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上涅瓦尔拉紧缰绳，飞龙向右后方一个快速翻转避开了来袭的航炮。
看着故意偏开的炮弹轨迹，涅瓦尔憋屈地闷头继续逃跑。
后面一架渡鸦攻击型直升机不紧不慢地保持距离，只要飞龙开始尝试降低高度就立刻射击，以此来消耗飞龙的体力。
陈煜下达的命令是摧毁所有抵抗力量，方尖碑的清理功能只有发射高密度能量波杀死所有生物，这不符合帝国对这种封闭空间文明进程研究的目标。
从总指挥下达到士兵的命令很简单，在做出三次警告后仍持有武器者一律格杀。
不过，这架渡鸦攻击型直升机的驾驶员只是在训练学员。竖列双排驾驶舱内驾驶员老兵稳稳地把持着操纵杆，位于上层的炮手新兵紧盯着目镜上目标轮廓。
“保持住，追击训练不过关你是没可能到前线猎杀使族的。”
老兵微微移动手臂，直升机避开了涅瓦尔丢出的杂物。
“我在冥王星上看见过一头四翼龙类使族连续被数发航弹命中，还能装作重伤引诱机甲靠近发起攻击。这些畜生的壳甲都相当硬，好些被击杀的使族兽类单位都是被炮弹活生生震死的。”
新兵嗯了一声专注干扰飞龙，一串航弹飞出，那头疲惫不堪的飞龙终于无力地朝地面坠落。
看着已经吐血的飞龙，涅瓦尔把脚从鞍具上抽出来一跃而下，眼睛盯着地面右手摸在降落伞包的环扣上。
“火箭弹清理地面。”
老兵下令，同时推动操纵杆，直升机保持环绕轨迹降低高度，防备或许出现的对空火力。
涅瓦尔看着头顶不紧不慢靠近的金属怪物，拉开降落伞的扣环。
一朵黑灰色的兽皮厚布先是侧着半开，涅瓦尔熟练地操作着绳套结构，半开的伞体被风撑开，吊着涅瓦尔缓慢地下降。
“看你的技术了。”
老兵将直升机保持与涅瓦尔平行，看着hUd上共享的炮手视角。
新兵拇指扣住按钮，中指按动握把的保险开关。
一串航弹打出，精准地命中了涅瓦尔背上被绳子一类吊着低于脚部的兽皮包。
哗啦啦得掉了好些东西，老兵看了眼机体感应器的全时录像。
一把报废的自动步枪，枪体完全碎裂；剩下的子弹，食物之类的也散落一团。
“70攻击组09，追击目标A1于xxxx位置降落，注意抓捕。”
涅瓦尔咬紧牙关，右小腿护甲上几个孔洞缓缓被血迹糊住。
“该死！”
没有继续关注被步枪碎片击伤的腿部，涅瓦尔摸出腰间的匕首准备在降落时快速解开伞绳。
抬头环视，高空中目光所及的每一片土地都有浓烈的烟尘随风飘荡。
无数制导武器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地面上黑红橙三色覆盖了大部分反抗的大型据点，黑色的浓烟下是剧烈燃烧的建筑，时不时顺风传来的熟肉味让涅瓦尔联想到什么。
高度下降，涅瓦尔拉动伞绳调整方向。
避开高耸的伞树，地面上静悄悄的似乎没有敌人。
兽皮伞体挂住树枝，涅瓦尔用匕首快速割开胸前的绳结，在落地时一个翻滚卸掉冲击力。
环视四周，涅瓦尔捡起几块石头朝周围的高草丛扔去，没有出现肉体碰撞声。
“呼，看来还没有。。”
背后一个冰冷的触感，涅瓦尔浑身绷紧。
“手抱头蹲下！”
右臂被一拳打折，匕首掉落插在地上。
涅瓦尔又感到双腿被重击整个人直接跪在地上，自己的左臂被强行放在头上。
忍着疼痛，涅瓦尔用余光勉强看到背后一团模糊的空气。
“还能隐身？”
疑问没有得到回答，一团凝胶状物质塞到嘴里。
“目标已控制。”
士兵通报一声将涅瓦尔扛起来，几步走到一辆解除了光学迷彩的步战车旁把涅瓦尔丢进步战车的外置杂物架上。
涅瓦尔看着杂物架上拥挤的不少战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其他战俘明显认得自己的老大，也发出呜呜的声音。
步战车启动，涅瓦尔还没有适应浮空底盘的漂浮感，下一秒瞬间提速的强风就冲击到身上。
“呜呜呜呜。。。”
剧烈的强风吹开了鼻子附近的空气，涅瓦尔在窒息威胁下下意识开始用嘴呼吸。
一股气流进入肺腔，微小的流量刚好不至于窒息。
微弱的气流让涅瓦尔不禁加大力呼吸，略微变大的流量让他继续加力呼吸，但没多久就体力耗尽只能小口呼吸。
缺氧状态下整个人的体能迅速下降，好在没多久步战车开始减速，但此时所有在杂物架上的战俘都无力移动身体了。
僵硬的脖子难以转动，涅瓦尔费力地观察四周。
只见不远处有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里面满是正在接受医疗的战俘。
步战车停下来，几名身穿看起来就很哇塞的外骨骼的士兵用绳子将杂物架上的一排战俘捆起来，两人用力将连成一条的战俘抬进交接的转移车货仓上。
涅瓦尔恢复了一些体力，耳朵突然听到大量沉闷的噪音。抬头看向天空，只见数枚导弹拖着尾焰在上方飞过，剧烈的声浪压得人胸闷。
嘴里的凝胶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化成水，虽然味道有些怪异，但涅瓦尔并没有感到不适。
喝了嘴里的水，涅瓦尔和战俘感到身体倾斜，被翻转的货仓扔到地上。
几个无人机飞来，战俘下意识就要躲避这些之前屠杀他们的恐怖的会飞行铁块，但很快就发现这些只是类似的型号。
几道激光打出扫描了战俘，然后医疗无人机开始进行伤口处理。
涅瓦尔仔细地观察着这块战俘营的细节。
除了刚进门那里出现了人类卫兵外，整个战俘营内到处是这种无人机在管理。
天空从未停止的导弹呼啸声和大量飞行器转移的动静逐渐远离。
“咳咳。。”
身旁的战俘吐出一口血痰，无人机收回了放在他胸部的机械臂移动到下一个人开始医疗。
“马乌吉斯你的部队？”
“陛下，一触即溃啊，没人能抵抗那些铁怪物，我亲眼看到一头暴龙被那些钢铁车上的枪械撕成了碎块！”
叫做马乌吉斯的将领恐惧地看了眼不远处飘过的武装型无人机。
“我们驻扎在暗湖前的河滩上，极峰顶上忽然被数个从天而降的铁罐击中，然后爆炸激起的碎石就覆盖了大片营地，那种威力比我们最好的火箭弹都要强大。”
“部队瞬间就溃散了。”
涅瓦尔叹了口气，这不是他们这种级别能对抗的，而且从那架追了他一路的直升机就可以看出来，对方根本没有认真起来。
不远处传来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十分钟左右一辆体量惊人的卡车开过来，货仓打开释放出无人机给所有战俘注射纳米标记。
“所有战俘，左臂上的注射标记发光时十人一组跟随飞行器进入车辆，重复。。。”
陆陆续续上了车，战俘略显拥挤地站在一去，十人一组的队列间是露出武器的天眼无人机。
暗红色的指示激光缓缓扫过人列，战俘保持着心理压力不敢做出大动作。
车辆行驶地非常平稳，没有察觉到速度变化，很快货仓打开阳光射入却没有刺眼感。
涅瓦尔跟着人流走出来，第一眼的景象就让他圆睁起双眼。
天空被厚实的灰尘覆盖着，地面上只有无尽的火焰与废墟，以及在这块死亡之地上悠闲行军的帝国部队。
巨大的玄武重型坦克即使隔着老远距离也可以清楚地看清炮台上的红色编号。
时不时传来的几声枪响和爆炸声压抑着在场战俘的内心，涅瓦尔明白这种举措的意义，而且他们做的非常成功。
“放风结束，所有人回到卡车上，到达战俘营后听从指令，切勿做出对生命不珍惜举措。。。”
涅瓦尔笑了，苦笑之下认命地跟着队伍进入卡车。
没有多少反抗，只听到无数巨响看到无数飞弹，自己那座三年来遭受多次攻击的堡垒就变成了比裂谷下岩浆更加死寂的废土。
勉强从人群间地缝隙看到货仓外，同样的卡车聚集起来，看来离战俘营不远了。
腿上的伤只剩下疤痕，强大的医疗技术。
货仓打开，人群走动起来，狭窄的视野内只有各种屏幕上看不懂却感到熟悉的滚动字符以及时不时闪过的无人机。
冰冷，高效，整洁。涅瓦尔对这支军队的感觉，他从没见到过这么高效的杀戮方式，也从没有感受过连人都没看见军队就编制性地被歼灭的恐惧。
“现代战争。。。”
涅瓦尔低声说着这个从戴安娜那个自称未来人说过的词语。
在她的描述里，机械与死亡击碎了任何个人的勇武和伟大的口号，在绝对的死亡前没有多少人还能挥舞起武器。
人群停下来了。
左臂上的标记发起亮光，一列列餐车推进十人队列间，不知名的营养液体。
“所有战俘，就餐后自由活动一小时，放风结束后开始劳动改造。。。”
涅瓦尔叹口气，端起了透明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