢半头猪肉,铁牛给全村妇女免费发福利呢。”黎招娣说着哈哈大笑。
“就你这些记得那么清楚,真的欠揍。”陆腾飞骂黎招娣。
“三个男孩子都一岁多了,比我儿子大点,我姐说过段时间会回家。”银珠说。
“早该回来,又不是犯什么大错。”
“你爸应该同意他俩婚事了吧。”菊花问。
“生米都煮成熟饭,能不同意吗?我爸知道姐姐一胎生三个儿子,不知有多高兴。
他还夸姐夫了得,他连生三胎都是女儿,姐夫一胎就生三个儿子,说得跟姐夫喝一杯呢。”
“以前还没给礼金,这次回来该补上了吧。”家明问。
“当时给一只大白鹅当作礼金了。”明珠回答。
“总之铁牛空手套白狼娶个媳妇回家,那只大白鹅是我嫂子的,他们盖的棉被也是我嫂子的。”军伟愤愤不平地说。
银珠和明珠以前虽然听到一些声音,铁牛未娶她们姐姐前,确实跟村里一个寡妇天天厮混。
银珠看看梁玉珍自己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弄指甲,她本想奚落她一顿,可是想到她是军伟的嫂子,爱屋及乌,竟可怜起她。
如果不是姐姐,姐夫跟她有可能成双成对,看起来也般配。
再想想姐夫健硕的身躯,哪个女人跟着他都会幸福的。
“等我姐夫回来得给珍嫂子一份大礼。”银珠说。
“谁稀罕他的大礼,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别老是把我跟他混在一起。”梁玉珍抬起头不满地说。
“谁老提起来,以前铁牛确实天天翻你家墙头,人人都知道你屋里番薯都被铁牛吃光呢,我们有说什么。
知道铁牛一个人,无依无靠,又不会生计,谁家有饭吃,他就去谁家。恰巧你家缺个男人,去你家不免勤快些。”黎招娣说。
“想他去你家,你该主动请他去,当时他要来我能阻挡吗?反正日子过得无聊,有个人来解闷,你们怎么说都无所谓啦。”梁玉珍说。
“我干嘛要主动请他,哪会路过他进屋没给东西他吃,只不过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做人罢。”
“我何曾不想规矩,他说晚上一个人睡害怕,祈求我收留他。我看他说得可怜便叫他在大厅打地铺睡,谁知道他人小鬼大,我也是很无奈啊。”
梁玉珍和黎招娣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争辩。
“都别吵了,人家现在都做爸爸,何必提起过去的往事。
当时明婶还说也只有梁玉珍可怜铁牛,给口饭他吃,有心撮合他俩呢。
铁牛突然从外面带金珠回来。你们不明白当时梁玉珍有多伤心,只不过是默默流泪儿而已。”菊花竟然有些同情梁玉珍。
“我早当他死了,以后你们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梁玉珍实在不想跟这群人待在一起,站起来走出店去。
陆腾飞嗔黎招娣多嘴,铁牛是一个血气青年,梁玉珍青春守寡,他们怎么厮混也不犯法,何必去嘲笑他们。
“我就看她不顺眼,守个寡,全村男人断了魂似的,人人惦记她。
除了铁牛,村长没少跟她厮混吧,听说她夜里都分不清谁是谁。”黎招娣讥讽地说。
“你也太想男人吧,就你这姿色,守十次寡也不会有男人惦记。”军伟冷笑。
“军伟,你别帮你嫂子说话,我知道你也惦记她,你娶她过门我们也无话可说。
只是村里好男人都被她占有,哪个女人看到心里都不舒服,说几句当消遣解闷都不行吗?
她跟男人在一起开心快活该想到会落人口舌。
既然她都想到还去做,表明她宁愿开心快活,我们多说几句又何妨。”
“我们走吧,跟这群娘们呆一起,命都要短几年。”陆腾飞站起来叫军伟他们走。
军伟和狗剩他们早就想走了,唧唧哇哇地烦死人。只有家明不觉得,他只留意明珠,他们的话一句听不进。
家明付钱时,还问两个婶婶要不要再来一碗云吞。
黎招娣望向菊花,征求她的意见。菊花思索一会,说再来一碗吧,干坐无益,反正多坐一回还可以陪陪银珠她们。
等这群男人走后,银珠煞有其事地继续向黎招娣打听梁玉珍和铁牛的往事,是不是真的。
“珍珠都没那么真,铁牛结婚那段时间,那寡妇失魂落魄许久呢。”黎招娣小声说。
“唉,我挺羡慕她的,很会享受当下。”银珠生出无限遐想,她现在十分不满意老公陈世荣入夜就去杀猪。
有时距离远的,还提前一晚到主人家住下。一个月竟有大半时间让银珠独守空房。
虽然嫁个杀猪佬,天天不愁没肉吃,但银珠更想跟男人长相厮守。
当初她嫁给陈世荣觉得他该浑身是劲,能降服一头猪,嫁过去以后才发现,他的劲都用在杀猪身上了,回到家已有心无力,打呼噜倒比常人大声。
银珠本来从小就跟姐姐金珠较劲,觉得她不要的,我偏要捡起来。
现在听到梁玉珍还有这种活法,心里无比羡慕。
“我姐夫走后,怕再没其他男人去找她了。”银珠问。
“村长不是男人,她小叔子不是男人。”黎招娣搭话。
“别老污蔑她了,其实她每天都把大门关得紧紧的,是村里男人不安分守己去翻墙而已,我们该谴责是村里男人。”菊花说。
“如果她守得住,该在墙头插玻璃片,看哪个男人敢去翻墙。”
“她为何要这样做,她没必要这样做啊。夜里有男人陪和没男人陪,个中滋味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说来说去还不是表明咱们嫉妒她。其实我真的挺羡慕她能得到村长这样的男人。”
“羡慕她干嘛,还不如羡慕大嫂,他们可是光明正大在一起。”
“光明正大有什么好羡慕的,小别还胜新婚,天天待一起也会歪腻。”
菊花和黎招娣完全不顾银珠她们在旁边,只顾议论梁玉珍,她俩心里都爱慕陆景川为人,但又不忍咒自己老公早死,好让她们守寡,只能有空遐想一会,聊聊天解闷。
云吞端上来,她们都叹一口气,把瓶子里的辣椒酱全部倒完到汤水里。
银珠没见过陆景川,但她觉得军伟已经很不错。女人不能见一个男人就爱一个,一山还有一山高,根本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