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回 乱战
魏延的提议很不错,很是赢得帐内一些将领的共鸣。皆有理应如此的想法。只有,庞统,鲁肃等人没有什么异状。
而稳坐帅位之上的诸葛亮,却也是不动任何声色,轻摇羽扇,平静的说道:“不可。此乃敌军故意所为。战必有危。你且下去。山人自有妙计破敌。”
魏延能想到的,诸葛亮当然也能想到,只不过依着诸葛亮谨慎的性格,诸葛亮却不会就此铤而走险的。诸葛亮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坚守剑阁,等战况稍稍形成一个不胜不败的僵持局面,就遣人前去与幽州议和。就算议和不成功,诸葛亮也坚信凭着剑阁的险阻,只要有十万军马,就足可以把剑阁守得万无一失。而如今,光是鲁肃剩下的那些江南精锐,就超过十多万了。足可应对幽州军。到时候,只要把那些士气衰落的蜀中军兵以及那一小部分的汉中军马调到后方整合,就可以边战,边训练。而没有那些军兵的影响,剑阁守军的士气也就不会那么低落。
只不过,诸葛亮却不会把自己的这些想法跟众将解说得。尤其是这个他看不顺眼的魏延。
咳!时代的悲哀。谁让诸葛亮所学的权谋之术限制了诸葛亮的思考。在诸葛亮的观念中,为上位者,只有保持神秘,以及无所不能的姿态,这才能令下属畏惧、崇拜,进而指挥调度起来,如臂使指,得心应手。
可是,如今这个时候,诸葛亮如此简单的说法,立功心切的魏延当然不服了。魏延立而不动,再次对诸葛亮说道:“军师,莫不是您怕了敌军。须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敌军接连胜仗,已成骄兵。骄兵必败!而他们如今更缓慢行军而来。这行军缓慢,貌似谨慎,然,军卒无知,行军慢,军心也随之散漫,其军也必定松懈。我军此时突袭,当可一击而成功。末将恳请军师派我出战。如不成,请斩吾头!”
“既如此,我予你精兵两万,如不成,提头来见!”诸葛亮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
“末将遵令!”魏延高高兴兴的接过军令走了。
魏延前脚刚走。鲁肃就向诸葛亮问道:“孔明,你这是何意?他先前请战,你说这是敌军故意所为,战必有危。怎么他再次请战,你到改了主意了。”
魏延问,诸葛亮可以不加理会,鲁肃问,诸葛亮却不能不回答了。一个是因为这鲁肃乃是诸葛亮有限的几个朋友之一;另一个,那也是因为这鲁肃的官职和权力虽然没有诸葛亮大,但诸葛亮却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这位友人,忠厚正值,那可远远比自己更得孙权信任。今后诸葛亮还要靠着鲁肃在孙权面前替自己稳固后方呢。
故此,诸葛亮面带微笑,羽扇轻挥地说道:“子敬兄,幽州派军,缓慢逼近,无非就是向我军施压,令我军不战自乱。这本就是正攻法战术之一,以堂堂正正之军,威压四野。而我军再乱,士气再低迷,我军也是不会投降得。这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便利。然而,这种正攻法得目的,就是让人乱中出错。故此,他们如此做得真正的用意,也无非就是因为此地险要,不便大军进犯,想要引我军出击,反客为主罢了。此等小术,你我尽知。那魏延请战。我如何会应得。但是,那魏延再次请战,并用人头作保。山人若是再不应,倒显得山人怕了幽州大军。如此,反倒坏了我军士气。令其更加低迷。故此,山人我也就答应了。”
鲁肃连声叹道:“孔明啊,孔明。你糊涂啊。妄你盖世英才,你怎么就答应了。既然你已知对方的计策、目的如何,也知道对方暗中也肯定早有防备,你怎么还能答应魏延出兵。如此,现在是显得你不怕幽州军了,可魏延此去,幽州军暗中又早有布置,魏延此去必定大败,如此,对我军的士气打击,岂不是更大?咳!算了,我这就去把魏延追回来。”
鲁肃说着,这就要亲自动身去追魏延回来。鲁肃旁边的庞统一把拉住鲁肃笑道:“子敬兄休要心急。孔明肯定还有妙策没说。你且待他说完。”
鲁肃得庞统一提点,再看那诸葛亮此时依旧是面带微笑,成竹在心的样子,当时恍然。这诸葛亮向来谨慎,怎么可能在明知道对方有埋伏的情况下。还派魏延突袭呢?肯定是还有下文啊。
鲁肃当即埋怨道:“好你个孔明,如此时刻,你倒还有心戏耍与我。”
诸葛亮笑道:“子敬兄,是你心急。如何到怨其我来。”
鲁肃一想也是好笑,遂对孔明笑道:“也不管是不是我心急,你且把你的计策快快说来。让我安心。”
诸葛亮轻挥羽扇,有条不紊的说道:“魏延此去,结果无外乎两种。一是对方军兵果然松懈,让魏延立一大功。如此,我等自然欣喜。且不管他。另外一种,也不过就是对方果有埋伏,让魏延吃一大亏。如此,也就是我军的机会了。”
庞统听得点了点头,已是了然于胸。不过,其他的众将,包括鲁肃在内,还有有点不太明白,为何魏延中计落败,反倒是己军的机会了。但是,其他的众将,也只有听着得份,没资格问得。只有鲁肃没这个顾及,心急的追问道:“此话怎讲?快快说来。”
诸葛亮依然不紧不慢的微微笑道:“子敬兄莫急。那埋伏之所以厉害。就在于暗中二字。幽州军设下圈套。魏延领军中计,其埋伏必然四起。而且,也就不会在防范其他。而若是这时,我军将计就计,再起一军,尾随魏延军后,于此时再度发起突袭,从幽州军背后突袭。里应外合,幽州军岂不大败。”
“妙。实在是妙。孔明军略,果然盖世无双。”鲁肃高兴的赞扬道。可随之,鲁肃又疑惑得向孔明追问道:“如此,何不告知那魏延,令其心中有所准备?”
诸葛亮还是那幅面孔,不紧不慢的说道:“子敬兄。魏延早知此事,有弊而无利。若是那魏延早知此事,出击之前,虑及敌军埋伏,必会犹豫,若对方真无防备,难免失其先机。而若是对方早有防备,也会因此生疑。难免坏了我军暗中的后续部署。且,魏延桀骜不驯,不如此,不足以折其锐气,令其心服。故此还是不让那魏延事先得知为上。”
别说,诸葛亮始终平静而微笑的神情,很是安抚了众将的心态。尤其是如今诸葛亮说得又是条条是道。重将也就更安心了。
回答完鲁肃,诸葛亮随即传令:“凌操听令!”
“末将在!”凌操迈步走出队列大声应道。
“今命你领军三万,尾随魏延军后,暗中而行。若那魏延领军突击幽州军营大胜。你继续伏兵不动,无需理会。若是魏延中计,被敌军围困,你可领军从后杀出。接应魏延。”诸葛亮从容不迫的下令道。
“末将遵令!”凌操高高兴兴的领命而去。
且不说凌操领兵随后而行,单说那魏延急冲冲,性昂昂领兵而出,一路急行军,不到三日功夫,冲出去足有二百一十余里。有探马来报,再有十余里,前方就是幽州大军的军营了。
魏延传令全军止步,不搭营帐,就地啃食干粮休息,三更突袭敌军。
入夜,三更时分。星斗辉明。月光映壁通明。实在是一个不怎么适合偷袭的好天气。不过,魏延打得就是反其道而行的牌,在魏延看来:不是偷袭的好天气,对方防范的也必然更加松懈。而且,此时此刻,打了保票的魏延,也容不得自己再挑什么好天气了。
三更时分,魏延军马准时地发动的偷袭。而幽州军营也果然如魏延所料的一般,守备很是松懈。魏延大军,轻易的就杀进了幽州大营之中。魏延本人更是一马当先,直奔中军大帐而去。
很快,魏延来到中军帐前,魏延一刀划开营帐,只见灯光昏暗,正有一人坐在帐中看书,还没来得及作出反映。魏延心喜:该着我立此奇功。
魏延毫不迟疑,大喝一声,催马抡刀上前,只一刀就把那个沉迷书中,还没作出反应的将领砍为两半。
但是,魏延随即大喊一声:“不好,上当了,随我撤!”魏延玩刀多年,杀人无数,这刀一砍上对方,就觉得不对劲了,那绝对不是血肉之躯的感觉。而且,对方中刀之后也无叫喊,也不血光四射,分明就是一个假人。如此,魏延如何还意识不到上当二字。
可等魏延意识到上当,那已经晚了。大营四周喊杀冲天。幽州军伏兵四起。魏延的两万兵马,全被包围在了里面。为首一员大将高声喝道:“幽州先锋马岱在此!你等如今已中埋伏,还不速速投降,等待何时?”
幽州军虽然走的慢。那可是因为上面的命令。日常该做的那些例行工作,那可是军规所在,一个都不能少的。而这里面,反侦查小队,以及警戒哨要安排出十五里之外,那更是重中之重。早在刘明起兵之初,吃过一回亏后,列为了军纪中的重点。
故此,魏延他们一接近幽州军营十里,那早就被那些探马知道了。两万的大军,虽然在山中不怎么显。可先一步隐藏在林中,密切注视着道路的暗哨,哪能看不见的。当即回报先锋马岱。
而马岱得知之后,由于此次赵云统帅前部军马攻打剑阁,关羽暂时也只能分给赵云十万军马,毕竟汉中新定,也还是要分兵镇守的。早少也需要在当地的治安军成立之后,才能再次凝结主力攻击。
故此,马岱作为赵云此行的先锋,所拥有的兵力,也不过是三万兵马,双方的兵力差不多。虽然马岱兵力占优,而且马岱也自信军兵的实力要比对方高。可是,能减少部队的伤亡,就尽量减少部队的伤亡,早已经在军校反复倡导的要爱兵如子观念中,深深印刻在每一个从军校学习过的将领脑中。而且,就对方两万的军马袭击,马岱也不愿惊动后方的大军。显得自己无能。所以,马岱也就很自然的就给魏延设了一个小小的埋伏。
而此时,马岱的大喝,确实是对魏延手下兵将的一个震喝。偷袭最怕的就是遇到埋伏。只要遇到了埋伏,那几乎就可以说是完了。这要不是魏延这回带来的兵丁都是江南精锐,而是蜀中的那些杂病的话,只靠马岱这一嗓子,弄不好魏延的这点兵马就全都投降了。如今虽然万幸没有发生这种惨况,可那士气也是极为低迷。
魏延连忙大声呼喝:“兄弟们。江南的父老乡亲还等着咱们回去呢。不让要这些北方人小看了咱们。随我冲!”
喊完,魏延一马当先就向马岱冲去。擒贼先擒王。由于马岱的喊话,魏延已经认定马岱就是此军的主将。只要战杀马岱,兵无主将,其军自乱,到时候别说是冲出重围了。弄不好就能反败为胜,让自己立一大功。
而马岱此时显然也有与魏延相同的想法。也同样快速向魏延靠拢过来。
很快,二人就来了一个碰头,交战在了一起。转眼间,三十个回合不分上下高低。
说实在的,魏延和马岱的武艺,那还真是差不多。甚至魏延的功夫还要比马岱稍稍的高上一些。可是如今魏延军兵中了埋伏,士气低迷不说,幽州军占了外围的包围圈,那兵力的展开和配合,当然要比魏延军兵占优,何况幽州军的战力本来就还要比魏延军兵高上许多。自然而然的,这战况就成了一面倒了。
魏延听闻着手下军兵的惨呼,那心志自然也就不能全放在马岱身上了,随即不敌,败退而去。
而就在此时,外围的幽州军兵一乱,一哨军马冲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