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日,北国的天气,显得格外寒冷。而蓟县城外的公孙大军,也在不停的忙碌着。可是,即使是如此严寒的气温,那也挡不住公孙度无尽的怒火。
二个月了!二个月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蓟县城。以自己四十万的大军猛攻。竟然拿它无可奈何。反倒是自己损兵折将。自己手下的这一班人,全都是一群废物饭桶。公孙度的心中在咆哮。眉宇之间,更是阴沉无比。
公孙度的手下,以公孙度之子——公孙康为首的一群人等,全都不敢多言。怕在这火头上触了公孙度的眉头。引火上身。
可此时,作为联军的另一方首领——公孙瓒,那也是暴躁无比,心情更是复杂无比。这公孙瓒本来就是一个性情刚猛的人。脾气火爆。宁折不弯。此时又久久不能攻下蓟县城,而不能攻下蓟县城,就意味着此次自己联合公孙度起兵反叛刘明的计划,可能就此失败了。而这个计划要是失败了的话。那就意味着自己的领地,即将遭受刘明大军残酷的报复。这公孙瓒是又愤怒,又惊恐。早就苦忍了多日。终于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质问公孙度道:“升济兄。当初你我联军,你言四十万大军,攻城破寨,犹如吹灰拉朽。如今,这蓟县弹丸之城。我军攻其二月不克。是何道理?如若那刘明闻报赶了回来。我军又如何抵挡?”
公孙瓒这么一挑头,夫于的大将赤麻,也忍不住用半生不熟的中原话说道:“大人,你原先跟我家大王说的。只要我们来,就可以抢到无数的粮食,布匹,女人。如今我们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东西在哪里?”
就连已经被公孙度收服了的高句丽的大加优居,也忍不住发言道:“是的。东西在哪里?”
“啪!”公孙度一拍桌子,开口喝骂道:“东西?你们还有脸要东西?当初就是你们急着要东西。争着抢着的派兵出去扫荡。可倒好,出去了五万的大军,竟被一群农民给蚕食了。就你们这样的一群饭桶,还有脸要东西?想要东西是不是?营外蓟县城中,有的是好东西,有的是粮食,美酒,女人。你们倒是去抢呀。只要你们能把这个城池拿下来。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你们的。去呀!”
公孙度这一发威,夫于和高句丽的人都不敢出声了。毕竟这些人都是被公孙度打服的。一看公孙度真的发火了,哪还敢再找不自在。
可公孙瓒不是公孙度的手下,才不管公孙度的这一套呢,非常不高兴的对这公孙度说道:“生济。这是何言?当初咱们联军之时。就早已说过。我的军马全是骑兵,只利野战,不善攻城。两军对阵,我军自当效力。当日咱们在野外击溃幽州的兵马。我军功不可没。如今攻城之战。正是你军尽力之时。而且,我军为此次作战提供的粮草,不在少数。这又作何论?”
公孙度的第一谋士慕容兴,一看联军内部要吵起来。连忙站起来说道:“各位将军,暂息雷霆之怒。且听在下一言。”
慕容兴说完之后,一看不管是公孙度,还是公孙瓒都不再说话了,看向了自己。这才对大伙言道:“我军兴兵四十万,讨伐刘明称霸幽州,压迫守边大臣。乃是武王伐纣的仁义之师,虽然咱们现在稍与挫折,可咱们还是拥有三十多万的大军,如果那刘明回军来救蓟县,咱们正好把刘明全军在野外一举歼灭。而蓟县城内的守军,在刘明大军覆灭之后,必然会开城投降咱们的,到那时,幽州全境,还不就成了咱们的囊中之物了吗?咱们又何必在此时焦急。诸位将军如有闲余,不如指挥兵丁继续攻打蓟县城。一来加大蓟县守军的疲乏和压力。二来调动咱们军队的士气。这攻城之军,如若不动。那可是兵家的大忌。”
慕容兴说完,公孙瓒等都觉得有理。当下纷纷的告辞出去调兵攻城。活跃自己部队的士气。
而公孙度与慕容兴相处多年,看出这个慕容兴还有话要单独的对自己讲。于是命令公孙康也带着手下众将去领自己的那些士兵活动活动。
一时间,大帐之内只剩下了公孙度和慕容兴。
公孙度由于刚才慕容兴描绘的远景。火气早就降了下来。而且这慕容兴又跟随自己多年。是自己手下的第一心腹谋臣。故此,公孙度和颜悦色地向慕容兴问道:“子隆还有何事要说?”
慕容兴长叹一声说道:“主公。咱们这回攻打刘明得计划算是失败了。”
公孙度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道:“子隆何出此言?刚才依你所言,咱们不是已经胜利在望了吗?”
慕容兴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臣下适才之言,不过是安抚众将之言罢了。如今帐内只主公与臣在此。臣下又如何敢欺瞒主公?”
公孙度阴沉着脸,对着慕容兴说道:“子隆。既然如此,此时无有外人。你就把你的看法,详细的说来。”
慕容兴叹息道:“想当初。主公您在征服了高句丽和夫于之后,不听臣下之建议。行那安守本地,积聚实力,富国强兵之策。反倒听信卑于茨之言,认为可以趁着中原之乱。一举攻克幽州,割据一方。才有今日之祸。”
“子隆。你是在怨怼于我吗?”公孙度不悦的责问道。
慕容兴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主公的决断,臣下如何敢怨怼。这进策之言,本就是臣下的本分。臣下只是后悔当初估计错误,认为在臣下挑说了乌桓各族出兵之后,咱们可有六成以上的胜算。因此就没有坚决的劝阻主公。这是臣下之过也。臣下愧对主公。”慕容兴言罢,泪出。
公孙度也不由得有几分伤感。挥手对慕容兴说道:“子隆休要悲伤,是我错下决断,才搞到今日得这般地步。与你无关。你还是说说当今如何了吧。”
慕容兴收敛悲伤,对着公孙度说道:“主公。咱们当初之计,乃是联合公孙瓒,夫于,高句丽,凭着咱们的长戟兵克制幽州的骑兵优势,趁着刘明出兵中原,共同出兵攻打刘明。利在速攻。一鼓作气,拿下幽州。在刘明回军之前,就让他的根基全失。可如今,咱们的长戟兵对幽州的强骑兵的克制是不小。可对那幽州刘明的突骑兵,却全无办法。而咱们的这些军队的数目虽众,可却缺乏训练,而且,咱们的这些兵丁久在外族作战。也对攻城之战,缺少经验。其实早在两个月前。那蓟县的守军,以犬韬之法,冰铸蓟县。而咱们分兵出去攻打其他邻城,也一无所获的时候。咱们就已经败了。那蓟县的守军之内,真有高人。能利用咱们北方的寒冷。以水浇筑城头。使全城上下冻为了一体。那坚冰覆盖之下,咱们对蓟县任何的攻击。那都是徒劳无功的。咱们打下一块冰疙瘩,他们只需要补上一盆水,就可以了。而且这冰面光滑无比,咱们的士兵也无法攀爬。而且他那城里的粮食必然众多。也不怕咱们围困。足可以等到刘明率军赶回。所以咱们那时,就应该已经是失败了。可那时臣下,还心怀侥幸。认为刘明率军在外,他留守的部队,又已经被咱们困在了这里。只要那乌桓的难楼,能够攻破幽州,咱们还是有一定胜算的。就算是那难楼不能攻进幽州,只要时日久了。其他的乌桓各族也起兵攻打幽州,那咱们也还是大大的有利可图。可如今两个月了。不仅难楼那面没有动静。就使其他的乌桓各族,也没有动静。看起来刘明他们早有防范,那难楼看起来是凶多吉少。所以咱们此次的出征,算是彻底的失败。以臣下来看,主公还是要早做回军的准备。”
公孙度听慕容兴说完,也有一丝悔意。沉吟不语。
就在这时,帐外一乱。有军士喊道:“将军。有紧急军情禀报!”
“进来!”
随着公孙度的话语,帐外冲进一人说道:“将军。适才我军外围,多次遭到不明人马的袭击。看其所用的弩箭,与幽州的突骑兵所用无异。公孙瓒将军已经领兵追了出去,并通知我军协助出击。现在少将军已经集结了兵马。差卑职前来向将军大人请命。”
公孙度这回可找到一个出气的地方了。急忙传令道:“好。就让康儿出兵剿灭这些来敌。”
“且慢!”慕容兴急忙喊道。
“子隆,又有何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公孙度不解的问道。
慕容兴叹息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这些来此骚扰咱们的部队,肯定是那刘明的军队。而且,这刘明既然能派骑兵到这里来骚扰咱们。那肯定是早就把乌桓各族平定了。咱们如今已是别无期盼。咱们应该尽早的收兵。以咱们辽东的险地,据刘明的兵马于域外。谅这个刘明经过此次的损失,以及他的骑兵不利于攻城。咱们又有如此多的士兵把守关隘。主公必可高枕无忧。”
公孙度觉得慕容兴说得有理。可是又有点不甘心的说道:“子隆。咱们如此兴师动众,却无寸功而归。实有不甘。而且那刘明与咱们的兵马数量,差距悬殊。咱们也不是没有一博之力。”
慕容兴连忙回道:“主公。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以那刘明突骑兵的速度,就算是公孙瓒的铁甲骑兵,那也是追击不上的。咱们的那些步兵,那是更加的追不上了。刘明光凭着这些突骑兵,只要不是转晕了头,就是磨,那也能把咱们的兵丁,磨干净的。咱们如何可以抵挡。而且这刘明在幽州素得人心,只看民众在其不在的时候,就能自发的组织起来,灭掉了咱们的五万大军。就可知道这刘明在幽州的威望如何了。这刘明回来之后。要是召集人马。百万之众,措手而得。咱们如何可以不防?而且,咱们此次出兵,也不全是一无所得。最少那公孙瓒的人马肯定就会消耗在这里。那他的辽西,不就该归主公您了吗?而且乌桓的实力被消弱了,此后刘明也必定会防着乌桓各族,那咱们用于防备乌桓各族的压力不就减小了吗?何况,此次战斗中死去的多是夫于和高句丽的士兵。主公的实力无损。主公回军之后,不仅可以更好的控制夫于和高句丽。而且,只要再给主公几年的时间,主公把这些兵都训练好了。咱们再想出克制突骑兵的兵种。咱们还怕这个刘明何来?到时候主公就算是不再进兵中原。所辖之地,也不会小于中原之国。如此岂不快哉。”
慕容兴的这番话,说对了公孙度的心思。公孙度是仰天大笑。当下传令。让部队集合。打着要追击敌军,支援公孙瓒的旗号。留下了夫于的大将赤麻率五万夫于兵,继续围困蓟县城。而自己实际上却率着这些部队悄悄的跑了。
而此时,公孙瓒则傻了吧唧的踏入了刘明得埋伏。一阵箭雨,落石过后,公孙瓒的部队伤亡惨重,可这公孙瓒愣是在他的铁甲骑军的拼死护卫下,把谷口障碍物清理了,冲出了一个口子。可此时,公孙瓒的铁甲骑军,也不过就剩下了一千多人,而那些盲目跟随着公孙瓒而来的高句丽等族的士兵。更是一个活着出来的也没有。
可惜的是。就算是这样,这公孙瓒也没跑了。刘明得铁甲骑军,也早就等在了外面。夕阳似血,征尘满天。一阵冲杀过后。公孙瓒彻底的在这个世上烟消云散了。而刘明手下这回负责领军冲杀的两员大将,张飞和吕布更是因此立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