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音,听说你解约了?还拿到了一笔解约费?快给我打过来。”
云染:“……”大概是这两年度假太愉快,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奇葩。
“谁告诉你公司给我了解约费?”云染拨弄着手指态度有些漫不经心。
“你管我是谁告诉我的,让你打过来你就打过来!别那么多废话。”电话的对面语气凶狠,不像是一个母亲,而像是一个仇人。
云染笑了:“我不。”
电话的对面仿佛被云染的态度惊住了,许久没有说话。
云染却没耐心和她耗下去,她唇角轻勾,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亲爱的妈妈,您不会忘了吧,您之前已经在公众前当面宣布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了。也是您一手搞臭了我的名声。
之前我忌惮你在互联网胡说我才会一直受你裹挟,给你打钱,但如今我一无所有,你觉得你还能继续支配我吗?”
对方几乎被云染气的失去了理智,“好啊,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果然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就该去死!你为什么不死!!!”
云染其实怀疑过舒音不是这对夫妻的亲子,可是1013告诉自己,舒音确实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不存在抱错,也不存在混淆,哪怕舒音和这对父母长得并不相像,也的的确确是血脉至亲。
但这对父母对待云染着实不是至亲该有的样子,重男轻女的她见的多了,恨不得女儿去死的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从对方那饱含恨意的言词中,她能听出来这对夫妻是真的很希望舒音去死,没有一点水分。
云染为舒音感到悲哀,或许死亡对于舒音来说,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明白为什么,所以这一刻,她想知道原因。
对面的谩骂还在继续,云染却是没有兴致继续与她浪费时间。
“你为什么如此恨我?”这句话是云染替舒音问的。
对面的谩骂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突然顿住了。
然后电话的话筒像是被捂住了一般,传来一阵吵杂声,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一个男人接过了电话,语气中饱含阴沉:“你害的你哥哥被打断了双腿,做了那么混账的事情,还好意思问我们为什么会恨你!”
云染目光轻闪,这个回答合情合理,但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你若还有点良心,便把那二十万给我打过来,你哥哥需要大笔的钱治腿,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个好的去处。”
听到这里,云染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好的去处?是脑满肠肥的赌场头头那里么?你们居然还没放弃啊……”
中年男人被云染语气刺激道:“你给我滚回来,不然对方不一定会使用什么手段抓你回去。”
云染笑了:“那就让他来抓吧。”
这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对于舒音或许好用,但对云染……抱歉,她能让对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至于良心?这是她生来便缺少的东西,尤其是对待这种恶人,她更是没有一点负担。
“逆女!我要曝光你!”
云染无所谓道:“曝光吧,反正你造的谣已经不少了,再多几条罪名又能如何?只要我不犯法,就没人能奈我何。”
云染说完就扣了电话,并抽出电话卡,丢进马桶,按下冲水按钮。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舒音没什么朋友,所以她也没指望有人会来接她出院。
她独自一人整理好,又独自一人走到医院的前台办理了出院的手续。
交完需要补缴的费用,便又独自一人去了自己的出租屋。
是的,能想到吗?曾经的小花已经沦落到住出租屋的程度。
回来的时候,她带了口罩,但仍有人的目光不停的扫在她的身上,但最后因为不敢确认她的身份,终是无人敢来围观。
确实,舒音和云染在气质方面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哪怕眉眼一样,也很难有人真的做到混淆。
这边云染才刚进房间没多久,便迎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本就不太结实的小门抖的如同风中残叶,仿佛下一秒就能散架。
云染打开房门,眉眼间透着锋利和极致的冷淡:“有什么事么?”
面对这样的任务,她的心情实在不算愉悦。
敲门的人是个体型膀大腰圆,个头却不足一米六的中年女子,她的眉宇间透着丝丝的戾气和不耐烦,可见她对舒音也是相当的有意见。
“这个房间有人要了,明天你就搬走。”是命令,是通知。
云染伸出手:“房租,押金。”正好,她也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那对生身父母太烦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找上门来。
听云染提钱,女人的表情越发的凶狠:“什么房租,什么押金!我没让你赔偿我的家具磨损就已经是在照顾你了!你别不识好歹。”
云染慵懒的往门框一靠,笑道:“如果你不想因为这点事闹到警察局,我劝你最好按照合同来。”
舒音是包子,她可不是。
如今又没有艺人的身份,又何必在忍气吞声。
听到警察局,中年女人变了脸色。
普通百姓还是比较畏惧警察的,见如今的舒音真的破罐子破摔了,她反而怕了。
中年女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数出几张票子,羞辱性的丢在了地上,冷笑道:“这点钱也要,果然是人落魄了就得跟狗一样讨食。”
云染却是不在意的捡起了洒在地上的钱,也笑:“是啊,有人倒是不落魄,就是自己连吃食都要抢狗的。”
狗狗多可爱,当狗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当过,想用这样的言词让云染感到羞辱,没可能的。
倒是那中年女人险些背过气去。
她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件陈旧的衣物,也就电脑还算值钱一些。
云染拎着小破箱子离开的时候,外面正在下小雨。
走在路上,她揉了揉快要饿扁的肚子,随便找了一个有棚的小吃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