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收到第一次收到通报开始,花昔的心里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顾不得男人们的修罗场,几乎给所有能用到的人都发了传音。
当然,她最期盼能够为她出面的还是止源道君。
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偏偏就是看不到止源道君的身影。
花昔突然意识到,云染可能已经先一步找过师父了。
她不敢再寄希望于止源道君的身上,和身边的男人们商量了起来,如何应对楚琉玥。
可以说,她身边的人许多都不清楚如今的楚琉玥的实力,所以一开始,多数人都是抱着不屑的态度。
直到那一次又一次的通报,如同死亡预警一般,不断挑衅着众人的神经,这才使得他们不得不提高了对这个女人的警惕。
再然后便是一对多的局面。
可以说不过短短片刻的光景,宫殿的外围便晕染上了刺目的红,血腥之气冲天而起,甚至连周围的魔气都不得不为这份血腥让步三分。
花昔紧张的看向身边施法之人,焦灼问道:“你还要多久能好。”
男人也很着急,不过仍秉持着冷静的情绪,安慰道:“别急,快了。”
就在云染冲破宫殿的一瞬间,男人成功的于虚空撕开了一道裂隙,然后她拽着花昔的手臂就躲了进去。
花昔的一颗心这才有了片刻的安稳。
他们能看到外界的情况,外界却看不到他们的情况,这简直是最佳的躲避之处,最重要的是因为空间法则的限制,对方甚至无法通过气息来寻找他们。
花昔不禁有些得意,那楚琉玥便是再厉害又如何,她定然想不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个这样厉害的人……
不等得意的述完心声,本就不稳定的空间,蓦然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晃动。
随即她的下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就这样和另一个男伴毫无预兆的掉了下去,甚至还在地面滚了一圈,才堪堪稳住晃动的视野。
花昔慌张的起了身,只是下一秒,那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花昔瞳孔一缩,尚且不等她开口,旁边的男人便先一步站到了她的身边。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放了花昔!”
云染的目光从男人的身上淡淡的扫过:“放心,只要你们别玩花样,我不会要你们的性命。”
花昔怔愣了一瞬,意外的看向云染,直到确认了云染的眼底确实不含杀意之后,才再度开口:“你不要我性命?”
云染唇角轻勾:“有人已经为了你付出过代价了,我承诺过他不要你的性命。”
花昔沉默,不用想也知道这付出了代价的人会是谁。
难怪师父迟迟不曾回应自己。
“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云染也没打算和她打太极:“月上弩,我要你身上的月上弩。”
花昔下意识拒绝道:“不行!”
云染轻笑了一声:“你认为你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么?”
花昔抿了抿唇:“你说过,不杀我的。”
云染点头:“是,我是答应过不杀你,但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比死亡可怕的东西多多了,你确定要继续私藏月上弩。”
花昔看向云染的目光带了几分打量,似乎在心里正在对她重新进行衡量和判断。
“许多人都说大师姐光风霁月,是真正的君子,但如今竟也学会了威逼利诱这一套,着实和君子之风背道而驰。”
云染笑:“若是你试图用世人的看法将我框在条条框框之中,那么你的这步棋大抵是下错了。”
楚琉玥或许会受此胁迫,但是她云染却不会。
对于她来说,她对待他人的态度从来都是因人而异。
花昔这种人就不配享受君子之风的对待。
云染又将手中的剑逼了逼,一缕红顺着花昔脖颈的表皮流淌了下来。
花昔感到一阵刺痛,旁边的男人亦是紧张极了。
“花昔你就将月上弩给她吧。”
花昔的内心也不由得开始松动。
她要强了一辈子,也风光了一辈子,本以为只要一直受人追捧自己的日子怎么过都不会太惨。
然而她终是在楚琉玥的身上失了手。
早知道有今日,当年在她丹田被废之时,便该同意师门的决定将她逐出山门,再让李晔和赵子宗二人直接将其斩杀。或许到了今日便不会受此等屈辱。
或许是感觉到了云染的认真,花昔终是没能顶住压力交出了月上弩。
云染拿到月上弩之后,手中的明华幻化成了少年。
他冷冷的看向花昔,问云染:“就这么放过他们么?”
明华也是知道花昔的影响力的,只要这个世间还有男人,花昔就有可能卷土重来。
在明华看来,没有什么比斩草除根更有效的解决方式了。
“走吧……”
经此一事,她也算是在对方的心里种下了一道心魔。
看着自己的仇人站在自己永远达不到的高度,想来不比死亡带来的痛苦要好多少。
不可否认,花昔将来或许仍能吸引一批男人。
但这些男人基本上不可能再有正道中的子弟。
毕竟如今正经宗门都恨透了碧水宗和花昔,有此前科又怎么可能再被花昔勾引。
另外花昔身上的气运也在逐渐消散,以后怕是没有什么人再愿意拼出性命的为其保驾护航了。
看着手中的月上弩,云染笑了笑。
当初花昔执意要月上弩,恐怕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气运的消散,所以才想要借月上弩来维稳,偏偏封印冥河深渊需要这月上弩。
……
看着满身狼狈跌坐在地上的花昔,白泽的笑容中透出一抹玩味:“那小丫头没杀她,倒是出乎于我的预料了。”
向来清冷的长棋难得开口道了一声:“她是守诺之人。”
白泽诧异的看了长棋一眼,“啧,还是第一次见你对别人进行评价。”
长棋又沉默了,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云染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看着云染的时候,白泽也在看着他。
眼底那偶尔透出的一抹幽光格外的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