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回 歼灭
火红的太阳,毫不吝啬的挥洒着他的热情。炎热的气温,在这个没有空调和冷气的时代,使每一个处在他那盛情之下的人们,无不流淌着热汗。
然而,如今处在他盛情之下的一小撮人,除了挥洒着热汗之外,还在流淌着热血。
虽然这群人们被称作一小撮,可不代表着他们的数量就真的那么稀少,这只是相对于同时被太阳热情招待的人们来说,他们这些人,只能算是一小撮。微小到不能引起太阳更多的关注。但实际上,这一小撮人却占据了足有方圆三十里的场地在进行着决斗。足足有二十万人在同时挥洒着热汗与热血。
这群决斗的人们,正是文丑和郭汜的人马。只因文丑放弃了伏击,而郭汜的军队又早就暴露在文丑探马的监控之下,郭祀也搞不出突然袭击。而郭汜又不能回避文丑的拦截,不能不回去救援长安。双方只能在此一决高下。做个了断。
虽然,此时此刻,战争中的双方,都是正规的部队。人数也相等。本应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然而,由于文丑的等待,作为发觉文丑部队,准备主动出击的郭汜,还是有一定选择权的。
郭汜早就从文丑部队的旗号上,知道了幽州领军的将领就是文丑。文丑乃是有名的上将,又跟随关羽在并州呆了多年。董卓手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郭汜自认在武艺上不是文丑的对手。故此,郭汜决不想与文丑单条,弱了自己军队的士气。于是,郭汜直接选择了突击,集中一点,攻击文丑的左翼,以求击穿文丑的阵型,拿下文丑。
而文丑虽然气愤郭汜不合自己单条,不合规矩的突然袭击。可文丑行武多年,本身的军略还是有一定功底的。文丑一面命令左翼坚守,一面派人命令右翼的军兵迂回攻击郭汜突击部队的中部,用以截断郭汜的突击部队。把郭汜的人马分割吃掉。
而文丑下完命令之后,催马就要赶赴战场,身先士卒的上阵。背后一人猛地喊道:“文将军且慢!”
文丑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行军司马黄旭,黄伯阳。文丑不敢置之不理,可心中着急,连忙说道:“贤侄,有什么事,咱们回来再说行吗?此时军情紧急,我要赶着上阵厮杀。”
这黄旭乃是黄忠之子,自幼患病,被华佗所救。并拜华佗为师,更名为旭。只不过黄旭虽然老师和父亲的本事都不错。可奈何身体底子的问题,武艺却没办法达到绝顶,只是中上。后入了军校,经过考核,成了行军司马。
那文丑与黄忠同僚多年,文丑管黄旭叫贤侄,倒也没有什么错误。只不过,时间地点不对。此时乃是战时,黄旭称文丑为将军,这就是官称,是要讨论正事的。可文丑却来了一个私称。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文丑。文丑一个粗人,本来就想不了这么多。而且,文丑虽然因为黄忠得关系,很是照顾黄旭,与黄旭的私交相当不错。但是,一来是黄旭比较年轻,又是黄忠走了之后才调过来的,文丑对其的真实水平不怎么了解。二来是黄旭的老爹虽然是文丑佩服的黄忠,但黄旭的武艺却很一般,只能算是中上,九品武士。连一品都没达到,只是二品。这也让唯武力论的文丑不怎么看得上眼。故此,此时文丑急着上阵厮杀,也没怎么把黄旭的拦阻当一回事,只想以叔叔的身份压一下,好立刻上阵。
只不过,文丑说完,那黄旭既没有退开的意思,也没有恼怒的情绪,依旧坚定的说道:“文将军,帅不离位。按照咱们幽州的军规,作为战场的指挥者,不是到了最后关头,是不能离开指挥台指挥战斗的。您现在骑着马,这是要干什么去?”
“啊?这个……”文丑一下子就没词了。文丑来到幽州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幽州军规的严厉,那都已经印在文丑的骨子里了。文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有人提出军规的时候,明知故犯。
不过,这要让文丑光看着,干着急不动手,这就跟心口有一个小猫爪子在不断的挠着一样闹心。
文丑猛然间,灵机一动的说道:“贤侄,我怎么是战场指挥者呢?我可是奉了太尉大人的军令,来此阻击郭汜的。我这应该是执行者啊。我这可是要打出咱们幽州的威风啊!这我怎么能不亲自上战场呢?”
文丑如此一说,倒是把黄旭说的一愣。文丑到底是怎么听刘明交代得。黄旭没在跟前,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文丑拿了将令,调集兵马来此阻拦郭汜到长安的救援。至于要打出来什么样的效果,达成什么样目的,那只能听文丑解说的。就像先前,虽然黄旭觉得正面与郭汜交战有些不妥,应该出奇制胜。以最小的损失达成最大的效果。不应该放着有利的战机不用。可是,自古以来,两军作战,以正合,以奇胜。这堂堂正正的打一场正面战争,从而打出一定的气势,使其对整体的战役产生一定的威慑效果,那也是必须的。无可避免的。故此,黄旭先前也只能由着文丑了。
而如今,文丑又是如此说,黄旭同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刘明交待的,或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整体战略意义。不过,黄旭对于军规,那还是不会轻易妥协的。黄旭摇头说道:“文将军,即使你如此说,那也是不行。你亲上战场,这战场之上的局势产生什么意外,这又有何人来调动兵马应对?你深入阵中,又如何指挥得了部队的转向?”
屁话!都打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可指挥的。不过,此时为了出战的文丑,却少有的没有直接把这句话喊出来,反而是温声说道:“贤侄,这不是还有你了吗?咱们军中,你乃文职,我乃武将。战前的军略,由你们出谋,由我做主。这方案都订好了东西,这在战场之上,我去杀敌,你来指挥,这不都是一样的嘛。再说了,我作为此次行动的主将,我全权负责,我也是能现场任命指挥者的。我现在就任命你为现场的指挥者。这总没问题了吧?”
黄旭对此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临阵任命现场指挥者,幽州军规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只不过那是用来在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下,如主将受流箭所伤,或是有什么突发性疾病,指挥不了战斗了,这才有的这一规定。这就像黄旭本身的职务在主将发生叛变的时候,可以剥夺主将的指挥权一样,那都是防止意外的。可现在文丑这样说,黄旭一时间倒也找不到条例拒绝。黄旭只能咬牙担起了重任。
文丑撒了欢一样的,领着五千骑兵,就冲了出去。这五千人,那都是文丑一手训练的。个顶个都是身体壮硕的棒小伙子,每一口斩马刀,跟随在文丑的马后,就犹如刀劈豆腐一般的冲入战场之中,那真是所向披靡。
此时,郭汜在指挥兵马突击着文丑部队的左翼,而文丑的右翼部队又开始穿插郭汜的侧翼。郭汜看此情景,当即调后备部队两万,再次从文丑右翼部队的侧面发起攻击,截断文丑右翼部队对其突击部队的拦截。此时,郭汜手中的后备队,可以说是没有了。全都压上了。如今郭汜的身边,也就剩下不到五千的人马在保护着本阵。
而此时,在敌军中杀得正欢的文丑,根本无法察觉到郭汜这一举动。别说由于文丑的勇猛,正有四个敌方将领在阻击着文丑,文丑根本无暇他顾。就算是没有人来阻击文丑,以如今战场之上,那那都是人的环境,文丑又怎么可能发现战场外围的变动。
而此时在后面观阵的黄旭那却是看了一个正着。可是,现在大军的左翼正在遭受攻击,而右翼部队又正在攻击敌人的突击部队,都在拚杀着,不是那么好调动的。而部队的中军虽有人马可以作为应变部队,可如今却又被自己右翼的部队给挡上了。根本就没有勇武的地方。
不过,黄旭的军校可不是白上的。黄旭混到如今的地步,那可不是靠着黄忠得关系起来的。那可是有着真本领的。黄旭当即命令刘新率本部的一万骑兵,快速绕过战场,突击郭汜如今已经空虚了的本阵,斩断其帅旗。
刘正这领着兵一走,如今黄旭所在的本阵,也如同郭汜一样的空虚了。现在两军交错在一起,郭汜部队的阵型稍微占优。此时,谁能先一步突破对方的本阵,那就能极大打击对方的士气,取得最终的胜利。
也许一场战争有正义或是邪恶。但是,在此时血染的战场上,正义和邪恶对此中的士兵而言,那都是次要的!空谈的!只有胜利,拼死赢得胜利,那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是瞎鬼!
而支持着这种信念的原动力,就是生存!只有在战争中胜利,胜利的一方,才能生存下去,更好的享受生活。而这一信念,又是长期军旅生活,以及严格的训练之下培养出来的。
这也是正规部队和临时起意的乌合之众的区别。故此,那些乌合之众只能打顺风仗,稍有挫折,就会丧失取胜的信心,一哄而散。而精锐的正规军才会越战越勇,奋死拚杀!
幽州的军队,那不用说了,自然是精锐的正规部队。而郭汜的那些部队,虽然没有幽州那样的精良和必胜的决心,可他们的家人,那却都是在董卓他们手上控制的,若是主将没死,而他们临阵脱逃的话,他们的家人,那也会受到牵连的。故此,他们爆发出来的勇猛,那也不是一般的坚决。
只不过,幽州的军队,除了必胜的信念之外,他们的装备却要远远的胜过董卓的这些兵丁。而且,混战在一起的幽州军队,由于场外旗帜的调动,以及场内基层官员的带领和指挥,更是能集中力量往一块冲杀,形成局部的破坏力。
故此,本来由于郭汜指挥得当而产生的一些优势,慢慢的被抵消了。而文丑在斩杀了四个上来阻击的敌将之后,带着五千骑兵在郭汜的大军之中,横冲直撞,有若无人之境,这也极大的打乱了郭汜军队的阵型。
而此时,猛然间,郭汜本阵的帅旗突然倒掉了。幽州的军马立刻欢呼起来:“郭汜的本阵已经被咱们占领了,咱们胜利了,赶快把这些人杀了,咱们就能回去喝酒了。”
随着这些呼喊,幽州军队的士气大振,仿佛拚杀了半天,一点也不累似的,重新充满了活力。疯狂的扑了上去。而那些郭汜的部队,偷眼观看之下,己方的帅旗果然倒掉了,那也是立马军心惶惶,士气低迷,也无心恋战了。
而此时,幽州惯有的劝降口号,再次的响了起来,大批的郭汜军马,在这种环境下,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而那些不想投降的,也在开始了溃逃。只不过,文丑选择的这个战场,四面空旷,没山没领,这人能跑到哪去?
文丑此次的阻击战,依然取得了成功。郭汜带来的十万军队,四万步兵,六万骑兵,除了四万的俘虏以外,全被文丑全歼,无一漏网。只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幽州的军队虽然装备精良,保护措施完善,可依然阵亡了两万多的士兵,余者,那也是人人带伤。个个挂彩。
等文丑兴高采烈的回去向刘明报功。把刘明心疼得够呛。那有掌握着主动,却让别人先攻击的。根本就不应该让文丑去。文丑哪怕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锻炼,还是只适合当一个猛将,而不是一个统帅。跟自己的三弟比不了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文丑还是完成了任务,虽然不完满,可终归是完成了。刘明狠狠地把文丑骂了一顿,算是功过相抵了。
而这时,有探马来报有一件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