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勤叹息,“也不能这么说,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厉害的很,且不说别人,就是我那个弟弟,还不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接管了整个付氏企业。
最后留给我的就那么一个破烂小公司!”
付勤面色愤愤,对于付老爷子的安排显然充斥着不满。
他觉得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至少并不比付珏要差,哪曾想,老爷子根本不管大儿子如何想,直接将这个位置让给了小儿子。
说起来付珏是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老爷子偏心一些也能理解。
只是偏心偏到整个企业都拱手相送他的就不理解了。
听着付勤的抱怨,孟从军是不敢吭声的,因为他嘴上不说,私心却觉得付老爷子做的没错。
付勤根本就不懂商,光看他手下的那家小公司的情况,就能够窥见一二。
可是这个人心比天高,丝毫看不清呈现于眼前的事实,只一味的觉得是付珏抢夺了属于他的一切。
关于这个话题,他几乎每年都能说上一次,孟从军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可是谁让付勤是他药企的投资人加合伙人呢,如果没有付勤,他的药企也经营不下去。
在这一点上,孟从军还是很知道感恩的,毕竟像这样的冤大头在这个社会上已经不好找了。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直接和付珏合作。
可是这个人实在是太难以接触了。
哪怕手里有付珏的手机号,打过去也都是他助理接的,而他的那位助理每次都像个机器人一般全权回绝他的任何见面请求。
“付珏今年还不回来么?“他每年来到付家老宅都会问上一句。撞不上就罢了,撞上了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不过很可惜,今年他仍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不回来,他那家伙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说到这里,付勤自嘲般的笑了笑:“不过也是,继承了那么多的公司,身上背负的担子自然要更重一些。”
无人注意,一直被孟母拉着说话的孟之月,眼底滑过了一抹暗淡,今年他又不回来啊……
……
纯白的实验室,纯白的大褂,淡淡的消毒水气息,便是如今云染的全部。
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试管,有序的排列在试管架上。
实验室的一侧关着几只小白鼠,另一侧有一台巨大的机器在运转。
七八个二三十岁的男男女女分别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时不时有人会拿着某种文件递到一个十七八岁少女的眼前进行指点。
很显然,少女才是这个实验室的核心。
那名而研究院在经过云染的讲解之后,眼底露出一抹恍然,随后又看着云染孤零零的研究着自己手里的实验,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大,再过两天就过年了。你要去哪里过年?”
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庄誉便听说过眼前的少女无父无母好像是个孤儿,只是怕戳痛她内心深处的疼痛,所以从来不曾主动提及。
云染笑了笑:“不了,我在实验室过年。”
庄誉更心疼了,果然,她连家都没有么?
才十七八岁,一边上学一边跑实验室,便是一个成年人都没有这么折腾的吧……
再想起她发表的那一篇篇如同神迹的论文,只能说真的是天妒英才。
果然老天爷给了什么,就定然会收回去一些东西。
“老大,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专心做实验的云染,手一抖,差点到错了剂量,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身边那眼眶都开始泛红的庄誉,似乎明白了什么:“请停止你的胡思乱想,专注到你的工作中,我高价请你来我的实验室,不是让你来同情我的,而是来为我创造价值的!”
周围小面积的响起了一片笑声,想来也是注意到了云染这边的情况。
庄誉心下的悲春伤秋瞬间散去了大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到了原位。
身边的同事小声笑道:“你还看不明白么?我们老大莫得感情,对她来说这个实验就是她的父母,是她的爱人。”
“咱老大也太成熟了一些,我以为十七八的小女孩儿正是敏感且需要关怀的时候。”
“你也不想想,她给我们发的工资,能是需要关怀的样子?有这么多的钱买什么样的关怀买不到,还有这整座实验室就不用我说了,全权都是她一个人的。
就问这个世界还有几人有这样的财力!”
庄誉老实了,也不惦记着给云染送温暖了。
云染招来的一些研究员多半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些人虽然不如一些老研究员有经验,却十分的有天资,有理想,有抱负,有别人看不到的活力与创新。
既然从一开始云染就打算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实验室,便必然不能让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那些自觉高人一等喜欢发号施令乱指挥的研究院更是不能要,她不想让自己的实验室变成别人的一言堂。
可以说,在成立这个实验室之初,她便考虑了很多的事情。
当然,不排除这些研究员做事可能不成熟的缺点,可这些都是云染可以教的。
要知道,一般的实验室没有这样的待遇,不会?要么自己去查,要么去请教从前的师长,至于能从其中领悟到几分精髓,那便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所以,对于这些研究员来说,这里不止是一个能供他们工作的地方,还是一个可持续学习的摇篮。
他们的老大太过于神奇,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每每卡到了关键处,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解决。
所以即便云染是她的实验室中年纪最小的,也没人敢轻视于她,更何况她还是给他们发工资的大老板。
在这里,只要你不刻意去作死,便可以享受实验室带来的安逸和舒适。
……
转眼间便到了深夜,云染在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独自走在幽暗的长廊之中,脸上没有一丝惧意,这样的黑暗的诡谲无法激起她内心深处的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