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将黑色的兜帽戴上。
紫灰色的眼眸瞬间被阴影所笼罩,让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态,只能从那抹在唇角缓缓上扬起来的弧度里窥得一丝冷意。
“你穿着西装不方便,一会儿我先去把人制服,然后你再接手。”
后面的事情,以他现在的身份,就不太方便继续参与了。
“ok,辛苦了。”
萩原研二比了个‘zero’的口型,没有发出来声音。
星乃唯跟在他们的身后,几人按照她刚刚说的方向走去,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炸弹犯的身影。
降谷零不着痕迹地偏了一下头,得到了星乃唯确定的眼神之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来就是他了。
降谷零将揣在兜里的手缓缓拿了出来,随着他的动作,几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手指间的纸币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一阵微风拂过,仿佛是计算好的一般,那清风卷着纸币,缓缓地飘到炸弹犯的脚边。
炸弹犯并没有注意到它,他此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那个位于顶端的摩天轮座舱上,只余下了一小部分的注意力用于警惕。
“这位先生。”
寒芒隐藏在温柔的笑脸下,降谷零弯起了眼眸,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请问地上的钱是您掉的吗?”
“嗯?”
炸弹犯原本因为有人过来而紧绷起来的脸一僵,揣在兜里,下意识攥紧了遥控器的手也随之一顿。
他看了眼面前这个头戴兜帽的男人,目光在对方看起来并不健硕的身躯,和那隐藏在阴影中的笑脸上来回打量着,似乎是在观察着对方的身份。
“先生?”
降谷零歪了下头,似乎是因为对方的不说话而产生了几分茫然,淡金色的发丝随之从兜帽里跑出来了一撮儿,圆滚滚的狗狗眼一眨一眨的,让人下意识地就放松了警惕。
“啊,是我的。”
炸弹犯原本想说不是,好让眼前这个男人赶紧离开,但是在瞟到那纸币的金额后,他正打算说出口的话一顿,有些尴尬地勾了下唇角:
“没想到居然会不小心掉出来了。”
说话间,他习惯性地伸出了一直揣在兜里的右手,准备将那几张1万日元的纸币捡起来。
他才从监狱里出来没多久,之后又一直想着要怎么报复警察,手头的钱大部分都被他用来购买炸弹所需要的材料了,几万日元虽然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在报复完警察之后痛痛快快地吃几顿好的了。
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丢的,不过既然被他捡到了,那就是他的了。
男人的心里默默闪过了一会儿要去的饭店,手指才刚离开裤兜,眼前里就闯进了一只小麦色的手臂。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咔’的一声,男人就被整个压制在了地上。
尖锐的疼痛直到他的脸贴在地上时才传到大脑里。
让男人一开口就是一道凄惨的哀嚎。
“啊!!!”
降谷零面色不变,手上却暗搓搓地下了狠手,直接将他两只手的手腕都折断了。
这样他哪怕是后续经过了治疗,也没有办法再制作炸弹这种需要精细操作的东西了。
“啊!!”
男人的惨叫声震耳欲聋,让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这里。
有几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警惕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不过在看到萩原研二的警察手册之后,大家就都明白那个被卸掉了胳膊,整个人都被压制在地上不断哀嚎的男人是谁了。
瞬间,围过来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现场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了。
‘哒——’
‘哒——’
‘哒——’
就在此时,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不紧不慢的韵律,引得周围人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她身型有些瘦弱的黑发女人朝着那两个人走去。
戴着黑框眼镜,疑似炸弹犯的男人此时正被那个头戴兜帽,让人看不太清楚长相的人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女人走过去在他的裤兜里一摸,就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
众人只能看到她似乎是点了个按钮,随后就朝那名站在他们附近的中长发警察招了招手。
“炸弹我已经停止了,下一个地点是米花中央医院。”
眼看着目暮警官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星乃唯将手里的遥控器交给了萩原研二,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既然目暮警官已经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不参与了。”
“行,改天我叫上小阵平,一起请你们吃顿饭。”
因为炸弹犯被抓到了,危机也解除了,萩原研二脸上冷凝的表情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
“就是今天不太行,今天小阵平可能得在医院里度过了。”
“……记得帮我也打一拳。”
降谷零在星乃唯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从萩原研二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松田阵平今天原本是休息日,在邀请佐藤美和子一起出去玩未果后,从她的口中得知了犯人的犯罪预告。
松田阵平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准备实施犯罪的地点,并在告知了佐藤美和子之后,随手带上拆弹工具就赶了过来。
虽然路上有给萩原研二打电话,但是等到他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因为担心时间来不及,而登上了预告信里的72号座舱,让萩原研二想把防爆服递给他都没有机会。
之后又因为炸弹上的留言决定了牺牲自己,为此还挂断了萩原研二的电话,虽然如果在摩天轮上的那个人是他的话,萩原研二也会这么选择吧,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降谷零也看出了他压在心底的火气,他轻咳了一声,攥着炸弹犯的手下意识地用力,心里默默为松田阵平默哀了一下,当然,如果他能收敛收敛脸上的幸灾乐祸,这个默哀可能会更真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