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苍云门封山近八百年来,门下弟子一辈加上掌门一辈寥寥不过二十余人,比其其他的道门而言却是略显的有些清冷了些。
好在启元峰内还有一些修为未入三境的弟子,便拉了二女子来凑成送亲队伍。终于是将新娘子给送到了苍云殿内,而拉轿的却是八条蛟龙。这些蛟龙一直都深潜在苍云灵界内,乃是当年的苍云宫宫主游历时,抓回来护养苍云灵界灵泉龙脉的。
经过长久相处,得了莫大好处的蛟龙慢慢的便与苍云灵界融为一体。故在人少力薄的情况下,便有八条蛟龙冲天而起担起拉轿的任务。完事之后,自有赏赐赠下,也是满心欢喜勤快不已。
早早便伫立在苍云殿门口的易进,看着远处蛟龙拉轿而来。才发现原来苍云灵界里边儿还有龙啊……
看着一边盯着蛟龙发呆的易进,花月羞的深情凝视变成了掩面而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随着花轿落下众女子也拥护着谢温氲入殿来。
此时看见花月羞阳神显像的葛蝉忍不住想要道破,却被谢温氲以心声劝住。原来随着修为突破,在花月羞和邹辰星入苍云殿时,谢温氲便已隐隐有了知晓。
随着谢温氲缓缓的入殿来,两位新人也开始准备一礼一礼的过。却在此时,被杨真打断道:
“山下多礼节,是甚好。可是修道之人应化繁为简,莫要因为礼节而误了良辰。”
众修见掌门杨真开口,都暗暗点头。弟子辈的众修如今修为尚浅,自是无从知道其中之事。吕启则是面带微笑暗中点头道,如此甚妙。看见杨真开口的邹秦明也慢慢的收起了坏脸,算是应允了此事。
端坐于一旁的荀况还想借题发飙报一下当时的一笔误经之仇,可是见此时场内虽然和气顺然,却又是暗藏杀机,便未作声只一个正襟危坐待到礼成之时。
这时随着新娘入场,众修都已站起共证此事,掌门杨真为主婚人却站于台下左侧。高台之上乃是祖师画像,再然后便是登上台的吕启和邹秦明二人,此二人亦是其家中长辈也,受一拜又是理所当然。
与此同时,谢温氲已经和易进两两站好,只是二位中间亦有一人。谢温氲并没有出言,显然已是默许。
杨真看着三位新人,便笑着开口道:
“一拜天地。”
三人同时一拜,却言人生于天地之间,受日月之精华才得以生长,故应先礼谢天地。
“二拜高堂。”
三人转身又同时一拜,人之初出无论修士凡人都是一般,应感父母养育之恩,师父教化之功,入门修士弟子更是应谢过祖师传道于世,此为二礼。
“夫妻对拜。”
便见此时,谢温氲向右踏出半步,花月羞顺势向后踏了一步,三人一同拜过。得见到这般成礼的邹秦明,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发飙。吕启则是忍不住摸了把胡须,如此便好。
杨真此时便又道:
“送入洞房。”
此刻葛蝉和洛水便将谢温氲又重新接上回神秀峰,随着礼成一同而来的还有花月羞,只是出了殿门的谢温氲率先开口道:
“师妹,师侄便先陪同各自心喜之人同吃喜酒,师姐一人先回便好。”
洛水还欲说话便被葛蝉带走,回去的路上两女谁都未先开口说话,毕竟纠缠了数百年,早已分不清楚是是非非了,直至入了神秀峰内银雀楼中也未开口说话。
大殿之内的邹秦明见如此成礼,便也没了化身相见的打算。便缓缓的消散不见,吕启也随后消失。这时的邹辰星,想了下也先踏入镜中返回了拒北。只是放到桌上已倒满喜酒的酒杯却空了三个。
不明真相的弟子还道是自己疏忽了,便又重新添上新酒。
场内修为高深的众修都明此事,只剩有点儿稀里糊涂的正主易进,不知为何成礼这般之快。便在此时,就见平日里一丝不苟正襟危坐的荀况率先起身过来一把拉过易进口中说道:
“如此良辰,小师弟可要多喝几杯酒,不然便是辜负了这般美事。”
说着,便拉着易进一起喝酒。可惜谢温氲什么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独独这饮酒却从来没有教过。不知道喝酒度在何处,何为上头,何为醉。
易进虽然不懂喝酒,但曾经也见老乞子喝过。便照猫画虎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一顿稀里糊涂的乱灌之后,只见易进没啥事,整日写经的荀况反而有些上头,便又唤来薛飞与徐山来与易进喝酒。
掌门杨真见此番情景也就容他们胡闹了一些,并未出声阻止。易进年龄尚小,众修也都有度。
此时的杨真才慢慢的心中念道,如今已是易清二了。
神秀峰内银雀楼,此时的银雀楼已跟往日不同。处处都充满着喜庆的气息,而且楼内的装饰,也早早的便被换成新婚之用。
两女都是身披绿袍头带金银琉璃,共同踏上银雀楼的二层。此时的景色本应是一片红海映绿肥,却成了一片红海绿成双。气氛中充满着一种别样的气息,好在没有更多人跟随而来不然气氛将会更加怪异……
随着场面只剩两人,花月羞也阳神显形出来颇有二女争锋之势。
一女两叶柳眉清秀修长,舒展渐细渐淡的隐进鬓角。一双星目又像星河流转闪动不停,桃面带羞嘴角微微下垂彷佛在想要如何开口此事。
一女蛾眉细长微微簇起,一双桃花眼中明月涟涟漪漪似圆似缺,好像是在生气又好像有那么一丝喜悦,瓜子脸上那一抹红羞道不出所以然。
最后还是谢温氲没有沉住气率先开口道:
“姐姐,你不要生气了。”
原道在六百年前,随着谢温氲境界上升,道心渐明想起了以往自己的荒诞事心有羞愧,而花月羞又年长谢温氲几岁,两女之后便以姐妹相称。
“不,如今你才是姐姐,老不羞。”
“姐姐,你这又何苦呢,又重新羽化入世一次。”
“呵,姐姐当年在阴阳宗门口叫骂老不羞百余年可曾想过今天。”
“姐姐,妹妹错了。”
“不,现在你是姐姐,姐姐这八百年没有闲着啊……”
言罢,花月羞便一只玉手迅速探到谢温氲身前,察觉着手上的触感,看着谢温氲身前的景色更是心中有气,手上加大力度捏住便不放开。
被花月羞突然举动吓到的谢温氲,桃面带羞求饶似得开口道:
“姐姐,撒手啊。”
“不,如今你才是姐姐,你才是老不羞。而且他尚未成年,便被你,你.......”
说到此处的花月羞,眼中明月更是一闪一闪便欲下泪。谢温氲好像也知道理亏,便不再开口,静静地挨骂。
最后花月羞还是收回了手,两女总算是恢复了本来仙子模样。这时的花月羞彷佛解脱了一样再次开口道:
“他还是他嘛”
“是他又不是他,之前的他桀骜不驯眼高一切,偏偏又才华横溢见异思迁,可以为了女子抛弃一切。现在的他,胆小如鼠有色心没色胆。”
说到此处的谢温氲,忍不住玉手纤纤掩住羞面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女人最懂女人,看见这副样子的花月羞又忍不住伸手去抓谢温氲,却被谢温氲躲过。没有得手的花月羞便追着掩面羞笑的谢温氲在二楼打闹起来。只不过却没了那久久积累的怒气,多了一丝和谐相惜的感觉。
在楼上打闹的二人早已忘了他们的郎君年幼还在被人灌酒,一个不停的追问这几年的事情,一个羞羞闪闪的说着这几年发生的趣事。全然不知杨真看见一直傻傻被灌酒的易清丰,直接一个闪身便将他扔回了银雀楼内,二楼的两女还闹闹个不停。
喝酒上头的易进已经一步三摇六晃头的上了二楼。看着眼前的两女,易进喝过酒的小脸早已不是白面玉唇,而是红玉点睛,嘴里还喃喃道:
“徐山师侄,继续喝啊。嗯师姐,怎么会有六个师姐。”
话毕,上头的易进一步三摇的走向师姐,直接抱住佳人便倒在了闺房女子卧床之上。常言道,酒是壮胆灵药,平日里胆小如鼠谨小慎微的易进却像换了一个人。
抱住眼前的佳人便浑身酒气,色胆上头的亲上佳人的朱唇,嘴里的赤龙还不老实欲探入皓齿之内饱尝香泽,手更是大胆至极的穿过青纱去探那明月。
可惜,易进抱错了佳人又抱对了佳人。一套组合拳下手之果断,容不得花月羞有半点儿反抗便被压在了秀床之上。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易清丰,没反应过来的花月羞便被占尽了便宜。
着急忙慌的把易进推开便准备羞面逃走,但一想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便又回头爬在易进身上,褪下其绯红长袍在其左肩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转身起来的花月羞满脸通红,看着一旁掩面而笑的谢温氲脸更红了,便欲召出乾坤镜逃回拒北。
却道,阳神出游似炁似形,聚则成形,散则化无。没想到有这一遭的花月羞真是羞愧的无地自容,却说花月羞要迈入镜中遁走时,还听到醉酒的易进在床上说道:
“怎么小了”
一旁的谢温氲更是笑的花枝招展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更是被花月羞狠狠记下,最后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易进一眼。眼中的明月却是羞红带霞,全圆无缺。
经过这一番闹腾的婚房颇有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这时的谢温氲看着醉的稀里糊涂的易进又连忙给易进脱掉鞋子,然后自己也脱掉鞋子上了床,放下了卷帘……
古人云,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这一晚注定不是两人的不眠之夜。
神秀峰的乾坤坎离大阵,在花月羞遁走之后便没有再次重启了,打开的却是银雀楼的阵法。
还在苍云殿内喝酒喝的不能自已的几人,有的瘫坐醒酒,有的废话连篇,却独独没有人用真气逼酒。显然此次婚礼还是蛮得众人认可的,就是不知他们认可的易进,还是谢温氲,又或者是花月羞呢。
为人端正一丝不苟的荀况,看见徐山给易进灌酒更是大笑连连。可见黄庭经的仇不可不报也,早就心有所属的葛蝉见机行事,在荀况旁边儿或添酒或添水,估计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笑的荀况。
徐山此时酒气上脸瘫坐在地上手抱住大殿的柱子嘴里还念念不停道:
“小师叔啊,师侄打第一眼看见你就感觉你这个人非比寻常。嗯,小师叔怎么才喝了几杯酒,你就长胖了许多。”
此时场内的画面早已被有心的柳慢用显圆术记录了下来,打算日后说不定什么什么时候便能拿出来用一下。
葛蝉的两个弟子,在喝完敬酒后早以不知道跑到何处玩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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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拒北城花府内一直看护颠倒乾坤大阵的燕喜。早已在房内等的无聊了,这时师父邹辰星从阵内出来了。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师父,师伯呢”
“师兄还有要事要处理,我二人便在屋外等候吧。”
领令的燕喜便随着邹辰星出了屋内,燕喜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个易青峰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师伯这么多年一直忘不了这个人,那么多的大修士垂涎师伯的人不在少数……”
听到这的邹辰星一脸怒气打断道:
“那是个贱人。”
燕喜忍不住回了句:
“人贱人爱啊。”
随着明月步步高升,花月羞也返回了拒北,撤掉大阵的花月羞让二人都各自退下,便再未出声。
此时屋内的花月羞已经重返女童肉身,感觉着此时嘴里还留有酒气的香甜一抹羞红还是忍不住攀上圆脸娇羞可爱。花月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看了看自己的手彷佛想到了什么,便将目光放到了书桌前摆放的木瓜上嘴中喃喃道:
“臭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