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一排书柜前停下,上面插着厚厚的书,义老师嘶嘶吸着冷气:“怪了。”
“怎么了?”我问。
“罗盘显示,这里阴气是最重的,可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我把蜡烛放在一边桌子上,来到书柜前,翻动上面的书。
义老师本来想阻止我,想想没说话,任由我翻书。
我把书取下来一摞,放在桌上翻着,这些书有意思了。
最上面一本是古印度的《爱经》译本,里面还有插图,我看了两眼,面红耳赤。下面的书是中国古代仕女公子图的印刷版,落款居然是唐解元,也就是唐伯虎。
翻开之后,我喉头窜动,这哪是什么仕女图。场景有花园,有内室,有书房,女人男人们皆是凤眼细眉,拥抱在一起,花样还不少。
明朝时候的人,穿衣服都比较肥大,图上的男男女女穿着肥衣长袍,没有任何暴露,可是唐伯虎画的却极其传神,神态栩栩如生。
我继续往下翻,下面几本书是泰国出版的,里面字不认识,可插图依然是男女的事。
我把这些书都翻了一遍,全都是这些内容。
义老师把书压上,皱眉道:“别看了,邪淫歪道!”幸亏是在黑暗中,我身体的反应义老师没看到,要不然就尴尬了。我咳嗽一声:“老师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书。”
义老师来到书柜前,把书翻开,自言自语:“难道是双修?”
“什么是双修?”我问。
“就是通过男女房事达到修行的目的,”义老师说:“属于密宗修行。邪门,邪门。”
他一连说了两个邪门。
“咦,小刘,你过来看。”义老师招呼我。我端起桌上的蜡烛看过去,我们拿掉了一部分书,书架上露出缺口,后面是一堵木门。
“果然有玄机。”义老师说:“帮我把书架挪开。”这书架真够沉的,我和义老师下了很大力气把它挪到一边。
义老师上前握着木门的把手,刚要旋转,他突然退后一步,像被蛇蛰了一口。
我用蜡烛照过去,他的手心隐隐遍布红点。我们面面相觑,义老师道:“把手上有玄机。”
“有人在把手上动了手脚,可能是抹了什么药。”义老师拿着蜡烛,蹲在木门前,用烛火烧烤把手。
把手上冒出细细的烟,还有许多针眼大小的水泡,咕嘟咕嘟像是烧开了一般。好一会儿,义老师把蜡烛挪开,从一本书上撕下页纸,包在把手外面,缓缓旋转。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黑洞洞的,黑的犹如浓墨一般。我伸手进门里,不但黑,而且气温极低,寒气迫人。
义老师道:“你别进去了,里面太阴。”他端起蜡烛,正要往里走,想起什么,回头说:“如果有什么动静,你就先走,我能脱身。”
我抱着肩膀,牙齿咯咯响,虽然害怕,还是硬着头皮说:“老师,还是一起吧,互相有个照应。”义老师瞪我:“照应什么,你只能添乱。”
他端着蜡烛,走了进去。黑暗犹如实质,迅速把他包裹在里面,烛火微弱,仅仅能看到他的依稀背影。义老师身影完全消失了。我焦急地等着,周围黑不隆冬,什么也看不着。
我完全被困在这里,进不敢进,退不敢退。我哈着冷气,靠着书柜蹲在地上,想掏手机,才想起手机已经关机。四周寂静,这种环境里,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电子表也坏了,我无法估量时间,焦躁不安,不停念叨,义老师啊,你怎么还不出来。
等了不知多久,神经几乎要崩溃,忽然门里传来一个声音,是孩子的哭声。我顿时一激灵,耳朵竖起来,看着木门里面的黑暗。
如此阴森的环境下,突然有冒出这么个哭声,实在是毛骨悚然。我轻声喊:“义老师,义老师……”
里面的哭声越来越强,又传来“咚咚咚”跑步声,声音发闷,步点很快。我脑补出这么一个画面,一个小孩赤着脚一边哭一边跑。
“义老师啊,老师……”我轻轻喊叫着,实在等不及了,决定进去看看。不是我胆子大,毕竟往外逃也要穿过黑暗,都是黑,还不如往里走,或许能找到义老师,总比自己蹦单强。
我踏进门里,什么都看不见,一边走一边挥动两只胳膊,像游水一样前进。走了没多远,黑暗的拐角处,隐隐有火光传来。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光影中,身体僵直,似乎在看什么。
从身影上来看,是义老师,他遇到什么了?怎么如此僵硬。
“义老师。”我轻叫了一声。义老师一怔,回头看到是我,火光中他的脸色惊恐,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又恐惧又是好奇,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来到义老师身旁,闻到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好像是煮什么东西。我往屋里看,里面暗暗的,唯一的光源就是义老师手里的蜡烛。
蜡烛火苗极其微弱,奄奄欲熄,借着这点光,我勉强看到里面是什么。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四面是墙,没有窗户,特别的逼仄狭窄。
里面没什么装饰,也没有家具,最怪的是,在房顶倒挂下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用细绳拴住,从高处垂下来,乍一看能有百八十个,黑糊糊一大团,光线太暗,具体看不清。
义老师看我来了,有些不高兴,可来都来了,不再说什么。他指了指最里面,示意我去看。我眯缝着眼,使劲往里看,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屋子的最里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全身发白,不知是皮肤白,还是穿着白衣服,身材矮小,可能还不到一米三,骨瘦如柴,应该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