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听说了吗,今晚花魁又被那个家伙抱下了!”
“谁啊?”
“元长荣啊,富商之子!”
听到熟悉的名字,元吉浑身一僵,下意识去碰桌子边的剑,被陶苏压住了手,怕他控制不好情绪。
“元吉,观察会。”
元吉深呼吸一口气,歉意的看向陶苏,收回了手。
“抱歉……”
小二端着两碗面上来,元吉和陶苏看了看面条,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听着周围的讨论。
话题可不太好。
这个炎知礼,用着元长荣的身份,可一点都没有改变老毛病,不是逛青楼就是戏花魁,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重点是元家,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
只能把这位小祖宗供着,免得他翻了天,又断送了元家陪葬。
从客栈离开,元吉和陶苏去了元家。
两人从后门进去,元吉找到了自己的贴身小厮,亮明了身份之后,小厮看着还活着的少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少爷你还活着……太好了……”
“我爹和我娘如何?”
“少爷你跟我来,老爷和夫人挺想你的。”
“嗯。”
陶苏和元吉跟着小厮穿过长廊,走在元府中。
元家人并不知道元吉被人带进皇宫之后经历了什么,对皇帝假扮的元长荣毕恭毕敬更不敢得罪,生怕他们哪里招待的不周到,自己儿子就活着回不来。
元吉看着爹娘,被两位老人抱在怀里。
“长荣啊……”
“儿啊……”
元吉压下心口的情绪,享受着和父母相依的时刻。
“爹娘,现在我叫元吉。”
老夫人抹了抹眼泪,看看儿子,身子骨瘦了这么多,脸也白了些,想必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心疼的不行。
“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老爷子看着儿子还活着,同样开心。
“元吉啊,那陛下……不……元长荣怎么办?他什么时候离开咱们家?”
元吉这次回来,就是来报仇的。
元长荣早已不是皇亲国戚,不过是个落魄的皇帝,有什么资格在他们家耀武扬威。
陶苏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元吉带着父母去里间,商讨接下来的对策。
屋子外下着小雪,陶苏将双手裹进衣服里,靠在柱子边等候。
他不知道元吉会怎么报复炎知礼,若是燕九啸和炎庆知道炎知礼还没有死,不过是金蝉脱壳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人抓进宫里,囚禁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元吉从父母的房间里出来,脸上隐隐有哭过的痕迹。
见陶苏在门口等了这么久,略有些抱歉。
“走吧,我让下人安排一间房间。”
陶苏抬脚跟上,打量着元府。
不愧是京城第一首富之家,拐过两条长廊,再穿过一个小院,道路豁然开朗,四通八达的连接着不同的院落。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多得让人看不过来。
应是冬天,假山之间的树没有绿色,挂着一溜溜白雪,倒有些别样的美感。
天气冷了,荷花池里的鱼也不愿意出来活动,躲在亭子底下,时不时露出一条尾巴掠过。
元吉给他安排的房间,就在荷花池旁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古树参天。
“陶苏,你先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
“嗯。”
元吉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陶苏,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可我与炎知礼的仇,必须得做个了结,请你不要干涉我。”
他脸色冷峻,强压着心中的思虑。
陶苏明白他心中的顾虑,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插手。
元吉这才笑了笑,关上房门离开。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陶苏对炎知礼还有敬畏之心,会在自己要动手的时候出来阻碍。
幸好,陶苏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和救命之人发生误会。
入夜,炎知礼从烟花柳巷回来,一路嚷嚷着要去沐浴,边走边脱了衣裳,仆人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捡。
屋子里已经备了热水,丫鬟守在两旁,伺候少爷沐浴。
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了少爷的性格巨变。
在少爷性格暴露的调教下,丫鬟们懂得了察言观色,每天都会备好热水,供少爷有需求的时候沐浴。
炎知礼脱了衣裳躺进热水里。
一个白天混在烟花柳巷,身上沾染了胭脂的味道。
他烦躁的洗了把脸,让丫鬟给搓背。
两个丫鬟上前伺候着,另一个丫鬟拿着一炷香点上,几人对视一眼,伺候少爷的丫鬟等少爷睡着,才悄悄的离开屋子。
不知过了多久。
炎知礼被水冻的醒了过来,正想发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来人……”
“快来人……”
“你们这些该死的蠢奴才!再不过来,小心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炎知礼愤恨的说着,黑暗中只能看到窗户外透进来的月光,却没有人进来。
桶里的水很冷,已经没有了温热的感觉,在这严寒的季节里,冻得人瑟瑟发抖。
炎知礼喊的嗓子都哑了,终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他以为是仆人,立刻气势恶毒起来。
“该死的奴才!给本少爷滚进来!”
门口的人一动不动,炎知礼继续骂骂咧咧。
“你们都是死了还是聋了!给本少爷滚进来,想冻死老子吗!”
元吉一脚踹开门,强劲的冷风从门里吹进来,冻的炎知礼更冷了。
“你……你谁你……!”
在看清门口人的容貌之后,炎知礼立刻瞪大了眼睛,脸色铁青的看着门口的人,咽了咽唾沫。
“你……你怎么还没死……”
元吉蓦然的看着对方,将门关上,回头一步步走了过来。
炎知礼绝望的想要从水桶里爬起来,可浑身的无力感让他像一条失去了反抗的鱼,根本逃脱不掉。
“噗呲……”
元吉笑了,堂堂一个帝王,被困在方寸水桶之中,实在是太可怜了。
“你个乱臣贼子!可别忘了朕是皇帝!”
元吉伸手按着他湿漉漉的头,揪着头发将人按进水中。
炎知礼哪里被人这样粗暴的对待过,呛了几口冷水,元吉将他的头提上来,看他还在骂又给摁下去。
来回几次,炎知礼不再找虐,哆哆嗦嗦的闭了嘴。
元吉盯着他的眼睛,笑得令人害怕。
“炎知礼,你已经不是皇帝了,你的儿子炎擎,现在才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而你早就死了。”
“不……就算我不是,那也是皇亲国戚,你这种低贱的商户,怎么敢……”
炎知礼话还没说完,一股力气下来,头再次被按进水桶。
这次时间很久,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被提了上来。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