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回 甘宁突围
“不可!”吕蒙的话音刚落,孙权帐下的虞翻就大声喝止道。
孙权很是不痛快,看了虞翻一眼,没有说话。那虞翻却毫不在意的说道:“吴侯。先前徐元直来访我处,那铁甲战船,威猛无敌。幽州水军强大,可见一斑。如此实力,我江南水军,何敢言必胜?”
虞翻此言一出,孙权手下那些见过徐庶乘坐过的那艘铁甲战舰的文武们,不由得都是点了点头。而那虞翻却不以此罢休,有继续说道:“何况,两军交战,重在知己知彼,今,我江南水军实力如何,我等尽知,然,那幽州水军如何,我等何人可尽知?知己而不知彼,无所量度,又何言必胜?”
面对虞翻的质问,孙权等人,无不三思。
而虞翻则总结性的劝说道:“上兵伐谋,庙算多者胜,庙算寡者败。今我军所算甚少,冒然出击,必然落败。而如此,待我军落败,吴侯凭借尽失,曹军败亡之日,我军何以抗刘明?彼时,身陷绝境,再行请降,必不被他人所重。不如趁此时兵弱不显,如张大人计,即可全得吴侯福贵,又可保存几分颜面。”
虞翻刚说完,薛综立马赞同道:“仲翔所言,实乃直臣之语。今,刘明受禅让,汉室正统之位,无可挑剔。以正伐逆,实乃是大义所在。与之为敌,拒之不顺。且,曹操朝不保夕,我军联盟以绝,为今之计,确如子布、仲翔所言,及早纳降,以为万全之策。”
有了虞翻、薛综打头,当即孙权的手下,又是一片赞同投降的言论。
吕蒙等一干武将的声音,再次被压制了下去。孙权的眉头也越发的紧皱了。
“列位大人,此言差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若是敌军势大,我军既不战而降,那主公还要养兵养士何用?”众人用目一看,却是陆逊站了出来言道。
陆绩当即冷笑一省道:“养兵何用?若是你等能胜得过幽州军马,我等何需在此争论?正是你等无能,我等才要为保存主公血脉而屈膝侍人!”
陆绩这番话,当即有些犯了众怒,众武将皆怒目而视陆绩。吕蒙忍不住喝斥道:“陆大人!你我皆为主公之臣,今江南大难在前,你不思为主公出力,反到诬陷我等,是何居心!”
陆绩见此,却是毫不胆怯,高声说道:“文主内,武主外。今江南米粮富饶,军马用度无缺,我等臣之本份,均可无愧于主公。然,如今天下大局如何,人皆尽知。亏你有脸面问我是何居心!”
吕蒙本不是善于舌辩之人,一时间被陆绩气的语塞。
而这时,严峻也站了出来说道:“兵者凶器,战之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我军且不说能够战胜幽州。就算能胜得一时。可那曹操此战已经油尽灯枯。侵入曹操内地的幽州军马,只需打破曹操三处防线的一处,与那幽州贯通了起来,就算是我水军能取得大胜,也无助于曹操扭转乾坤。曹操败,我江南独木难支,落败也在迟早之间。此乃是天下大局已定,非人力可挽回。还是如子布先生所言,早早纳降,以为万全。”
孙权这个头大啊。这些家族势力为了自保,连成一片,实在是声势浩大。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程普、韩当、黄盖三位将军督兵回来了。孙权大喜,连忙召见。
不多时,程普、韩当、黄盖三人走了进来,给孙权见过礼,站到一边。孙权急忙把当今的分歧给这三位元老讲述一边。程普当即大怒道:“腐儒误国!将士卫国,不战岂可言败!那幽州虽有铁甲战船。我江南楼船,拍杆,又次得到哪里?且!两军交战,首在帅智将猛,次在兵精,军械装备等物,等而次之。凭我水军大都督妙算天下,凭我等江南将士勇猛用命。凭我水军号令一致。何军不可战?何军不可胜?”
面对程普的质问,张昭等人不敢言声了。先前,那吕蒙、陆逊虽然也是一力主战。可吕蒙、陆逊的资历还是差了点,被虞翻等人,毫不在乎的驳斥了。可这程普乃是三代老臣,无论是是资历还是威望,那岂是旁人可以质疑的。
孙权看着高兴。当即推案而起,拔腰中剑,一剑斩断桌案道:“我意已决!力战幽州,再有言降者!与此案同!”
众文武见孙权如此,无人再敢言语。
不过,孙权发完号令。却没有调周瑜主领水军前往徐州迎战幽州水军。如今,那鲁肃被徐庶拐跑了,本就不怎么放心周瑜地孙权,就更不能在此关键时刻让周瑜领军了。
孙权随即以兵贵神速为由,令程普为帅,黄盖为先锋,统帅吕蒙、徐盛等将领。领水军二十万,攻击幽州水军,帮曹操解决中原危机。
程普得令,随即点军出征。途中,程普召集众将商议道:“海上作战,广阔无垠。无地利等,可供筹谋。围凭实力耳!那幽州铁甲舰,我虽不曾亲见,可据传闻,那幽州铁甲舰,乃是钢铁打造,刀剑不伤。配以撞角,无坚不摧。却不知可有其事?”
陆逊答道:“回将军,那幽州的铁甲战舰,我倒是亲眼看过,确实是钢铁打造,确有其事。”
韩当不仅称奇:“钢铁等物,入水既沉。如何却打造得了船只?当日我等曾听徐元直所言,只以为是笑话,却不想真有其实。奇哉,怪哉。”
程普却不去理他,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陆逊问道:“你既看过那铁甲船,却可知其有何不足?那铁甲船如此厉害,我等当如何胜之?”
陆逊恭声说道:“回将军,当日我自看过那幽州铁甲船,就曾不断思之。那徐元直曾言,铁甲舰钢铁打造,刀剑不伤。配以撞角,无坚不摧。我观之,却也不是虚言。只是,铁甲船重,行进必靠风帆,无风无帆,其速必慢。而我军船只,多靠舟浆,军卒用力,其行如飞。以至牵制,或是远处箭射,或是以小船攀登,白刃作战,聚而歼之,均有可胜之机。”
董袭闻言摇头道:“不妥,不妥。我们江船比不得海船。正所谓:巧帆使得八面风。我江船的风帆一般都是定向的。只可受得一面风力。可那就走海路的商船,其风帆转向灵活,多可以使得八面风。那幽州水军,根本没有江河之战的需要,多是平灭海盗的海上作战,其风帆也必定可使得八面风。且,海上风云难测,更少无风之时,若想寻无风的天时作战,难上加难。而今我军救援曹操的军情紧急,断无可等待天时的时机。而至于那与幽州水军遥射,更是不可取。我等军中最好的弓箭,都是从那幽州购得的,那幽州弓箭管制,凡是卖出,必不是军种良品。我军弓箭远逊于幽州弓箭,两军海上遥射,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陆逊资历比较浅,对董袭的疑问,还是很接受的,当下说道:“董将军所言正是。只不过,虽然我等无法操纵风向,但那幽州的铁甲战船所用的风帆,却仍不过是布帆。只要我军以火箭焚烧,到时候,无论是何种风向,均无问题。而我军远程弓箭不敌幽州弓箭,却可奋勇上前,白刃作战。只要幽州铁甲战船失去移动能力,我军战船虽小,却可如群狼扑虎,以多取胜。”
程普等人闻言大喜,均觉得陆逊所言有理。当下采纳。
两日后,程普就领着大军到了徐州地界。上千艘的大型楼船,上万艘的小型斗舰,那真是一眼望不到边际。沿着近海海岸,气势磅礴的行进着。
这大海之上,没有树木遮挡,如此大的阵势,离着老远,那都是看得真真的。那幽州的甘宁,自从扎下徐州水寨,虽然没考虑到有人能来袭击自己,可幽州的军规,那警戒的船只,还是派的老远。
那些原本例行警戒的哨船,远远的发现千帆林立,拿千里眼一看,还都是孙权的旗号,连忙就把消息传了回去。
甘宁一听,大喜过望,没想到还真被参谋部说中了,还真有人敢来袭击我水寨。甘宁当即领着船队就出来迎击。
此时,甘宁手中只有水军四万。铁甲战舰二百艘。但是,甘宁一点都没在乎。多年来的海战实战,早就磨砺了甘宁斗志。铁甲战舰的威力,没有人比甘宁更清楚了。有了这些铁甲战舰,甘宁有自信与任何人一战。
而此时的程普、吕蒙等人的信心也是很足。
两只信心十足的水军遇到了一起,在那海面上拉开了近百里的战场。
那程普一看甘宁的阵容,船只不过才两百余艘,当下更是信心十足。随即令韩当,黄盖,各率一军出击。大船在前,小船在后,分开包抄甘宁的船队。程普亲率大队正面威压。
一艘艘的传令小船,快速的把程普得军令传了出去。程普本队两翼的船只,各有一队船只突了出去,分左右迂回开去。每路各有大船两百余艘,小船无数。而程普得本队,在分出去这两只船队之后,仍然显得厚实无比,雄赳赳,气昂昂的迎头向甘宁船队扑来。
那程普更是亲自持刀站立船头,隆隆的战鼓声中,显得威武无比。
如今这孙权的水军,还处在通讯不便的情况当中,战前的部署完了,那就剩下两军冲杀了,只要两军一打起来,主将的作用,除了杀敌之外,也没更多的用处了。跟一般的小兵也没多大的区别。最多一点,那就是主将的帅旗是兵丁跟随的目标,只要主帅的帅旗不倒,那些兵丁就会跟随着帅旗厮杀。
但是!如今甘宁的水军却不是这样。海上旗语的应用,拿对船只的指挥,虽说不上是如臂使指,可却也比程普他们强的太多太多了。
故此,甘宁拿着千里眼,一看到江南水军分出两路船队后,随即一窝蜂的压上,当时一阵好笑。随即传令船队全部左上,不管程普得中路,以及韩当的右路,先全力消灭黄盖的左路。
二百余只铁甲战舰,迎着黄盖的船队,斜刺里就冲了过去。看着甘宁船队移动的方向,韩当和程普都有些心急,以为甘宁看他们江南水军势大难敌,这就选择突围逃跑呢。虽然甘宁逃跑,那也算是程普他们的功劳。可如今幽州势大,正是江南生死攸关的时候,如此难得消灭幽州实力,助长己方士气的机会,如何能够错过?
程普、韩当各自命水手加快划行的速度,追击甘宁的船队,务必要把甘宁的船队围歼。就连甘宁迎上去的黄盖的船队,对甘宁船队的意图,也是产生了同样的误会。因为黄盖也是水战的老手,黄盖一看甘宁船队的航线就知道,甘宁的船队,绝对不会与他黄盖的船队碰到一起,而是会在他黄盖船队前方一里处划过,冲出他们江南水军的包围圈。如此行动,不是要掉头转向逃跑,又是什么?难道两军隔着一里地还能打得起来么?
故此,黄盖也是催促船队加快速度,甚至不惜以弱碰强,就这么拿着船只硬碰幽州的铁甲舰。
然而,海上航行的速度,还是以风力为主。人力划行,短途冲刺还行,可如今这种长距离包围战,对于甘宁这种惯行海面的老手来说,实在是上不了台面。黄盖是加了速度,可甘宁只是通过旗语,小小的转变了一下风帆的方向,甘宁的船队,还是照样在黄盖船队一里之外,划了过去。
而就在黄盖他们大失所望,以为甘宁他们突围成功的时候,甘宁却没如程普、黄盖他们所愿,巨变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