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摘掉了这泛黄的字条,望清了上边的文字,“这个凶手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心中顿时犹如万千只草泥马疯狂的呼啸着,这算啥留字?以为跟你玩呢!
我把字条抛给了杜小虫,探入半个身子进入车内,想看看尸体的情况,然而下一刻却愣住了,这车内竟然没有尸体!
腥味之所以如此浓郁,因为车的中座和后座两排都被卸掉了,留有很大的空间,正中的位置上放了一只塑料的大盆,里边全是通红的液体,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小半盆的血液,上边的一层已经凝结为了粘稠的血皮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杜小虫见状把我拉开,她看完诧异的道:“这么大的量,恐怕把一个正常的人体内血液放干净才能达到吧。难道说凶手一方把徐浩体内的血液放干净,又携带着对方的尸体离开了?可老黑在监控之中只看见了两道潜逃的身影而已。”
“真是怪事。”
我整个人进入车内,把侧门在内部拉开,接着与杜小虫凑在这只血盆前观察。值得一提的是,大盆的四周特别干净,并没有淋拉滴答的血珠子,盆的血平面上方的内壁,同样没有放血那种滴溅的迹象。
“如果这盆血是早就准备好的,随着赶来的途中车身颤动,血水应该会在两侧激起上浮的表现。”我一边定睛观察,一边分析的说道:“所以这些血水是抵达之后才放入盆中的,不仅如此,它还不是在人体内放的,不然就算打扫的再干净,车内肯定也多少会留下一点痕迹。怪不得对方留了字条上写‘这个凶手很懒,什么也没留下’呢。”
杜小虫取出试着,吸了一点血液的样本,她将之凑于鼻子前嗅动,忽然摇头说道:“这不是人的血液,以我的经验判断,要么是猪的,要么是狗的。”
我怔了片刻,狐疑的道:“那……徐浩去哪儿了?午夜他上了车,抵达到这之后只发现有身材体态与他一点不像的两道身影离开,千万别说他凭空消失了!”
“也许老黑判断错了呢?”杜小虫若有所思的说道:“等回警局咱们再看一下他的视频吧。”说完,她拿起手机询问了情报员附近派出所的号码,就联系了这边的警方,让其派人速度来此,把这辆面包车和一盆血转移到警局。
我朝那边的黎源和焦急不已的钱香招了下手,示意二者过来。等到近前时,我指着车内道:“钱香,放心吧,徐浩并在车内,这只有一大盆动物的血液。不过监控视频也没有拍到徐浩上了车之后如何离开的,案情有点儿复杂,我们还得花时间继续调查,现在送你回家如何?”
钱香惊疑不定的道:“这这一大盆血真不是耗子的?警官你们是不是担心我承受不了,打算对我隐瞒啊?”
杜小虫摊手说道:“就猜到说了你也不信,莫非你想徐浩出事吗?我的经验不会作假的。况且比你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受害者家属有太多了,每次我都会如实告之,不可能在你这破例。”
她的话令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
钱香愣愣的点头说:“抱歉警官,我不该怀疑您的,希望别生气啊,早点帮我找到耗子。”
“尽力。”杜小虫微微扬起脖子,她望向风云变幻的天际,“可能要下雪了,早回吧。”
就这样,我们返回x5之内,把钱香送回家又返回了警局。期间接到派出所警员的来电,说已经准备就绪,要不了半小时就能连车带血转移到警局。
故此,我们到了时,这辆无牌面包车已经放在那了,里边的血被裹了一层透明隔离膜。杜小虫揭开取了一小杯就拿去鉴定了,我则把车钥匙还给了吴大方。
徐浩母亲那边有钱香通知说明情况,不用我们操心。
经过检测,这确实是猪血,还挺新鲜的,至于放血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徐瑞和活死人早就回来了,前者在办公室待着,后者又去补觉了。
我们推开门,把案情大致一说,徐瑞摸着下巴说道:“这个徐浩会不会在玩自我消失?”
“谁知道呢,一件性质不大的案子,却如此的棘手。”我想着想着,意念一动,看向老黑道:“监控员那边查到面包车抵达徐浩家附近街口之前的踪迹了没有?”
“我问问啊。”老黑拿起座机拨了一个内部号码,他与对方交流了几句,扣下话筒说:“这监控员出去吃饭忘了跟我汇报,他查到了,源于一个小驾校,那儿停放了一堆这种面包车,大门晚上拿铁链子配锁拴着,也没有人看夜门。平时就是用来给驾校已经到手的人练车用,他已经联系了对方,问到说今天清点时发现确实丢了一辆,但也没太在意,这种不知几手近乎报废的小面包价格不贵,早就回本了。”
“好吧。”我大失所望的叹道:“作案者的手段非常老道。”
接下来我和杜小虫看了老黑截取的关于徐浩的监控片段,又看了大超市停车区域捕捉到的两道身影,的确不像徐浩的身材体态,连走路的姿势也差异相大。不仅如此,其中一道身影快步离开时的走姿像极了位列第二名偷的狂贼,他连续两次对一对普通的情侣出手,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对此,我们纷纷无法理解。
徐瑞点燃了一根烟,他缓缓的抽完说道:“咱们先调查下徐浩和钱香的过去吧,说不定这对小情侣什么情况下无意间得罪了这第二名偷。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今天就算了,等明天早上咱们去地下空间做完观察,如果没有后续行动,再着手这件诡异的案子。”
我们点头,又讨论了一会儿案情,各自返回了宿舍。
今晚我入睡的非常快,但是在十二点半时,被一道不和谐的铃音吵醒了。我迷糊糊的心道这谁的手机响啊?怎么还不关呢?
过了一会儿,铃音自己停了,但它马上又响起来了!
我意识到不对劲儿,这才想起来是我睡觉之前无聊新换的铃声,当即翻手捞过自己手机,屏幕果然亮着,来电的号码竟然是钱香的。
我睡意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昨晚徐浩莫名消失,今晚钱香突然来电莫非预示着她遇见危险即将出事?
我立刻按下了接听,钱香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她极为惊恐的说道:“许警官,您醒了吗?我……”
我耐心的道:“钱香,别急,慢点儿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钱香此时的状态根本慢不下来,她慌乱不已的说道:“刚……刚才我起来上厕所,回到床上时看见窗帘外边的有一道影子,对方好像站在玻璃外边的窗台上一动不动。我下意识的问了句谁,响起的却是耗子的声音。”
“然后呢?”我疑惑不已。
钱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说:“我当时高兴的不得了,以为耗子回来了。我就打开灯,起身来到窗前,把窗帘挑开,看见的却不是耗子!”
“谁站在外边窗台上啊?”我急切的问道:“现在你有没有事?”
“我不认识他。”钱香惊魂未定的说道:“一个中年男的,他有着焦黄焦黄的牙齿,还戴了一副眼睛,就跟鬼魂一样浮在窗子前,我没看见底下有东西垫着,也没看见上边有绳子拖着,我当场就吓的瘫倒在地,接着这个男的对着窗子哈了一口水雾,他把一张写了字的纸贴到玻璃上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