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宫中的突发事件渐渐平息了,京城渐渐传出灵儿郡主与云世子订婚的消息,一些仇恨穆念雪的人不禁感到好笑,如此好的姻缘还是被皇帝的一道口谕破解了。
先是与田蒙结下矛盾,后是被平阳王府悔婚,谁还愿娶她?
穆念雪醒来之前,家里着重培养的是穆念秋,眼下什么都搭进去了,却没有受到任何益处。除了长孙女穆念茹做了皇妃,其她都是不争气的。老太太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培养十岁大的穆念媛。请来教习嬷嬷好好地学规矩,学琴棋书画。
穆念媛先前就没有受过重点培训,老太太只当她是个孩子一样养着,现在突然拘了性子有些不适应。弹两下琴就要去休息一会,下两盘棋又去捉两只蜻蜓。
穆念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老太太是不打算管穆念秋的死活了,更将她的存在没有放入眼中。只有柳氏每天还呜呜咽咽,托人去打探消息。一点风吹草动就吓个要死,每天夜里连连做噩梦。
也难怪,自从穆念荃食了毒性药物,又过早行房导致他如今的身体已经衰竭,每天除了吃还是吃,身子比以往更加肥胖了外,不见有任何变化。连老太太都将对穆念荃的心冷切了下来,不似从前那番疼爱模样。
用小丫头说的句话就是,“三少爷现在还不如小少爷。”
穆念辰自从在扬州的医馆回归,心智渐渐地成熟,不是一味的痴傻了。基本的话语能说清,还能完成先生准备的试题。
大约月余过后,茹妃安养好了身子,才想起询问皇上穆念秋与田蒙放了没有?
不提还好,提了皇帝又是一包火气,直骂工部尚书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引出这般没脸皮的事情。
茹妃在一旁劝解,“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怪不得他们,看在他们相好的份上皇上多赐一份恩赏,事情也就过去了。”
因为茹妃的一句话,皇帝终于同意将田蒙与穆念秋放出来。一个月没有见过天日的穆念秋如深山老林的鬼一般枯瘦如柴,浑身上下摸不到一点肉,奇的是她的肚子倒是鼓了起来。
狱房是分开的,但是外人看见难免会有人说道,田蒙与穆念秋在牢狱之中没少干过苟且之事。听到谣言,穆念秋捂脸哭泣,她所有脸面都在皇宫里丢尽了,以后还如何见人!
穆府中除了柳氏还将穆念秋看得像个宝贝,其他人不当着面嘲笑就是好事了。老太太听说四姑娘回来,就没出过院门,更别说瞧上一眼了。
“娘,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让我死了算了吧?”面对自己的亲娘,穆念秋忍不住撒娇,想想在牢狱里的生活,她是连一只老鼠都怕的。就别说提到死字。
“秋儿,我的好秋儿,你受委屈了,娘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柳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又着急稳定穆念秋的情绪,“放心,回到家了就没事了,什么事娘和爹给你撑着。”
话音未落,院外传出太监传旨的声音。只一时,老太太带领着全家上下跪在前院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穆氏念秋与田府田蒙情投意合,相濡以沫,令二人速速婚配,不得有误。钦此。”
圣旨一念完,穆念秋晕厥在地上,虽说这是最好的出路,可是自己怎么甘心嫁给一个二流子田蒙呢?别说他屋里就有好几个姨娘侍妾,便是在外面有关系的数也数不过来。她嫁过去不就是受气的份吗?
传报的太监走后,老太太打定主意,“嫁,一定得嫁,王嬷嬷,你快通禀叫媒婆过来,拿着年庚过去叫人快些定日子。”言外之意恨不得穆念秋今日就嫁过去。
穆念秋在玉棠苑里醒过来又是一阵苦闹,柳氏亲自为她梳理着头发劝慰,“田家虽然比王府差了些,但是仔细想想田蒙的父亲一直手握重兵,官位只高不低,有大好的前程。日后,田蒙必定也不会差。”
穆念秋的心思动了动,却还是拉下了脸,“可他是个色鬼,从来不正经的,不知哄骗过多少姑娘家。”
柳氏再次安慰,“这也不要紧,只要你吃准了他的心思,将内院管得紧紧地,财政大权在你手中还怕田蒙不听你的话吗?”
穆念秋想到柳氏的手段,又问,“那么多人,该怎么管?”
“一个字,狠!”柳氏在女儿耳旁细语,亲口传授秘诀,看到穆念秋点头才算满意了。
第二日,媒婆果然返回穆府,手里拿了田蒙的年庚,却放出话来,“田府那边不打算下聘礼,皇上既然下了圣旨,一切从简。”
柳氏懊恼,老太太更加烦躁,前面穆念池已经亏损了一大笔嫁妆,如今穆念秋出嫁连聘礼都收不到!
经商议,穆家这边忍了,原因主要是怕时间长了田家不认账,也怕未婚先孕的穆念秋在娘家呆久了影响穆家清誉。
五日之后就将穆念秋盛装打扮送去了田府,一路上喇叭声声许多人围着火红的花轿看热闹,知道是穆府四姑娘出嫁忍不住伸手指指点点。还有一群半大的小孩对着轿子吐口水,一连骂着,“不要脸,不要脸!”
一路上穆念秋心塞地很,强忍着委屈没有落泪,好不容易到了田府,里面冷冷清清什么都没布置。花轿直接抬进新房,田蒙连人影都不见,穆念秋只好扶着丫头的手下轿。
房间里一点也没有喜庆的味道,窗户上连一个囍字都没帖,穆念秋自己揭开盖头躺在床上,发现连床褥都是旧的。
穆念秋气急,挥手就打翻了蜡烛,田蒙不看好她,她未来的婆婆也对她这样冷吗?好歹她肚子里还怀着田蒙的骨肉。
“姑娘,你忍忍吧,好歹这是别人家。”跟过来的钰川劝慰,却也觉得酸心,偷偷地别过脸去擦泪。
“你去给我查探一下田家的人都干什么去了?”穆念秋想到娘亲训导的话,觉得自己必须先站稳脚跟才能牵住他们。
天渐渐夜下来,屋子里没有一盏灯。除了房门口站着她自己的丫头外,屋子里静无人声。忽听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有人粗鲁地推开房门,同时还伴着一丝丝的求饶声,“姑娘,姑娘救救我。”
“谁?”穆念秋捂着肚子警戒起来,好似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响。
“怎么黑漆漆的,不会点灯吗?”田蒙熟悉的话语传过来,屋里的灯亮了,穆念秋警觉地看着田蒙正将自己的陪嫁丫头按在桌上,裙裤掀开就要行欢。
穆念秋一声惊叫,才想起刚刚竹桃为什么唤她,“禽兽!你这禽兽,我打死你!”受了刺激的穆念秋不顾自己的安危举起烛台冲过去。
田蒙毫不怜惜地伸腿一踢,却被冲进来的钰川挡住了。火光摇动着,穆念秋看到钰川疼入骨髓的表情。
田蒙扯开了桌上丫头的衣襟,大力往里一顶,室内发出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小丫头竹桃呜呜咽咽地哭泣被田蒙甩了两个耳光,身下更加用劲。桌子底下顺着二人交接的地方有血水漫了出来,小丫头大约是疼晕了过去才没有阻扰。
穆念秋记得当日被田蒙奸污之后,下身又红又肿,根本走不动路。如今是亲眼看见田蒙在她面前蹂躏丫鬟,还是穆家带来的丫头!
“啊~”穆念秋一声惊叫,捂着头痛哭出声,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田蒙满足了自己,从丫头血淋淋的身下退下,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我说你少给我充夫人娘子,识相点给我乖乖听话。小爷舒坦了或许会奖励你,要是心烦了可别怪爷的鞭子不长眼睛。”
穆念秋一声不吭,她嫁过来就是这样的景象吗?新婚当日夫君霸占了自己的丫头?
田蒙突然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险恶的语气,“瞧你这张脸,跟个鬼一样,还不好生保养。你若是没用,爷只能将你卖到青楼换几两银子。”说着大踏步出了房门。
穆念秋简直觉得这不是人过的,难怪穆念雪这样抵抗田蒙的追求,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什么?她当然知道,自己惨淡的一生就是拜她所赐,是她!一定是她!
穆念秋觉得头痛欲裂,被身旁的钰川扶上床,才觉被子上是霉烂的味道。她们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
迷迷糊糊进入梦乡,这一晚醒了无数回,每次都是被噩梦吓醒。第二日,穆念秋知道是给婆婆敬茶的时候,支撑着下了床在钰川的搀扶下去主院请安。
一同路过的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位姨娘,她们似乎对穆念秋很熟悉,言谈之间带着鄙夷,其中一个还发下大话,“什么主子,不过是爷胯下的一条宠物,现在还不如咱们呢。”
穆念秋听得面红耳赤,因为陌生,不敢像以往那样大耍脾气。来到主院才见田氏早早地坐在那里等着,满面慈善。
穆念秋要给田氏敬茶,田氏这才将目光注意在儿媳的肚子上,一脸吃惊,“呀,怀上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蒙儿都不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