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回 刘明妙想,皇上得工资
无赖!太无赖了。
虽然刘明的这帮心腹对刘明的无赖行为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可如今还是被刘明的言辞说得张口结舌。哪有当得群臣的面,就这么明白无误的说是要拿臣子顶罪的呢?尤其是那三阁一处,今后明摆着是要从他们这些人里选拔的,这也太给人压力了吧。
不过,如今刘明就是把这事说得这么直白,这么理所应当,他们还也真就没什么办法。谁让刘明是他们的主公,他们是刘明的臣子呢。当臣子的不给主公顶缸,给谁顶缸?这些东西,早在有主公和臣子出现的时候,当臣子的就要有所觉悟。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个主公像刘明说得这么明白罢了。
郭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无奈的对刘明说道:“主公,这天下可是您的啊。您不至于什么都不管吧?”
刘明呲牙一笑道:“奉孝说得好。这也正是我想说得。我就是要什么都不管。”
郭嘉险些晕了过去。太气人了。不过,荀彧等人却也无可奈何,如今三阁一立,有提出问题和目标的文渊阁。有解决问题,实现目标的龙图阁。还有监察,持法的仲裁阁,确实也是没刘明什么事了。
而这时,刘明却又突然一本正经得说道:“不过,虽然我今后准备什么都不管。但是,公等均需紧记。天下,虽我之天下,可皆非我一人之天下。国之兴亡,匹夫有责。但有忘之,法不容情!”
郭嘉等人无不凛然,齐声应诺。
刘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昂然道:“今后,文渊阁听取民声,定国富民强之纲要,目标。龙图阁行安邦定国之策,解百姓民生疾苦。仲裁阁分百姓民怨,平天下公理。国之重事,某皆交此三阁处理。而某虽不管国事,抵御外侮,平息内乱,皆某职责也!某责无旁贷。”
说到这里,刘明又是一笑:“列位。这三阁阁老,肯定是跑不了你们几个了。丑话说在前头,年终考核,不达标者,内规矩办,这可不管我事。”
郭嘉等人正被刘明肃穆的言辞说得倾倒,尤其是那句: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更是说得他们热血沸腾,都觉得把性命累死,那也是为理想献身了。可刘明最后的那一句,嗨!实在是太破坏气氛了。
可惜,郭嘉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这破坏气氛的,又岂止是这些。
刘明笑着说完这句破坏气氛的话语之后,又嬉笑着说道:“各位。国家结构,咱们就先这么大体定下了。具体条例,职责划分,以及官员任命,你们各自回去之后,善加斟酌之后,明日再来此商定。而今,咱们先来讨论一下我今后的工资吧。我领导大伙也十几年了。各位的工资我可是一天也没拖欠过,一分也没少给过。可我却从来没有拿过一分的工资。各位帮我定个工资标准,可千万不要太低了哦?”
一阵眩晕,屋里众人,从年纪大的杨军,到年纪小的郭嘉。从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荀彧,到万事皆在意料之中的贾诩,无不好似经历一场地震相仿,坐立不住,险些跌到。全都被刘明这一句话轰的有些找不到北了。
郭嘉颤抖地说道:“主公,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您要工资干什么?”
刘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个人要不要工资也不算什么。可各位也都知道,我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啊,就我那么一大堆的老婆,再加上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大的不吃,小的也要吃啊。我也有养家糊口的责任啊。”
在座众人,无不被刘明气得乐了。这也太笑话了。主公现在是幽州之主。而且马上就要是天下之主了。这天下的财富都是他的,他竟然还以养活不起妻儿来讨要工资。真是太无耻,太卑鄙了。
蔡邕劝导刘明道:“贤婿将为天子,天子富有四海,天下皆为你所有,一声喝令,天下财富齐聚你面前。何患无财帛养妻儿?”
杨军也在一旁说道:“主公。天子,国之主也。天子所需,举国供之。纵观史实,历代天子,无不三宫六院,结为传承皇室血脉所供奉,可有一人因无工资而不养妻儿乎。主公实无需为此操心。工资一事,不提也罢。徒为他人笑儿。”
杨军等人不知道,刘明如此提议,其实不过是为了今后定下股东分红的比例多少罢了。一切事物都落在明处,这才能省得日后许多纷争。
当下,刘明一收嬉笑。正色说道:“公等皆说天子富有四海,天下皆是天子所有。然,此等虚妄,实属欺心之谈。公等有钱,可量入而出,随意花销,或买醉于街头,或购物于家中。一掷千金,心爽则可。外人终不可说。何也?公等之家财也。公等劳力之所得。余外人无干。但是,为天子者,虽享荣华。可皆是万民所系。若有率意之为,必为天下谴责。昔日,纣王修鹿台,秦王修阿房,莫不如此。且,天子富有四海,也易迷惑天子,是天子视国财与家财一体,进而混淆。此皆天子富有四海之妄言所害。”
郭嘉等人当时一惊:确实如此,若是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之财全为天子所有,那天子自然会认为可以随意花费了,一个人花自己钱财有什么可顾忌的?难怪史上的昏君会奢侈无度呢。而群臣劝谏,又会被君王恼恨呢。原来根结全在这里。
而这时,刘明还怕说服不了众人,继续举例道:“我朝中平二年,皇都洛阳,南宫起火。火烧半月,烧掉灵台、乐成等四座宫殿。此非国之预算,钱将安出?”
刘明说的这个事,屋里的这些人都知道。
当时皇上没钱,张让和赵忠给汉灵帝就出了一个主意。他们建议皇上发出命令:凡天下田,每亩要交十钱。此外,各级官员升官上任,也要先交一笔钱,用于修建宫室。当时,汉灵帝就欣然采纳了这二位太监的建议。于是,帝国官员上任之前,一概要到西园问价交钱。
想到这里屋里众人,不无后背流汗。果然天子富有四海之说,实在是太害人了。这皇上要是随意给天下土地加租子涨价,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这时刘明又阴森的说道:“此事,不消我说。本朝之人尽之。田赋增加,若是私人,加租。民又不满,另换他家也就是了。天子富有四海,天下皆为天子所有,民可换何处?亩加十文,岂不天下皆怨。而这在天子看来,不过取我之家产罢了,他又如何会在意?而那交钱上任,对其来说,也不过是将自家的财产转换一下。”
说到这里,刘明面色稍稍有些古怪,毕竟刘明当初也是花钱上任的。而且还是一大笔。更因此而了解了一下刘宏当皇上的无奈。这才有今天刘明对皇上的一些体悟和改善的念头。
不过,此时屋内这些智者可却全都没有察觉刘明的面色。他们全都被刘明阴森的语气,新颖的理念,引导到皇上在有了富有四海的观念后,会如何看待自己钱财的这一观念中去了。全都是越想越冒冷汗,哪有时间还管刘明会如何。这也是郭嘉他们脑子太快了一个弊病吧。闻一而知十,举一而返三。刘明稍一点播,他们那思维,嗖的一下,十万八千里就出去了。
但是,刘明并没有因此就停止魔音灌脑。而是继续加深众人的印象提示道:“彼时,钜鹿太守司马直,乃有德之人,他接此任命,上任前也要交钱。因为名声清廉,灵帝对其特别优惠,交三百万钱即可上任。公平地说,这个要价确实不高。权衡当时,各郡的太守乃是地方最高行政长官,俸禄乃是每年二千石,按照当时的行情,买这种高官要花上二千万钱,而灵帝向司马直要的钱还不足时价的二成。可见灵帝对其的偏爱。”
刘明说得很是轻松,当初刘明单是打点张让,花得就不止是这个数目。但是,刘明的这种轻松语气,带给众人的,却是无边压力,就连当初给刘明操办打点的当事人杨军,那也是心中怪异无比。
而刘明此时却又话锋一转,阴森的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太守的年奉才两千石,这要折成铜钱,不过一万三千。皇上要的三百万,相当于司马直19年的工资。如果不打折,按原价交足两千万,要相当于太守128年的工资。这司马直若是别无产业,他不搜刮百姓,这笔巨款又从何而来,又如何填补?”
刘明的逼问,当时又令郭嘉等人冒出了一身冷汗。确实如此。这司马直确实只有搜刮百姓一徒了。这反过来,又是一场民怨,而这,也是天子富有四海造成的。因为那官职也是他的家产。
而此时,刘明悲天悯人的说道:“万幸,这个司马直乃是一个有德之人,接到诏书,怅然道:为民父母的,反而要割剥百姓,以满足现在的苛求,我不忍心。于是上书,说自己身体不好,请求辞去任命。但是,灵帝为钱,上边不批准,司马直乃忠君之人,只得上路。走到孟津,快到洛阳门口了,司马直也做出了最后决定。他给皇上写了一封信,极力陈说当时政策的失误,讲古今祸败的教训,写完后服毒自杀。此真乃直臣之悲哀。我心泯之。皆不愿尔等鸿股之臣有这么一天。故此才要划分国财,家产。帝王皆如同臣工一般,享受年奉,单有花费,量入而出。如此,帝王花费巨万,只需家财充足,心爽即可。国无怨之。而若家财不足,不过是暂停喜好,却也与国无索。国即安康。各位之间如何?”
还能如何?刘明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屋里的人又没有一个是笨蛋,那还有人不明白刘明意图的,这分明就是刘明自己在限制自己的家财数量。把全天下,分化成一部分。并且把模糊的皇上家产,进行明确的划分罢了。
只不过,众人还是难免在心中腹议刘明:这是好好说也就是了,还拿司马直来吓唬我们干什么?弄出一片我们若是不答应,就逼我们服毒的架势,至于么?
不过,腹议归腹议,这些人却没有一个真的怨恨刘明的,自古为了限制君权,有志之士,那绝对不在少数。可最终也不过是用一些天命什么的来给军权加一个小小的枷锁。完全靠的是君主的自觉,如今,刘明愣是把这事挑明了,规定了自个职责、权力和义务,并准备明确界定他应该拿多少工资,以保全国家资产。使天下人稳定,这绝对是他们这些有大智之人最愿意看到的。故此,他们全都是心中欣喜无比。都觉得自己跟对了明君。
而他们不知道,这固然是刘明在完善了公司机构之后,要求的股权分配金。可这也是刘明对历史上的那些君主,想花个钱,却老是要受到朝臣的束缚而采取的自我保护。而这里面,对刘明观念影响最大的,却不是什么现代的东西,而是当初灵帝刘宏与刘明共饮时说得一句话:众鱼在渊,不如一鱼在手。
此话虽是刘宏视天下百姓为自家鱼肉,可却也刺激了刘明。再联系到刘明如今早已家产无数,却也因此不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了。国产、家财全都混在了一起,故此,才有了刘明今日之说。
但是,虽然如今众人全都明白了刘明的意图,可到底给刘明的工资定多少,这还是个问题。原本幽州的产业,那就是刘明一手创办的,都是刘明的私产在供给,若是刘明撤出私产,幽州财政当即就要崩溃,而就算刘明不撤出私产。可自古也没有给皇上定工资的,这少了不合适,可多了也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