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衍离去之后,赵书妍很快整理了她的心情。
原本她那时在城外高粱地救了秦风流这厮也是无心之举。
她承认。
她之前确实还抱有一丝侥幸和私心,想着她一届弱女子若是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看来她还是想多了!!!
人性如此,蚂蚁和猫本就不能成为朋友,她再也不会异想天开了,因此而浪费了自己的心神,专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别人践踏,前路漫漫亦灿灿啊!
沈墨轩目光深邃,注视着走在前面低头默不作声的赵书妍。
吹过的风把她的衣摆拉的老长,显得身形格外消瘦。他眼睛黝黑,里面藏着深不见底。
...
“呀,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您看这天色大变,恐怕要下大雪了!”
“哼!采儿,你说轩哥哥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不然他这几日怎么都躲着我似的?”
杜筱篱自顾自的埋怨道。主仆二人这时刚好从丝绸铺子出来。
和采儿一前一后在中心街上闲逛着,杜筱篱气呼呼的,满脸的不愉。
“小姐,轩少爷他怎么会躲着你呢?您可是他的亲表妹啊,您从小与他就定下来了娃娃亲呢,又自小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这感情可不是旁个能比的。”
采儿悄悄叹了口气!小姐这是第几遍问这样的问题了,她有点头疼,见杜筱篱神若月色寒江,眸底倨傲张狂之气仍旧不下,心中打鼓不停。眼睛转了转接着说道:
“再说了,您还没进门他怎么敢在外面就胡来呢?这老祖宗规矩不要啦!你啊就别胡思乱想啦,小姐,我…我们还是赶紧往回走吧!”采儿怀抱几批上好的丝绸,嘴里微微的试探道。再不回去万一小姐受凉生病,她可不得好了!
“真的吗,采儿?可是?”杜筱篱眉头紧蹙,表哥对她是挺好的,可她很多时候感觉又少些了什么,她总觉得表哥的内心深沉不露,她想靠近却又触摸不到,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毕竟打小伺候,采儿很了解她,轻轻摸了摸胳膊上还未完全好利索的青紫块,暗暗吸了口气,呲牙咧嘴道:“小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轩少爷您看他呀至今身边除了打小服侍他的那三个丫鬟,还有旁的女子吗?这次出来那丫鬟婆子那可是也一个没带,这,你还不放心吗?”
杜筱篱听采儿这样说她心里随即好受了一些,可一想到那三个从小跟他身边的那三个丫鬟她就嫉妒的抓狂,手里的帕子都快撕碎了。
尤其是那个叫莺韵的大丫鬟,那长的是一个出色啊,玉面桃腮,体态丰盈,俨然一个羊脂美人啊。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默默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她长的就如此普通,明明千金之躯,却还不如一个丫头貌美!另外两个颜色也不差!
她再恨的牙痒痒又能何如?毕竟那是表哥身边的人,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他们打小陪伴是有感情在的,莺韵那死丫头能说会道的,把沈老太君哄的团团转,可稀罕了,还说将来把她指给轩哥儿暖被窝呢!想想都隔应的慌。
可她是沈家的下人,她再怎么样现在还没有嫁过去就是外人,不能把手伸到沈家去,再不满也只能如此。哼!等她成了沈夫人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杜筱篱脸露出狰狞之色,脸色比刚才还差,采儿低着头不敢吭声,俩人走着走着,这时路边恰好有一个老头手里提溜了一大串竹蜻蜓在叫卖,见俩人穿着光鲜亮丽便走进道:“小姐,买一个竹蜻蜓呀!”老头说完咧嘴一笑,空气中冒着白气儿。
杜筱篱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娇喝道:“喂!老头,这是什么破玩意?拿远点!!!”
老头手冻的哆哆嗦嗦的,还是乐呵呵伸出了手里的竹蜻蜓的道:“这个啊,这个叫竹蜻蜓,用竹子做的,小孩子过家家得玩意,小姐,您就买一个吧?”
“滚!”杜筱篱本就怒气冲冲,一把老头手里的竹蜻蜓推开甩了开来,竹蜻蜓掉在了地上甩了个稀巴烂!
“呀,我的竹蜻蜓,这可是小老二昨儿晚上编织了半夜的物什啊!”他年老了,体力不如从前干不了重活,白天卖竹蜻蜓晚上编织,眼神本就不好,还废了不少煤油灯!
今天生意不好!眼见就要下大雪了,他还想着再卖几只就赶回家去,他那可怜的老婆子哦,得了重病卧病在床,他们无儿无女,每日就靠他卖几只竹蜻蜓抓药养着呢!
老头附身哆哆嗦嗦的去捡竹蜻蜓,哎!全都摔烂了,他心疼极了,想起了老伴,再坚强的汉子也低着头情不自禁呜呜的摸起来眼泪。
“喂,死老头!!!就这几只破玩意儿,能值几个钱?你哭哭啼啼做甚?难不成还想讹我们不成?”采儿见状,一脸鄙夷,张牙舞爪指着老头的鼻子怒骂道。
“我,我…”老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可想了想卧床的老伴还是挺起了脊背硬着头皮颤颤巍巍道:“姑娘良善,小老二这是养家糊口的营生,老婆子卧病在床,就等着小老二这银子买药治病呢!既然竹蜻蜓摔坏了,还望小姐随便给几个铜版补偿一二就是!”
“我呸!老东西!还真讹诈起我们来了!忽悠谁呢,这破玩意儿值几个钱,你可知我们小姐是谁?冲撞了她你可担待的起?”
采儿从小跟在她小姐身边也是被影响坏了,在杜筱篱身边做惯了缩头乌龟,在不如她的人面前那也是一个跋扈的主。“哼!何止这几只破玩意,就是你这条小命也不值几个钱,你以为我们小姐会放在眼里?”
老头一听,心中升起了一股悸感和寒意。
这世道鱼龙混杂,仕农工商,做官的为最大,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还算不上,只是卖个竹蜻蜓,他丢了小命不要紧,可老伴卧床,不能自理,没了他可怎么办?随即磕起头来!“姑娘,是…是小的狗眼不识人,还望姑娘放过小的!”
不一会老头额头上就磕起了青紫,杜筱篱眼神轻蔑,嘴角轻扬,并不喊停!狂妄要有狂妄的资本,嚣张要有嚣张的实力,她杜筱篱就有这个资本。风继续刮着,天下起了雪粒,不一会就飘起来雪花。
中心街人来人往,每日都有热闹瞧,这不刚看了一出戏,又有那好热闹的人围做了一团,指着老头和杜筱篱主仆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