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凛冽,乌云翻滚。空旷的草原上,传来了雷霆般的马蹄声。大队的乌桓人马如风驰电掣般的,向自己家园科尔城。亡命的飞奔。
原来那难楼,在得到了自己的科尔城,被汉军攻破了的消息之后。那真是大吃一惊。难楼急想到:自己在这里拼杀,会是哪个汉军来偷袭自己的科尔城?可不管难楼怎么想,难楼清楚的知道:自己全族的女人和孩子,那可全都留在科尔城了。现在科尔城被汉军攻破了,那自己还不得亡族灭种呀。自己得赶快回去救。虽然城破了。可自己怎么的也得把女人和孩子给抢回来。
就这么的,难楼立即撤军。向自己老窝而去。可突然间,就在乌桓难楼的这支部队刚刚冲过去的地方,有几十处的草皮翻动。从底下钻出几十个人来。这些人一从地洞钻出,就立马麻利的点燃了火种。向早就埋好的火油沟点去。同时,这些人向天空射出了几只响箭。
而在草原另一头埋伏的人,也立即点火。刹那间。金蛇乱穿,烈焰狂奔。大火迅速的沿着埋好的火油沟,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圈。而那边撒其中的硫磺,也在火势的带动下,着了起来。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满天的大火,席卷了这方圆不下两百里的天地。
还别说。这也就是这几年幽州经常的烧荒,开田。这才让黄帅,穆鹏等人能按照张燕的意图,弄来这么多的硫磺,火油,布下这个埋伏。
如今,张燕的策略,那是彻底的实现了。可那置身于火海之中的乌桓骑兵,则是哀号震天。焦臭冲天。好一幕凄惨的景象。
不过,这十几万的乌桓大军,好不英勇!在前扑后续之下,愣是用尸体压出了一条火海的通道。最后,还是有快三万的人马逃出了火海。可惜的是,那张燕早已经在手下的簇拥下,等在了那里。所有从火海之中逃生出来的乌桓骑兵,全都仇恨的瞪着张燕的这支黑山军。只盼着在首领难楼的一声令下。就与眼前的这些军队拼命。
那难楼虽然也是悲愤无比。可是他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知道眼前这伏击自己的军队,肯定也是攻破自己城池的军队。如今自己的族人、子女全在对方的手上不说。就说自己这支刚从火海里逃生出来的,不足三万人马的残兵,又如何是眼见这支以逸待劳,不计其数的劲旅之敌。
难楼叹息一声,纵马上前,对着张燕的部队喊道:“对面的军队听了。我乃上谷的乌恒大人难楼,有请率军的将军,出来答话。”
黄帅对张燕说道:“首领。还与那个老鬼说什么。让弟兄们冲上去。把这些胡人一举剿灭了,得了。”
张燕摆手制止住了两旁手下的劝阻。催马上前,压低了声音向难楼问到:“何事?”
难楼只见眼见的这位将军,浑身上下,全部被包裹在铁甲之中。无一寸肌肤,显露于外。显得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威仪。脸上还带着一个恶鬼的面具。更衬得是千般的煞气,令人胆寒。
难楼收敛了心神。对张燕质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哪里的人马?我难楼一族,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引军迫害于我族?”
张燕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军队是汉军。更是幽州的军马。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张燕的声音,透过铁盔。显得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可落入难楼的耳中去犹如一声炸雷。幽州的军队?幽州的军队不是全都被公孙度他们缠住了吗?这些军队又是从哪来的?难楼想到自己城池已破,族人,子女尽落入幽州兵马之手。而自己全族十五万的精锐,如今也只剩下三万来人。不由得悲愤的喊道:“公孙度误我!”
难楼发泄已毕,看到眼前的这位将军还在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线希望。对张燕哀求道:“小人深知此次愧对太尉大人。可小人也是受到公孙度的蒙骗。此次小人的全族,又已损失惨重。不知将军可否发天大的慈悲。让小人重新率全族,归顺太尉大人。小人愿对长生天发誓。永世追随太尉大人。绝对不再背叛。”
张燕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此次咱们两族之间流的血太多了。已经化不开了。必须有一方灭亡。”
难楼的希望破灭。不禁悲愤的喊道:“既然你一早就不准备和我们和解。那你为什么还与老夫通话?”
张秀暗骂:你糊涂。难道我也糊涂不成?刚才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你的军队充满了死志。那时候我要是和你们动手的话。那还不得伤亡惨重呀。如今,你手下的这些士兵待了半天,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该松懈了。原先的疲劳劲,也该上来了。心中的死志,也该溃散了。当然要在这个时候,一举把你们灭族了。难道还留着你们这些祸害不成?
可张燕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怕重新激起难楼他们的怒火。而没有对难楼这么明说。反而继续消弱难楼他们的斗志道:“天地昭彰。屡报不爽。灭人族者,人皆灭之。犯我中华者,虽远必纠。尔等不思我幽州对你等,天高地厚之恩。助你口粮,布匹,使你族得以发展。反而贪图我幽州之财富,行此抢夺的不义之举。你等既然有侵略我幽州之心,就当有被我幽州灭族之觉悟。如今祸在眼前。你又怨得何人?”
这几句话是张燕以功力发出的,虽然声音并不大。可两军人等,去全都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些火海逃生的乌桓战士,有听得懂得,有听不懂得。听不懂得就向听得懂得询问。最后,这些战士再也不是一脸的悲愤了。反而是全部悔恨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士气溃散。而张燕手下的这些黑山军,也自觉得这是一场保卫民族的正义战争。全都高傲的抬起自己的头颅。斗志昂扬。
那难楼也是长叹一声,悔恨不已。但是如今攸关自己全族的生死,难楼也不得不进最后的心力说道:“这位将军。小人知罪了。小人情愿一死。以赎罪过。还请这位将军开天恩,给我族留一条生路。”难楼说完,眼泪都下来了。
张燕也不禁有些凄然。张燕暗骂自己的心肠还是不够狠。可还是给了难楼一个机会说道:“我可以保留你科尔城内,全部老弱族人的性命。但是会把他们迁进幽州,分散在各地安置。而你等主事之人,必须死。而且,你们剩下的士卒,必须加入我们幽州的军伍,而且还要对天发誓。终身追随太尉大人,永世不的背叛,唯太尉大人的命令是从。”
难楼一听大喜,张燕的这些要求,跟草原部落之间,相互的吞并融合也差不多嘛。自己这回战败了,族人当然要随强大的一方,发落了。而且自己的族人能迁居到中原内地,耕地为生,不用再逐水草而居和老天爷舍死拼搏。那可是自己战斗的目标和一生的梦想呀。没想到在自己战败之后,到实现了。想到这里,难楼的心中有些苦涩,也有些自嘲。不过,难楼还是高兴得把张燕的承诺,向自己族内的战士大声地宣布了。同时告知族内的战士,从此以后,全族人口,就此融入汉族之中,不用再为吃食奔波了。
随后,难楼叫出自己一系的长老,含笑归天了。三百五十余人的集体自杀。显得是那么的悲怆。就连张燕都被震住了。张燕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走得如此从容。张燕感慨之下,毅然立誓道:“黄天在上。弟子张燕在此立誓。必不负难楼大人所托。保其族人平安的生活。与我族人等,无有内外之分。”
而此时,难楼剩下的那些战士。也全都下马,既是悲伤,又是高兴的宣誓:全心效忠于幽州太尉大人,并遵守张燕大人的任何命令。
张燕命人厚葬了难楼等人。随后率兵马向天马城的方向前进。
那天马城的臧霸,刚看到难楼的兵马退下没几天。就又看到一支兵马来了。很是紧张。待知道张燕的这支人马是新近归顺太尉大人的。而且也是这支人马用一把火,把难楼的上谷乌桓一族给烧绝的。又看到刘明当初留给张燕的符令。这才把张燕接进了天马城。
待进了天马城的府衙,没有了外人的时候,张燕这才摘下了头盔。对臧霸问道:“如今咱们幽州怎么样了?太尉大人回来了吗?”
臧霸一看,原来是他。这才明白黑山军为什么会归顺太尉大人。连忙重新给张燕行礼说道:“卑职一直被乌桓的兵马,困守在这里。就连苍鹰传书。也因为那乌桓军马之中,有通晓此术的。而不得以传递。故此卑职并不知晓现今咱们幽州的情况如何了。也不知主公大人是否回到了幽州。”
张燕无奈的说道:“赶快通知管先生他们,就说天马城的危机已解,难楼一族,全部归降。即将准备迁移到咱们幽州内地,散居安置。让他们派人过来处理。而我也会立即领兵马去会合他们,去解蓟县之围。”
臧霸点头应允了。随后臧霸表示要跟随张燕一同回军解围。
张燕皱着眉头说道:“你走了。这天马城怎么办?”
臧霸笑着说道:“卑职本来就不是这镇守天马的守军。卑职是奉了杨老的将令,前来天马城助战,解围的。如今这天马城的危机既然没了。卑职自应回去向杨老交令。而且这天马城原先的守将鲜于辅,那也是十分的出色。足可以防守天马城,万无一失。而蓟县哪里,却是用人之地。再多的兵马,也不嫌多呀。”
张燕觉得臧霸说得也有些道理。也就同意了。
当下,臧霸把天马城交给鲜于辅搭理。自己率黑骑兵与张燕先行,留下一万的步兵看守难楼科尔城来的族人。等待管宁派人前来发落,安置。
此时,刘明已经率三万的骑兵军马来到了幽州。汇合了管宁等人。
这管宁,炳原,华歆在赵云走了的这些日子里,那可真没闲着。愣是召集了一支十万人马的队伍。如今看到刘明回来了,这管宁等人也全都放下了心来。喜洋洋的向刘明报告经过。
刘明当时听到管宁他们的汇报,还真吓了一跳。这几个人的能力也太强了。这么短的日子里,就拉起了一支十万人的队伍。真是不可小瞧。看起来自己原先还是有些低估了他们的能力了。
刘明立即就忍不住了。领着手下的这些人,就到管宁招的军中仔细查看。可这一看之下,刘明差点没乐了。太逗了。这些新招的人马,全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连自己兵马威力的一层都没有。既没有连队组织的基层骨干力量。也无将领统帅。而且操练得也不怎么样,管理也挺松散。唯一不错的,就是这些人全都是精壮之辈,而且都充满了保护幽州的斗志。刘明多少有些叹息,管宁这几个人,虽说个人的能力都不小。可毕竟长于内政,不善于军务。能有如此的规模,也算是不错了。
而随后,刘明又得知,那公孙度在兵困了蓟县之后,果然有分兵出征幽州内地。可一开始,那公孙度先是派出了五万的大军,分兵五路,每路一万人马,扫荡蓟县周围的村庄,准备抢些粮食,以供大军食用。可没想到,正如郭嘉所预料的那样。这幽州的百姓,本来就民风彪悍。如今又被安置了百多万的黄巾投降的兵丁。那公孙度这一派人前去扫荡,立马就激起了民愤。那公孙度每路军马所过的那几十个村子的人,聚到一起,就有几万的人,这些人又熟悉地形。当时就把公孙度的这分兵五路的大军给蚕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