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沈司晨与谢若薇的婚礼。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处处都透露着喜庆的氛围。盛京第一贵公子成婚,碎了多少闺阁少女的心,红了多少待嫁女子的眼。
沈家自是不例外,仆人丫鬟忙里忙外,沈司晨却在他的院子里悠然地浇着花。
“哎哟,我的公子,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还浇什么花。”他的小书童李忠跑进来拿走他的水壶。
“娶的人不是我想娶的人,我也不想娶心机深沉的人。”他转身进了屋。
“哎呀,公子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好一阵劝说,他才进屋去换了喜服。
这时候,沈家也已经派人去接了亲。
花轿已经到了门口,他还是一动不动,没有接亲的意思。
如果不是阮九歌,他又怎会申请调回盛京答应和谢家结亲;如果不是为了找阮家后人,他又怎会现在还留在京城。
看着逐步走进来的谢若薇,他动了动身后的手指,暗示躲在角落的人准备动手。
“怎么?妹妹这是要替姐代嫁吗?”他还没有发出指令,从门外传来天籁般的声音。
他顿了一顿,在指令没有下达之前,收回了自己的暗示。
他看着身着一袭白色衣衫走进来的阮梨,他想起他们相遇的场景,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时候。
阮梨就是阮家后人。可是,他得到的消息明明就是她是一个傻子,现在看来,她不仅不傻,还很聪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找了一个好位置,打算看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好戏。
看着房间里面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沈司晨,阮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放肆,沈家大院还容不得你胡闹。”谢桦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今天是我谢家和沈家的结亲之日,岂能容你在这里胡闹。”
“谢大人,哦不,我想我应该叫你一声父亲,与沈家定下婚约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眼神极其冷漠。
谢桦愣了一瞬,他仿佛看到了以前的阮九歌。
“你个泼妇,来大闹我女儿的婚礼,是何居心?”见谢桦没有说话,钱丽华钱氏暗道不好,“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谢家嫡长女,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讹人。”
“是吗?夫人,我只是想来看看我的未婚夫啊。”阮梨看着暴跳如雷的钱氏,笑了笑,“至于身份嘛,我的这张脸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更何况我身上的桃花胎记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谢桦听见这话,他猛地抬起了头。
是了,他女儿身上的桃花胎记除了他和九歌,没人会知道。
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想要上前去摸摸自己的女儿,却被钱氏一把拉住。
“老爷,你可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啊。你忘了,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可跟面前的女子不一样呐。”
果然,谢桦听见了这话,收回了自己的脚。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也纷纷议论,之前盛京中便传得沸沸扬扬,谢家嫡长女是个傻子。如今看来,这女子确是假冒的无疑。
看着这副景象,阮梨不禁冷笑了一声,脸上依旧镇定冷静,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夫人若不信,大可看看这是什么?”
众人仔细瞧了瞧,是云王的信,还有云王府的章。
别人不知道,但谢桦知道,阮九歌是云王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当初云王想接她回府,她执意留在了盛京。
云王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云王府的章更是独一无二,没人敢模仿更没人能模仿出来。
“你果真是我的女儿。”这下,任凭钱氏怎么说,谢桦也不再信钱氏。
将信放回袖子里,向后退了几步,阮梨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事情明了了,我倒要问问,本是我的婚约,妹妹占去便算了,为什么还要挪用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作妹妹的嫁妆?”
在她来之前,她便调查出当年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都悉数被钱氏母女占去。
“没想到啊,这五百多抬竟都是谢家嫡长女的嫁妆,这是续妻侵占原配财产?”
周围的人看着本就眼红的嫁妆,这下更是找到了嘲讽的点。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谢若薇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红盖头,她再不发声,只怕她明天就要成为全盛京的笑柄。
“姐姐,我母亲也是为了我们谢家好。这不是想着出嫁风风光光的吗,既然是谢家的人,姐姐也不能弃谢家于不顾吧。”既然阮梨已经被父亲承认,那她只能从别处入手。
周围的人听着这话,也纷纷转变了风向,纷纷指责阮梨不顾家族利益,只顾自己。
听着面前女子颠倒是非的话语,她也不恼,只是轻轻反驳,“妹妹,我从小便没了母亲,现在妹妹竟还要把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拿走吗?婚约我可以不要,但嫁妆总得还我吧。”
“你……婚约是父亲定下的,嫁妆也是贵妃娘娘钦点的,姐姐总不能看着妹妹就这样嫁人吧。”谢若薇作势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她看着眼前假情假意的人,啧,这是想用亲情束缚她啊。
“妹妹从小锦衣玉食,自是不知道钱财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姐姐我却从小颠沛流离,而且,拿回嫁妆可是云王的意思。”
不就是比靠山吗?她也有。
这下,在场的人都无话可说。毕竟,那可是与皇上有过命交情的云王。
“司晨,你看她。”谢若薇见此情况,只得快步去拉沈司晨。
闻言,大家都一副你完了的表情看着阮梨。
谁知,当事人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地看着沈司晨。
“别这样看着我。”沈司晨皱了皱眉。
谢若薇略带得意地向阮梨抬了抬下巴,却只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东西。
众人原本一副等着看阮梨好戏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在场的闺阁女子脸上皆是羡慕。
“沈公子可认得这个?”阮梨拿起手上的玉佩晃了晃。
沈司晨这才明白,她大抵是误会了自己的话。
“当然,我亲手送给姑娘的。”
“那今日,我便物归原主。”她的话里颇有划清两人界限的意思。
“姑娘,我沈司晨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我不想要婚约,只想要我的嫁妆。”
“你拿去你拿去,嫁妆你尽管拿去。”谢若薇生怕阮梨搅黄了她与沈司晨的婚事,也顾不上什么嫁妆了。
“我说过,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再收回来。婚约和嫁妆,都归你。”
“小女福薄,入不了沈家门楣,更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阮梨把玉佩丢给了沈司晨,借机瞟了一眼谢桦。
谢桦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当初他也是这样对阮九歌说的,“阿阮,既然这是云王的意思,那你不日便回到谢府来吧。”
“行。”阮梨也没有扭捏,正好她可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届时还烦请夫人把嫁妆清点出来。如此,我便不打扰二位大婚了。”
没有再多停顿,她虚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谢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沈司晨发话了,“各位,请恕我有点事,这婚我不结了。”
他一把扯下身上的绣球,大步走出厅堂,撞上迎面走来的父亲和母亲,“晨儿,你去哪儿?”
“找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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