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跟梁浩,师傅很有可能将自己逐出师门。
选择跟师傅,那梁浩……关乎到自己一辈子的终生幸福啊,难道就这么放弃了?现在,梁浩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如果自己再主动点儿的话,可能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泪水,顺着袁晓彤的眼角流淌了出来,她突然间给南航跪下了,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哽咽着道:“师傅,谢谢你把我养大,又教我医术,可我……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观音门。我要像沐师叔那样,敢于追求自己的真爱,梁浩是我的男人,他是!”
“什么?”
南航眼眸圆睁,狠呆呆地瞪着袁晓彤,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袁晓彤不敢去看师傅的眼神,声音小,态度却很坚决:“师傅,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们观音门的门规,是应该改改了。难道说,入了观音门,当了门主,一辈子就不应该嫁人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师傅,我不想当什么门主的预选人,你把门主让人别人吧。”
南航气得胸脯都跟着微微起伏了,她手指着袁晓彤,激动道:“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将你逐出师门?”
袁晓彤也是豁出去了,大声道:“你就是将我逐出师门,我也要这样说。我觉得,沐师叔当年没有做错事情,她跟自己心爱着的男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而且,梁先生还在观音门外苦苦守候了这么久,怎么就不能让两个心爱着的人走到一起呀?这样做,太狠心了。”
“好,好,你真是翻了天了。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南航瞪着袁晓彤,然后又把目光落到了梁浩的身上,狠狠道:“梁家人果然是没有好东西,二十年前是一样,二十年后也是一样,难道说我们观音们的女人,都是欠了你们的吗?你们不是相爱吗?好,走吧,你们都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
泪水早就已经打湿了袁晓彤的脸蛋,她跪在地上,却一动都不敢动。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敢于担当,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着的女人面前。出了事情,总不能让她来扛着吧?梁浩沉声道:“南航前辈,我问你,你有没有自己心爱着的男人?”
这一句话,就像是尖刀一样,刺入了南航的心脏。原本就激动着她,脸色变得苍白,更是激动了,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我有没有喜欢过男人,关你什么事情?你一个小辈,敢这样跟我说话?就算是你爹过来,他也不敢……”
“你认识我爹?”
“当然认识,他……”南航的脸蛋上微微泛红,仿佛是沉浸在了往事的记忆中,突然戾气迸射,叫道:“他就是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禽兽,你是他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袁晓彤,你要记住一点,梁家的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你跟着他,就请等着他脚踩几条船吧。”
这是怎么个情况?别人没有看清楚,梁浩却是看得明白,难道说,她跟老爹也有一腿?是老爹太过于风流了,把人家给祸害了,然后又把她给甩了,跟娘真心相爱了?当然了,这只是基于梁浩的推测,这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讲。
不是诋毁老爹的名誉吗?
不过,梁浩觉得,自己的老爹还算是不错,都那么大岁数了,才有了自己。而厉天行呢?连孙子都跟自己一般大了,那才是禽兽了。
小娟儿跳过来,拽了拽袁晓彤的袖子,大声道:“师傅,我也不回观音门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终老此生,我也要找个男人。师姐,你起来,我挺你,你没有做错。女人,有权力争夺自己幸福。”
这……这小丫头……
南航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怒道:“袁晓彤,你干的好事,我让你带着小师妹出来长长见识,你都教了她些什么呀?”
小娟儿道:“这个跟师姐没关,是我自己上网学来的,倒是你呀,师傅,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这样一个人独守空房多寂寞呀?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要不是现在的气氛,不适合,梁浩和花影月、郑爽等人非乐出声来不可。这小丫头脑袋瓜子中不知道都在想着什么,不过,说是童言无忌也好,还是她的无心之说,反正梁浩和郑爽等人是连连赞同,这话是说得太对了。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想着一个人终老此生,还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得了。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照这样下去,还有谁愿意呆在观音门呀?那不是医学圣地,那是魔窟,残骸那些少女们的魔窟。进去了,就甭想出来,还想男人?做梦去吧。人家别的古老中医宗派,都是争着抢着当宗主,可轮到了观音门呢?同样是争着抢着,却都是不想当宗主。
谁当了,就不能结婚了,真不知道是谁立下的规矩,估计那女人也是让人给甩了,才发下了这样恶毒的门规。
南航气得脸都绿了,她一向最心爱的两个弟子,一个是袁晓彤,一个是小娟儿,竟然都这样跟她说话,你让她情何以堪?就在这个时候,花若雨也走了过来,笑道:“南航,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倒是一点儿也没变呀?这是年轻人的事情,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掺和这些事情干什么?看我,就从来不管我们家花影月的事情。”
花影月娇媚一笑,风骚入骨。
南航不屑道:“花若雨,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放浪形骸的吗?请你自重一点儿。”
花若雨咯咯笑道:“自重又能值多少钱?南航,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放不下你的臭架子。我告诉你,梁浩是我儿子了,你明白吗?我,是他娘。等我们忙完了燕京市这边的事情,我们就去找梁斗。”
“啊?”南航全然失态,嘴巴张成了“o”形,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让他吃惊的事情,好半晌,她才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梁斗已经答应娶你了?”
花若雨道:“我儿子,会帮我争取的,我相信他。现在,年轻人都有两女侍一夫的事情了,我们老一辈的人还那么顽固干什么?及时行乐,尽情地享受后半辈子吧,你不会是还傻兮兮的想着,让你的徒弟也走你以后的路子吧?要真是是那样,你就是在嫉妒,你嫉妒这些年轻人,他们敢爱敢恨,而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什么也不敢做。”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当年……”
“你当年怎么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就算是床上功夫,我也比你好,梁斗凭什么会选你?整个一孤僻、冰冷的灭绝师太。有心爱的男人,又不敢去爱,也不让别人去爱,你说,你有多可恨。如果我是袁晓彤,我早就叛出师门了,还会跟你在这儿啰嗦?”
她一把将袁晓彤给拽了起来,大声道:“晓彤,别跟她求情,她就是这幅德行,二十年前是如此,二十年后还是如此,真不知道她成天就是想些什么。”
顿了顿,她又伸手把袁晓彤往梁浩的怀中一推,大声道:“你们要干什么,忙你们的去,我跟灭绝师太唠唠嗑。”
“可是……”
“还可是什么呀?有干娘在,尽管放心,赶紧走。”
梁浩和花影月,拽着袁晓彤快速地离开了。
她们一走,花若雨笑道:“南航,要不,咱们也找地方坐一坐?”
南航问道:“梁浩真的认你为干娘了?”
花若雨咯咯笑道:“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吗?等到燕京市的事情一了,我这儿‘干’字也该去掉,转正了。”
南航盯着花若雨看了又看的,突然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顽固啊?”
“顽固不顽固,从你的名字上,不就知道了?谁不知道你是灭绝师太呀?我倒是觉得,那个小丫头说得很对,你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否则,你这样顽固不化,只能是残害了下一代。别的不说,就说沐莲花,难道……你还这样妒忌她吗?这都二十多年了,什么事情都能解开了。”
“我妒忌她?真是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妒忌她?”
“哈哈,那点儿事情,这儿又没有外人,你还想瞒着谁呀?难道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我过分,我……我有什么过分的?”
南航很激动,大声道:“我们观音门有规定,当门主的,禁止跟外人谈婚论嫁的。沐莲花是门主,她坏了门规,理应受到惩罚。”
花若雨就笑了,美眸眯成了一条缝隙,一字一顿道:“你敢说,你在中间没有使坏?要是搁在以往,我才懒得去管这种事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跟沐莲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当然要为她说话了。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沐莲花都要跟梁斗私奔逃走了,是谁告的密,让她被抓的?然后又软禁在了房间中,再也没有走出过观音门?”
南航的脸色剧变,叫道:“我……我这样做,是为了维持门规。”
“少跟我说门规的事情,这只是一个幌子。”花若雨步步紧逼,话语如刀子,直接攻破了南航的最后防线,冷笑道:“维持门规?你就别逗我了,你敢说你不是嫉妒沐莲花?我就爱梁斗,我没什么好遮掩的。你要是真的爱梁斗,爱就是爱,何必把妒火发泄到沐莲花的身上?我,鄙视你。”
南航彻底禅心失守,激动道:“我是跟梁斗先相遇的,更是跟他一见钟情,要是没有沐莲花,我早就跟梁斗过上幸福的日子了。而梁浩?那就是我的孩子,而不是沐莲花的。凭什么,一切好的东西都给沐莲花?她当了宗主,还要跟我抢男人,我就是气不过,我就是要让她一辈子都走不出观音门,一辈子都休想跟梁斗见面。我不好过,也不让他们好过,我就是要生生地拆散他们。”
花若雨叹声道:“我本来是一直对你没什么好感,现在才发现,你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