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俺,那日瞧房顶瓦片被刮跑,眼见要下大雨,俺就急着爬上去弄茅草补补…”
“哪晓得那木梯年久,被俺给踩断了,俺掉下来胳膊也摔坏了。”
福伯支着耳朵听着,可不是:“哎,家里头没个男人,可不?连修房顶的活计还要一个妇人去干…”
“俺在地上晕了好半晌,家里只有年仅不足两岁的昌儿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哭嚎…”
“安儿与大龙上坡挖了野菜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个阵仗,他俩吓坏了,老大跑去求那李郎中的爹,不知被他媳妇怎么羞辱一番,总之被拒之门外。”
“也不能怪旁个,他爹去了不足一年,家里头穷的揭不开锅,村里人也忌讳咱们登门,不能与俺家多来往,说俺啊不旺夫…”
“俺啊要真不旺夫,还能生三个大胖小子?”
说到这张老太就生气委屈,他去了是他自个身体本身就不好,她自从跟了他,家里家务田间的农活都是她做的多。
大着肚子照顾一家子,还伺候了他很久…
“这话说的,怎么可能呢?”福伯添言,董大夫也不赞同,“对,是他们胡说!”
“咳…扯的有点远了!”
奶奶继续道,
“两兄弟担心俺的病情,为了赚点银子便跑到山上去砍柴卖,一个十三岁,一个九岁…”
“砍了几日背回家,又走了几十里路啊,还跑了几趟,你想想好不容易卖了点银子心想终于能给娘买药了…”
“不知咋回事给弄丢了,哎,俺估摸着啊他们是到城里遭到了小偷了…”
“对,很有可能!”
“好不容易挣点银子,出这事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年纪轻轻两弟兄,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嘴来,动起了手…”
福伯:“你瞧这事闹得…”
“这不失了手,大龙腰间挨了一棍子,躺床上哀嚎呻吟多日,家里又没银子,爬来爬去的。”
“恰巧这个时候,本来俺给安儿求了去学堂打杂做夫子书童的活计,被怀恨在心的大龙拄着树叉子爬去告状搞砸了…”
“他那时也不懂得有何后果,且可能神经已有了变化…”
“安儿也是因此受到了一定的打击,他本来也很想念书的,只因他爹去了,家里头穷,好不容易有点机会,学堂哪里敢收这等人,便错失良机。”
“加之后面大丫她娘的事,从此有些一蹶不振,对大龙心里头一直有些埋怨。”
“大龙后来慢慢站起来能走了,俺以为他应该没事了,哪晓得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半夜能爬起来哈哈大笑,一会儿又哭又嚷的,时不时就表现的很凶残要揍死人啥的,他还会捡垃圾,说是帮娘赚银子养家…哎!都怪俺啊!”
“大龙他娘,这事哪能怪你呢?是造化弄人啊!”福伯叹息劝慰她。
“可怜俺好端端两个儿啊,落得个如此下场!”
“大龙他娘,你瞧你家里头现在不是挺好吗?这溪水镇都很难有像你家这样的人家呢!”
“哎,是啊,全靠俺的大丫才有今日。”
“那他脱衣服这事…”
“哦,这个应该与他病情无关吧,他自小就嫌热,在俺肚子里俺就经常觉得热的心慌,手脚没地方放,他出来也是这毛病…”
“原来是这样,那赵家祖上可有谁得过类似疾病?”
“据俺所知,没有。”
“哦,这样…”董大夫摸摸胡须…
“啊!桑桑,桑桑呢?俺…要去捉螃蟹给大黑吃!”大伯又嚷嚷起来。
“吃吃吃!傻小子,大黑听见早就吓跑了!”奶奶咒骂他几句。
观察了半个多时辰,加之奶奶与书妍的病情介绍,董大夫也了解了个大概…
让旺儿墨儿把他拉过来,找了几个下人把他压住…
看了看身体机能,搭搭脉搏,听听心脏,摸了摸脑袋,掰掰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