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从一开始便知道,要想离开这个秘境从来都不只有唯一的途径。
其一是她送乔楚楚离开的途径,其二便是这里了。
只不过前者离开几乎得不到任何的好处,然而后者就不同了。是真的可以通过献祭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天材地宝。
云染看着石碑上的那行字,止不住的冷笑:“以献祭同伴来得到天材地宝?还真是挺考验人性的。”
止源沉默。
云染走到献祭台上,止源拧眉道:“你要做什么?”
云染随意的挥了挥手:“放心不会拿你献祭的,就是上来看看这些咒纹……”
话说到一半,云染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又扫向了石碑的后方,只见正对石碑的背面有一处天坑,天坑中堆积着密密麻麻的白骨。
只通过肉眼,几乎完全无法辨别这天坑有多深,但只打眼这么一扫,也足够骇人。
云染忍不住想,哪怕是她在瘴气林走的这一路下来,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多的尸骨。
看来在这里被献祭的人,还真不少。
当然,也不乏一些反目成仇同归于尽的存在。
“那里很危险,你还是下来吧……”
云染诧异的看了止源一眼:“你居然开始关心我了。”
“放心吧,只要你不启动祭坛,我就不会陷入献祭之中。”
云染一边说着一边跳下了祭台。
止源淡声道:“你在上面可发现了什么?”
“一处盛满了人骨的天坑,还有一段属于巫族的咒纹。”
止源拧眉:“巫族?巫族之人已经数十年不曾出现于人前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止源的语气微顿,视线转向云染:“话说你认识那段咒纹?”
云染点头:“我看的书向来都很杂,好巧不巧,我认识那段咒纹。”
“可知那段咒纹有什么作用?”
云染抬了抬下巴,看向上方的石碑:“具体有什么作用,石碑上面不是已经写了么?”
“不过就是一个以生命力交换资源的邪术,献祭相对应的生命力,祭坛给你吐资源,献祭的越多,对方给的就越多。”
止源不解:“真的能吐资源?”
云染看向他身后的花昔:“实在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拿你身后的小徒弟来试试看。”
止源面色难看:“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
云染挑了挑眉:“不太会,毕竟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教我怎么说话才是对的。”
止源清冷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又得以调整。
“如无意外,这祭坛便是阵眼,毁了祭坛,我们照样可以出去。”
云染淡淡的扫了一眼止源道君,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人虽然对待原主不怎么样,但总体而言也算得上是君子,至少他确实没有拿她祭天的打算。
只是奈何眼盲心瞎,太过于偏听偏信。
再说的难听一些,她大抵就是花昔手中的一把好用的刀。
“祭坛不是阵眼。”
止源刚准备拔剑毁了眼前的祭坛,便听到身边的身影这般说。
“你认真的?”
云染点头:“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经过这一路,止源也算是认识到了云染的厉害。看云染对于阵法的熟悉程度,他并不觉得对方在说大话。
“那你且说,真正的阵眼在哪里?”
云染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以明华剑,朝着祭坛边缘位置狠狠一扎:“你就没有怀疑过,这祭坛吐出的天才地宝都是自哪里来的么?”
止源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
云染将明华剑又深入了两寸。
地面突然开始猛烈的晃动起来。
这一瞬间,止源仿佛被开启了身上的某个开关,神思变得一片清明。
“他赶紧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也同样朝着地下刺穿。
地动山摇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祭台上的咒纹也仿佛被动唤醒。
刺眼的暗红色,如同如同掺杂了邪物的血气,于咒纹的周围还是缓缓蒸腾,奈何祭台上没有任何可以提供血气的生命力,使得这些气息变得越发的暴躁。
或许是为了觅得能供它们满足的食物,它们开始朝着四周发散,意图寻找一些猎物。
云染轻扫了一眼朝着她袭来的血气,一只手脱离了明华,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净化符。
下一秒净化符朝着那血气漂移过去,和其形成对垒之势。
最初,灵符是占据了一定上风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灵符的灵力开始衰弱,而原本削弱的血气,却因为咒纹得以补充。
灵符消散,血气又继续朝着她的方向漂移而来。
只是这回不等云染有所动作,一道金色的屏障率先从天而落,遮挡在了血气的前方,形成了一道明显的阻隔。
这道屏障也是由灵符所幻化而成,然而对比起云染方才所使用的灵符,明显要更高级一些。
这灵符虽然消除不了血气,却可以将血气牢牢的阻隔在能触及她的范围之外。
云染抿了抿唇看向止源:“多谢。”
“你出了问题,我一个人行动会有诸多麻烦。”
话音刚落,二人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紫色的光圈。
下一瞬,他们便消失在了光圈之中。
……
炎热,是云染的第一感觉。
然后眼前从黑暗一片开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难怪这么热,原来她竟是被岩浆包围了。
“这里是祭台下方的空间?”
云染转头,这才发现止源和昏迷不醒的花昔竟也落在了她的身边。
该说不说,真是孽缘,这里这么大,就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落脚了么?
云染扫了一眼周围的岩浆和挤出可以落脚的岩石。
“我们分头找找看?”
整个岩浆的布局如同一条血色的长河,倘若是普通人,恐怕在这里难以维持一刻钟便会因为炎热而致命。
云染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前方。
整条岩浆的长河其实并不算宽,基本只用肉眼就能衡量其宽广程度。
止源想了想,也同意了云染的提议:“如此我们二人一南一北,寻到阵眼直接破阵。”
这个决定正和云染的心意,故而也没做推托,直接选定一个方向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