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如此这般可爱模样,赵长生嘴角上扬,好笑的摇了摇头。
...
傍晚夜色融融,夕阳经不住时光磨砺,终坠落在城西方向。
已到告别时分,跟她去车马管理所把牛车赎回后,长生把赵书妍送别至城门外,止步。目光一路追随着那架着牛车的女子,见她摇摇晃晃的地经过了城门外的大桥,身形逐渐隐去,随转身离去。
这次与长生相谈甚欢。到家时,夜色渐浓,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它们调皮的眨着眼睛,似偷窥着人间的密秘。
身处一里外,赵书妍就听见大伯的吼叫声了,果不其然,待牛车行近,那在河边路口来回徘徊的人影不是大伯是谁?心里一暖。她知大伯是在等着她归来,见她过河大伯连忙扔掉手中的棍棒,高兴的迎了上来,帮她推牛车过河上了岸。
奶奶忙的脚不点地,还在灶上烧着菜,大家伙干了一天活,现在都围坐在桌旁吃着晚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玩笑话,赵子安仍旧面不改色的坐于上方位,以显示他家主地位。弟弟帮忙盛菜,没有玩耍。
曹小贵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忽见书妍回来,心里蓦地就跳动了起来,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他今儿一整天心里都是空落落的,昨晚辗转反侧,睡的很不踏实,脑海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心情激动难耐,连做梦都是她。本以为一早就能见到舒颜,未曾想他来时,舒颜已经进了城,心中无不是失望懊恼,恨自己没有再早一点到这里,恨自己不能时刻跟在她的身边...
“舒颜妹子,你回来了啊!”
曹小贵楞地站了起来,把丘大奎给骇了一跳,筷子上夹的猪肠子也掉了,没有吃到。
“今儿你去城里干啥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桌子都坐满了,要不到俺这里来挤一挤,先垫补着吃一口!”
“咳...!我说贵小子,你这个二愣子货!她吃没吃管你啥事儿,这男女自十岁就不同席,你小子,不晓得抽个什么疯哩?”
邱大亏一双浑浊阴鸷的双目,疑惑的盯着曹小贵,见贵娃子站立难安,魂不守舍的,又对那女人一副讨好、拘谨的模样...
一肚子火气,这个弃妇,真是不要脸,了不得啊,哼!瞧了瞧主位不动声色的赵子安,吞了吞口水,埋头扒了一口饭到嘴里,使劲嚼了嚼!
可甭想逃过他的法眼,这小子,坏了,肯定着了道,给勾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中午搭棚子就不对劲了,瞧他不停地瞅向河对岸那道上,喊他给他递根木棒,他扯着嗓子吼了好几声都没答应,嗯,看来他得回去提醒下贵娃他娘了。
曹小贵脸上升起了两坨红晕,幸好,他皮肤黑,并不能瞧的清楚,倒也正好解了他的尴尬。
赵书妍停放好牛车,款款走了过来。见她神色如常,曹小贵怯怯开口道,
“舒颜姑娘,是俺孟浪了。”
“呵,无碍,多谢曹大哥关心,曹大哥快坐下吃饭吧,舒颜已在城中用过晚饭,不必为此惊慌。”
但并未多说其他,就开口招呼工人们,
“大家伙今儿辛苦了,书妍今日有事入城,招呼不周,该吃吃,该喝喝,甭客气!明儿可还要继续劳烦大家伙干活呢。”
“好嘞!”
“应该的!”
“呵呵!”
...
赵书妍见余大壮,也坐在桌上,微笑的点了点头,
“余大哥也来了!”
“诶!”
余大壮老好的露出一口黄牙,咧嘴也笑着招呼她。
当然,她没有错过他隐约红肿的侧脸和脖子上被抓破的痕迹。
想必刘小惠昨晚又好是一番折腾吧。吃过晚饭,送走了村民,赵书妍走到了作坊跟前,借着月光她大致检查了一番,窝棚主体已经基本成型,一天就能建成这样还是不错的。而且是按照她的图纸搭建而成,可以看出丘小亮他们的确用了心,看样子估摸着明日再有一日,便可以完工了。赵书妍使出全力推了推木头柱子,发现房屋结构结实牢靠,由此可见并未偷懒耍滑之类的,她还是很满意的,这她也早就瞧了出来,这些大汉子们虽说可能对她有些成见,不得不说,干活真是没的说,不像女人们,譬如杨三娘之流,心思复杂,总想搞一些有的没的、投机取巧的心思。
看来明日搭建完作坊主体,就可以分建作坊里面的工作区了,还有库房、原材料、鸡鸭蛋存放地等格局区域,要使用的工具,锅灶、浆槽、输送通道等,嗯,还要准备一些设备、材料等等...
还有,再过几天那边高锋他们建的住房应该也快建好了,她的银子啊...不够用啊不够用,要赚银子呢。
“大丫,不早哩,有啥明儿再指派人干,天寒地冻的,早些歇息吧!”
老太太举着火把走了上来,用粗糙年迈的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孙女为了这个家劳累奔波,很是辛苦,看着她消瘦的模样,她心疼啊,可是没法子,她只能尽她所能帮她一把。
“嗯,奶,我晓得了。”
...
经过一夜休眠,洗去了一身的疲惫。翌日,赵书妍神清气爽。
和奶奶一起准备好早饭,工人们也逐渐都到齐了,用过早饭,留了几人在下面改木板,其他的人又上了房顶,开始忙忙碌碌的干起活来。
赵书妍把桌子抹干净,正在洗刷锅碗,这时河对岸来了仨人,那躲躲藏藏的胖妇人赵书妍瞧着有些眼熟。可惜再怎么躲,也藏不住她那肥胖的身子。待走近,那一身肥肉的胖妇人不是三婶子还有谁?她来做什么?自上次大战三叔三婶,打掉她的门牙已经过去快个把月了,经过那么惨烈的事迹,她以为三婶子不会再来瞎折腾了,这才消停了几天,三婶子她就不怕吗?
除了三婶子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熟人,那人就是钱蛋蛋,另外一人赵书妍也有印像,她是打过一两次照面的妇人,钱蛋蛋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