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我们来到门前,计苑正在床上边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眸子时不时的透出恨意。我取出钥匙把门打开,率先走入房门。
叶迦“嗖”地取出毒蛇匕首,扑到了床前,抬手就要刺!
“叶子,你丫的冷静一点儿,咱们是来算账的,杀身是下等手段,诛心才是上等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及时跑到近前,探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下边的计苑可吓的不轻,眸子映着寒芒一样的匕尖,瑟瑟发抖着,说到底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才加入了九袍使三个多月,胆色达不到资深罪犯的级别。
叶迦闻言意动,他疑惑的看着我说:“怎么个诛心法?”
“无形无色的报复,击溃意识。”我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出手伤了这货,咱们还惹一身臊,对不对?”
叶迦摇头放下匕首道:“我发现你越来越像老大了。”
“冲动是幼稚的行为,淡定。”我微微一笑,把叶迦拨开,黎源在另一侧站着,我们三道目光凝视着计苑。
计苑听见“诛心”二字时紧张极了,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这样被我们像猴子一样看着,如此持续了一分钟,计苑“哇~”的一声竟然哭了出来,他的裤子也湿透了。
“叶子,现在你还想对他下刀吗?”我不屑一顾的道:“像这种货色,脏了你的刀。”
叶迦兴致满满的道:“许兄说的对,我第一次把一个犯罪分子看的上下放水。”
计苑泪水呼呼的留着,他哀求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原来我吧,我只是一个孩子。”
“呵呵。”我探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脑门,“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动一拳一刀,别哭了啊,好歹你也是一个九袍使,虽然是冒牌货,虽然你被当一个弃卒被九袍使们利用等在家里送到我们手里边,但你起码发挥了唯一的作用,让九袍使们把我们伏击了一把,差点就栽在这了,凭这份战绩,你足以自傲了,真的。”
计苑被我讽刺的快煎熬死了,完全猜不到我的用意。
“我不是吃人的猛虎,别这么担心嘛。”我一边摸着他的脑袋,一边说道:“你心里真愿意为九袍使卖命,对吗?”
计苑点了点头,他哭着道:“他们培养了我的能力,让我有机会对杀死母亲和姥爷的寄生虫和小三报仇,所以我愿意付出自己。”
“价值观都扭曲了呢。”我收回了手,呵呵笑说:“计苑,其实在审问你时,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关于你母亲被杀的案子。如果说你姥爷是计圣充故意撞伤的,我还能相信几分。但是,计圣充已经和你母亲离婚,又和关雎双宿双飞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不仅如此,张俊前早在去年就已经盯上你了,他一直想把你心甘情愿的挖到毒之一脉假扮宛冯使者呢,这可是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若是强迫把你带去毒岛,你并非真心就大有可能暴露。接下来是我的分析,你当个故事听着就好,张俊前在等待时机,终于,你和你母亲要搬离青市了,张俊前这时心里肯定会急,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趁你不在家时,他略施小计把计圣充骗到你家,没什么事,很快的计圣充就离开了。接着,张俊前潜入你家把你母亲杀死,就迅速的逃离了。”
计苑怔了片刻,他愤怒的道:“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我淡淡的笑着说道:“那请问,计圣充把你母亲刘环杀死之后,影像显示他驾车离开了,为什么之后还按部就班的生活?正常情况下,不应该自首或者逃到外地躲避吗?却连一丝影像都没有,完全不担心警方找到他,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刘环不是计圣充杀的,他去你家时,刘环还没有死!”
“咕??咕咕??”计苑张大嘴巴,声音却卡在了嗓子眼,这种情况叫语塞,仿佛无形之中有团棉花塞入了他的喉咙。
“高明。”叶迦和黎源纷纷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摇头一笑,静静的注视着计苑的眼睛。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他渐渐缓过来了,“如果真如你所说,张俊前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会直接把电话打开他?”
“呵呵,可能他的计划里就没有这一环。”我分析的说道:“试想下,你若直接报警了,出警的会是谁?不还是他么?张俊前有的是机会蛊惑你,就算是上边分局或者警局刑侦队接手此案查到计圣充出入巷子的监控影像,但他去的时间绝对和你母亲的死亡时间不相符,现场也不会留下他的指纹之类的,所以也只能按事实不清来论。况且张俊前还有可能先一步利用职业身份对监控做手脚之类的,进而蛊惑你这幼稚的内心,效果一样有。倒是你选择直接联系他,这让他省了一大堆精力和时间。”
计苑此时犹如五雷轰顶般,他脑子不傻,被我一点破之后,脑海中长久以来形成的执念土崩瓦解,一下子就倾向于我的那个说法,张俊前比计圣充更加可疑!
我却不想给他任何缓和的可能,冷笑的道:“如果我没记错,张俊前给你看的监控影像之中,计圣充身上的衣服和脸上、手上等部位并没有血吧?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之内,他能清理掉血迹吗?”
计苑开始惶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就像被块巨大石头压抑的要窒息了!
我冷嘲热讽的接着说道:“一个把你母亲杀死的男人,却获得了你的信任并把你说服,自此加入了七罪组织的毒之一脉这条不归路,不仅如此,你还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切掉了男人专属象征,成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呃,其实太监都比你零件全,你那是完全没有了,还有就是,你竟然没有一点不愿,每天戴着鬼不鬼、妖不妖的面具,冒充着一个死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学成之后返回青市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现在终于成功杀掉了计圣充和关雎,然而还得按照九袍使的计划当作诱饵,更可笑的是,计苑,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弑父狂魔竟然还心甘情愿的为对方卖命!”
我每一句下去,计苑的脸色就痛苦一分!
直到我最后一个字铿锵有力的说完时,计苑身子猛地一搐,他喉咙滚动,嘴巴张大“哇”的喷出了一口殷红的血水!
我和叶迦、黎源及时的跳开,这才没有发生“含血喷人”的情景。
计苑眼皮一翻,脑袋歪了下陷入了死寂状态。
“死了?”叶迦脸上浮现怪异之色,他敬佩的道:“许兄,好一个句句诛心啊,我听的心里都爽死了,古有诸葛亮骂死王朗,现在你把计苑也直接骂死了,我叶某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拜托,正史的王朗不是被骂死的。”我探手摸向计苑的颈部动脉,又试了下他的心跳和脉搏,我摇头说道:“计苑没死,呼吸心跳什么的有点不规则又弱,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而已,况且我可不想这计苑就这么挂了,诛心还没结束呢,之前说的都是推测,等我把证据全部找到拿给他眼前时,那画面难以想像。”
黎源听的都起了鸡皮疙瘩道:“这??”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们之前就是因为看计苑才十七岁加上听了他的往事心生同情才导致了我和老大今晚的绝境??”我若有所思的说道:“七罪组织的罪犯不分性别、不分大小,以后我们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